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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表弟3

随后李双双走到一株树下,拔了三株三叶草,并排插好,笑道:“人家结拜是撮土为香,咱三人别开生面,插草为香。”
她虽强作欢颜,但说到后来,声音已有些哽咽,不待宋玄回答,先盈盈拜了下去。宋玄和杨敬娥也有她身旁跪倒,拜了八拜,各自叙礼。
李双双起身对杨敬娥,宋玄敛衽施礼,道:“小妹李双双拜见姐姐!哥哥!”说完,便拜了下去。杨敬娥见状,随即一把将她拉住,不让她行礼拜下去,道:“古云:‘相交贵在知心’,妹妹既然肯折节和愚姐相交,但求知心,何须俗礼呢!”
说着,望了龙游婆婆又继续道:“倒是我们应该拜见奶奶才是!”
话声一落,拉着宋玄的手,走到龙游婆婆的面前,缓缓的拜了下去。
龙游婆婆未待她拜下去。立即伸手将两人拉住,大笑道:“老身亦非俗人,两位何必以此俗礼相见呢?”
李双双也出声和道:“姐姐,奶奶也是不喜俗礼的呢!”
杨敬娥此时,已真正对这对祖孙两人,产生了感情,闻言不由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奶奶就不应称小娥为姑娘?”
龙游婆婆见杨敬娥说话风趣,不由老怀欣慰的大笑道:“好,好,以后老身就叫你小娥吧!”
两人只顾在旁谈论,似乎忘了宋玄,直听得他剑眉微皱,头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杨敬娥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娇笑连连,少顷后才道:“傻弟弟,你怎么突然哑了?”龙游婆婆见状,顿时觉得宋玄实在老实的可怜,不由接口道:“老身只顾欢喜却忘了宋公子,宋公子请千万别放在心上。”宋玄闻言,连称不敢。
随后拿来烤鸡,请两人同吃。不到盏茶工夫,四人已将二只烤鸡分食一空。杨敬娥在溪畔将手洗净,随即走到李双双的身旁问道:“双妹妹,你和奶奶准备到那儿去呀?”李双双闻言,不由幽幽一叹,道:“我武艺太差,我要和奶奶回到山上习武,姐姐,你要到何处呢?”
杨敬娥闻言,道:“我和弟弟,正准备要回家省亲,然后再游遍天下各名山大川,并且顺道拜访各大门派,见识见识各派的武学。妹妹你可有兴趣,与我们同去玩玩吗?”
李双双闻言,双目中流露出十分兴奋的眼神,注视在杨敬娥脸上,片刻后,双目又恢复原状,幽幽一叹,道:“姐姐的壮举大志,愚妹有幸参与,本该雀跃不已,奈何愚妹另有要事,不克分身,所以无法与姐姐同行,真是万分抱歉!”
话锋一顿,又道:“日后,日后愚妹私事若得解决,必往各大山川,去追随姐姐!”“如此也好,莫忘了要来看看姐姐啊。”杨敬娥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第二天辞别李双双,龙游婆婆两人后,宋玄携杨敬娥踏上归想路途。凤凰城依然如故,巍峨的城墙,仍然屹立在太昊东北之上。城内的人们依旧和往常一般,过着安居乐业的忙碌生活。
这一天凤凰城内,来了两个青年男女。男的年约二十上下,长的貌如潘安,俊胜子都,女的艳如桃花,两人一起宛若金童玉女临凡,因而分外惹人注目。
他们两人,在清晨到达第江城之后,便在城内雇了辆华丽的双马套车,一路放马疾驰赶往凤凰。所以在中午时分,即已驰进凤凰城门了。当他们到达宋家大宅时,宋玄不禁楞住了,不知何时,宋家大宅已成了一片焦土。宋玄大吃一惊,连忙探问附近城民,才知自己家中前些日子,突然起了一把无名火,整座大宅完全化为灰烬,幸好家中诸老皆平安无事。
如今被舅父颜家庄庄主接往颜家庄,暂时安身,于是一行人,立即又赶往颜家庄……湖上晚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颜建蒙用力扳桨,不知要恼谁才好,他实在说不出为什么这样气恼。
他从小便给人当作心肝宝贝,从来还没尝过挨骂的滋味,昨晚父亲要他继承祖业,为此他必须放弃修炼的时间,这叫天生喜爱修真的他怎会答应,和父亲吵了一架后便从家中逃了出来,这时候独自荡舟湖上,心中却气闷,扳桨时使的力气便特别来得大,划得一个多时辰,充沛的真力缓缓发劲,竟越划越觉精神奕奕,心中的烦恶郁闷也渐渐消减。
又划了一个多时辰,天渐渐亮了,只见北方迷云雾中裹着一座小小山峰。他约略辨认方位,将近午时,划到了小山脚下,上岸一问土人,这山叫做马迹山,已离无锡甚近。他在书上看到过无锡的名字,知道那是在春秋时便已出名的一座大城。当下回入舟中,更向北划,申牌时分,到了无锡城畔。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
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划了这几个时辰的船,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他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颜建蒙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西首座上一位年轻少年公子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
颜建蒙见这人一表人才,显得玉树临风,其身材甚是魁伟,二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英俊的脸上,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颜建蒙心底暗暗喝了声采:“似这位少年公子,才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那少年公子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货。可见他便是吃喝,也是十分的潇洒豪迈。那少年公子向颜建蒙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颜建蒙正感寂寞无聊,有心要结交朋友,便招呼跑堂过来,指着那少年公子的背心说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那少年公子听到颜建蒙吩咐,回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兄台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颜建蒙笑道:“最好,最好!”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少年公子席上坐下,请问姓名。
那少年公子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颜建蒙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少年公子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来,打十斤高粱。”那酒保和颜建蒙听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吓了一跳。酒保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那少年公子指着颜建蒙道:“这位少年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酒保笑道:“是!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那少年公子道:“满满的斟上两碗。”酒保依言斟了。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颜建蒙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家中之时,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少年公子笑道:“咱两个先来对饮十碗,如何?”颜建蒙见他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敬谢不敏,自称酒量不及,但想到昨晚受到的冷漠,当即胸膛一挺,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
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他喝这碗酒乃是负气,王语嫣虽不在身边,在他却与喝给她看一般无异,乃是与慕容复争竞,决不肯在心上人面前认输,别说不过是一大碗烈酒,就是鸩酒毒药,也毫不迟疑的喝了下去。
那少年公子见他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颜建蒙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气,又将一碗酒喝干。那少年公子也喝了一碗,再斟两碗。
这一大碗便是半斤,颜建蒙一斤烈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烧,头脑中混混沌沌,但仍然在想:“慕容复又怎么了?好了不起么?我怎可输给他的手下人?”端起第三碗酒来,又喝了下来。那少年公子见他霎时之间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可笑,知他这第三碗酒一下肚,不出片刻,便要醉倒在地。颜建蒙未喝第三碗酒时,已感烦恶欲呕,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转。
他紧紧闭口,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真气冲将上来,只觉此刻体内的翻搅激荡,便和当日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当即将那股真气纳向大锥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