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翦水明眸,神光湛湛在自己脸上一扫后,随即住口,脸上陡现出两个春晕梨涡。那位姑娘实在是美到了极点,眉宇之间,全现一股秀逸之气,身着一件粉红色衣衫,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宋玄想不到,会在自家门前,遇上这等绝色少女,心中不由一怔,随即躬身一揖,道:姐姐尊姓?何故到此,可否见告小弟?
那粉红衣衫姑娘闻言莲步轻移,转眼间已来到了宋玄的身前,啊!了一声,微笑道:瞧你那张小嘴多甜,怎么不答人家的问话呢?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仪态万千大方,声音柔美动听,使人闻言不忍违拗,尤其是这个时候,两人几乎挨身站立。
那清逸绝俗的娇靥和沁人欲醉的幽香,令他有些神魂飘荡,四目交接之下,只感到一阵心跳,宋玄不由自主的低头避开,退后一步道:小弟宋玄,世居此地,因事离开多年,今日归来,不料已人去楼空,双亲伯叔众人,不知何去,姐姐到此何事?盼能见告为幸!
话一说完,粉红色衣衫姑娘侧身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嫣然一笑,伸出春笋般的纤纤五指,指着身侧道:来,你坐在这儿,我再告诉你,好吗?
宋玄涉世未深,由于身世特殊,心中根本未存礼教之防,虽然感到这位初次见面的姑娘,对自己有点过份亲切,但他也不十分惊奇,闻言后毫不迟疑的依言坐了下来。
粉红衣衫姑娘见状,妙目一转,笑道:我姓杨名敬娥,拜师天绝神姥,隐居罗浮山,今奉师命寻找师伯,途经天剑山,听你一人在此喃喃自语,一时好奇,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宋玄虽未曾涉入江湖,但早年曾听家人说过,天绝神姥在一甲子前,就已名震江湖,功力高绝,练就一身玄门先天罡气功夫,生平未曾遭遇敌手,因其白发童颜,因此,江湖中人尊称为天绝神姥,和普陀神尼、法华神僧,武林并称三人为世外三神。
五十年前三人相继隐踪,江湖中人纷纷传云,三人已经仙去,想不到天绝神姥今仍健在,并且有了传人。
宋玄闻言,心中不由十分惊讶,随即一揖,道:“哦!原来姐姐竟是那“天绝神姥”前辈的徒儿,失敬,失敬,怪不得你的轻功会如此的高超!”
话一说完,杨敬娥格格一声娇笑,伸手抓住宋玄左臂道:“哟!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见识倒还不差,我的功夫虽好,怎会及得上你呢!”
话锋一顿,又道:“快别客气了,来!坐下来告诉姐姐,你师父是谁?伯父母他们怎么了?姐姐功夫虽差,却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宋玄闻言,不由凄然一笑,道:“小弟先谢谢姐姐的关怀,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学,也没有授业恩师,这叫小弟如何说起呢?”
话一说完,杨敬娥不由暗忖道:“这怎么可能呢!由他说话的声音听来,分明已是功参造化,怎么说没有师父呢?”
心念及此,随即撇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你这话谁相信!”
话声一落,宋玄立即急忙道:“好姐姐,小弟怎么敢骗你呢?你若无事,小弟详细的说给你听,好吗?”
杨敬娥闻言,才回嗔作喜,一双眼眸,闪出一抹喜悦的光辉,五掌轻舒,握住他的双手,柔声道:“好弟弟,你快告诉姐姐呀,姐姐只有半天的时间而已,马上就要起程呢!”
话声一落,宋玄遂将自己摔落一线天下,除却自己是归元门人的事,由头到尾说了一遍,至于鬼谷洞也只是一语带过。
此时,天色已达卯初,旭日已慢慢升起,宋玄话一说完,蓦地一声鹤呖,少顷,便见天空降下一只绝大仙鹤,朱顶白羽,两翅翼张,横有三丈多宽,瞥见姑娘,又引项鸣了两声,才收翼落地,朝着杨敬娥两人的坐处缓缓行来。
宋玄见那白鹤,立在地上足有一丈多高,那有如火眼金睛的双眼红光四射,神俊异常,不由好奇问道:“姐姐,这鹤是你的吗?”
杨敬娥闻言,神色黯然的幽幽道:“这鹤名叫“白灵“是师父豢养的千年灵鹤,这次奉命送我前来天独山找寻师伯仇人的行踪。”
说着一顿,又继续道:“我师父的脾气甚怪,下山之前,曾限定到达时日,故而不能久留,弟弟今后何往,请先告诉姐姐,等我上山覆命之后,随即下山,以便助你找寻伯父母可好?”
说完,一脸期待之色,妙目中更是隐含着依依不舍的惜别泪光。
宋玄见状,心中不免也有些难以割舍。
人嘛!本来就是感情的动物,宋玄更是多情种子,虽说仅有半日光景的相聚,两人已似是多年知交。
而今别离在即,那能不依依难舍呢!
宋玄闻言,不由沉思了一会,才道:“小弟自跌入一线天,直至今日才返回,尊长们何去,小弟根本不知道。”
话锋一顿,又道:“因而小弟想先在此找寻一些时日,半年后小弟必在江南一带行侠,届时只要姐姐到达江南,你不来找小弟,小弟也一定会知道的。”
杨敬娥依依不舍地立起身来,道:“好,弟弟,如果你有意到江南行侠,半年后,我们在帝都相会好吗?我想你如果找到伯父母,应该多多陪陪伯父母,因为你们已多年不见了!”
宋玄闻言,默默点头示可,但内心却忍下住一阵难过。
杨敬娥虽然对宋玄一见钟情,但因有师命在身,只好忍着悲伤道:“江湖中现正鬼魔横行,弟弟初入人世,还要多加珍重,你长要确实太俊太美了,更须谨防江湖上的坏女人。”
话锋一顿,又道:“记得师伯曾说,江湖中人心险恶,防不胜防,最可怕的是有一些笑里藏刀的人物,诡诈之极,更有很多淫荡的女人,色身布施,广结善缘,暗中害人。你长得漂亮,不但能逗人喜爱,更易引人邪心,初入江湖,经验浅薄,一旦坠入其中,要想脱身实在不易呢!”
说完,神色一惨,娇躯微颤,弱不胜寒。
宋玄见状,情不自禁,伸臂搂住姑娘纤腰道:
“姐姐此去罗浮山,路途颇遥,盼亦能珍重才好,小弟无以为赠,特送姐姐几颗果子!”
说完,连忙打开背后布包,取出六颗人参果,放在杨敬娥纤掌中,又道:“这几颗果子,姐姐何妨一齐服下,以内功运气吸收,不但有驻颜不老之功,并可增进功力!姐姐你现在就吃了好吗?”
杨敬娥见他说得慎重,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禁啊了一声,诧异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人参果吗?弟弟你怎的会有呀,这……这至少都有千年以上的珍品!”
说完,一双眸中射出两道惊喜不定的光辉。注视在宋玄的脸上。
宋玄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小弟在洞府中所得,诚如姐姐所言,皆为千年以上的珍品,常人求一而不可得的奇珍。”
话锋一顿,又道:“今日送予姐姐,一来表示小弟一番心意,二来盼姐姐能凭此驻颜不老,姐姐你就快些服下。”宋玄送走杨敬娥之后,他毫不死心地掠到中央那座楼前,伸手扭开木门,走入大厅。
大厅内果然是尘埃遍布,了无人迹。他掠上楼去,打开所有的房门,一一查看。房内的陈设和五年前一样,一桌一椅都未曾搬动过,而慈颜却不知何处去?
这一个意外,对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的宋玄,实在打击太大了,他哀伤地徘徊在母亲的房内,抚摸着每一件熟悉的家具,心中充满往日的情景。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天已黑了多时!一直到灵犬大黄在他脚下来回挨擦着,宋玄的神志才恢复。他轻轻拍抚着大黄的头部后。
立即找来一只扫把打扫寝室。他将带来的行囊打开,铺在床上,默默的坐着,运了一阵功夫,然后躺在床上,静静推想。他见楼房完好的样子,不像是遭到任何的意外,而且家人走的一个不剩,想必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但是人海茫茫,叫他从何找起呢?自己何不到处去看看。
是否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可以帮助自己决定方向。心念及此,他立即由床上一蹦而起,带着灵犬大黄,开始逐间仔细搜查,就连其他的楼房,他也不放过。当他打开最北一楼,那栋楼是建在最外面的,过去,他是属于三伯父宋文狮的。他一进楼,心头倏地一震,原来那楼内尘土甚少,和其他四楼不同,俨然有人打扫过一般。他的希望突然转浓,晓得最近必有人在此住过。可是,他连叫带找,却找不到一个人。
他内心忖道:“此人可能是暂时离开了,不过,东西既然还留着,他一定会回来的。”
心念间,突然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心念一动,人已闪身至屋外了。只见含鄱口的方向,正有一道蹒跚的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他一见不由大喜,心念一动,身形一晃,已恍似一道轻烟,快加闪电飘风般的,抢先拦住那道蹒跚的人影前。那蹒跚的人影一上含鄱口,只见眼前人影一花,陡然一道黑影拦住去路!这里已经五年未曾出现人迹(自己除外),此时一见,以为自己撞鬼了,忍不住双眼一软,“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宋玄神目如电,眨眼间,已看清那道人影,似是家中的一名老朴——宋福。他一见这种情况,知道是自己吓坏了他,是又激动又兴奋,连忙将他扶起,微微一笑道:“你……你不是宋福吗?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玄儿呀,你看仔细一点,唔!”
那人果然是宋福,闻言随即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位美绝人寰的少年,面目依稀是五年前失踪的玄少爷的面貌。只是五年前玄少爷突然失踪,五位老爷曾四处张贴寻人启示,仍然音讯全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呢?他不敢相信地揉着那双老眼时,又听到宋玄道:“宋福,你不必怀疑,我确是玄儿,我回来了,老爷太太呢?他们……搬到那里去啦?怎么只留你一人在此看守呢?”
话一说完,宋福这时才看清楚,面前这少年,虽然身材颀长,却正是昔年玄少爷的模样。宋福忍不住惊喜交集,目闪泪光。因为,当年他们宋家上下,上从大老爷,下至长工仆役,无不对宋玄钟爱至极,无不视同是自己所生的命根子。他失踪五年多的日子来,除了宋氏五老外,即使那一众的仆人丫环,也无一不在思念着小少爷——宋玄。宋福今日骤见少主人安然无恙回来,怎能不叫他惊喜万分呢!宋玄因心急父母伯伯几位老人家的吉凶存亡,一见面便问个不停。此时,瞥见宋福神色激动,不由大吃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关心则乱,心中一急,不禁使劲扣住宋福的手腕,问道:“宋福,老爷太太们……可是……有……什么不测吗?”
此时,他一身盖世神功,这一忘情的扣住宋福的手腕,别说是宋福,即使是当今修真界一流高手,仍然无法承受得了。只听宋福“哎哟”一声,面色下由惨变,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口中不住叫道:“少爷快请放手,老奴受不了,受……不了……”
宋玄顿时警觉,不由歉然一笑,双手迅即松开,宋福愁眉苦脸,顾不得抹汗,连连揉着自己的手腕,呼痛不已!宋玄见状,十分过意不去,立即走上前去,一面帮忙揉着,一面追问家中情形。宋福见宋玄的态度,一如往前一样,十分体恤下人,立即将家中近年情形,一一道出。宋玄得知宋家五老均仍健在,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又问家中地址。宋福闻言,回答道:“少爷请等一会儿,这个月轮到老奴在此留守,等老奴将此地一切安置好了以后,立即带少爷回去吧!”
此时的宋玄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但是一见老家人宋福如此诚挚恭谨的态度,自己也不好过份扫兴。只好忍住,等他整理好一切。其实,宋福也没有什么好打点的,只不过将随身包袱放好,粮食搁好而已。两人匆匆下去,一路上宋福问长问短的,探问自己五年多来,居住在那里。
宋玄又不好意思不回答。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宋福不但走得慢,而且闲话又多,问得一个宋玄不知道是答好呢,还是不回答得好呢!
宋玄终于忍不住了,于是问他家中的地址,宋福仍不自知的道:“路还远得很!少爷,你跟着老奴走准没错,明几个中午,一定到家。”话锋一顿,又道:“要不咱们下山之后,再雇辆马车,赶个夜路,三更准能到家。”
宋玄闻言,不禁啼笑皆非,像这样一步三摇。别说是明天,就连后天是否能如期到达,都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心念及此,便向宋福道:“宋福,这样好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先回去,你下山雇车,再找几个苦力。回到山上,把我留在老爷房中的行李搬回家去。”说完,随即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
宋福想了想道:“少爷,咱们的房子,是建在凤凰城里,滕王阁左约五里处,找是很好找,老奴是怕少爷不识得路,到……”
话来说完,宋玄立即打断他的话,笑道:“没关系,你照着我的话做,准没错!”话声一落,随即抱起大黄,“纵横典”中的“大挪移遁法”心诀一动。
第6章回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