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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邀月管国千2

只见邀月骑兵都是披锦袍,内衬铁甲。锦袍各色一队红、一队绿、一队黄、一队紫,旗帜和锦袍一色,来回驰骤,兵强马健,煞是壮观。宋玄亚雪看暗喝采。众兵各依军令纵磺进退,挺着长矛驱糜鹿,见到宋玄和亚雪二人,也只略加一瞥,不再理会。四队骑兵分从四面围拢,将数十头大鹿围在中间。偶然有一头鹿从行列的空隙中逸出,便有一小队出追赶,来兜个圈子,又将鹿儿逼了回去。
宋玄正观看间,忽听得有大声叫道:“那边是宋玄大爷罢?”宋玄心想:“谁认得我了?”转过头来,只见青袍队中驰出上骑,直奔而来,正是几个月前管千派来送礼的那队长室里。
他驰到宋玄之前十余丈处,便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右膝下跪,说道:“我家主人便在前面不远。主人常常说起宋大爷,想念得紧。今日什么好风吹得宋大爷来?快请去和主人相会。”宋玄听说管千便在近处,也甚欢喜,说道:“我只是随意漫游,没想到我义兄便在左近,那再好也没有了。好,请你领路,我去和想会。”
室里撮唇作哨,两名骑兵乘马奔来。室里道:“快去禀报,说长白山的宋大爷来啦!”两名骑兵躬身接令,飞驰而去。余人继续射鹿,室却率领了一队青袍骑兵,护卫在宋玄和亚雪身后,迳向西行。当管千送赤大批金银牛羊之时,宋玄便知他必是邀月的大贵人,比刻见了这等声势,料想这位兄多半还是邀月国的什么将军还是大官。
草原中游骑来去,络绎不绝,个个都衣甲鲜明。室里道:“宋大爷今日来得真巧,明日一早,咱们这里有一场好热闹看。”宋玄向亚雪瞧了一眼,见她脸有喜色,便问:“什么热闹?”室里道明日是演武日。永昌、太和两宫卫军统领出缺。咱们邀月兵各显武艺,且看哪一个运气好,夺得统领。”
宋玄一听到比武,自然而然的眉飞色舞,神采昂扬,笑道:“那真来巧了,正好见识邀月人的武艺。”亚雪笑道:“队长,你明儿大显身手,恭喜你夺个统领做做。”室里一伸舌头,道:“小人哪有这大胆子?”亚雪笑道:“夺个统领,又有什么了不卢啦?只要我哥肯教你三两手功夫,只怕你便能夺得了统领。”室里喜道:“宋玄大爷肯指点小人,当真救之得。至于统领。”什么的,小人没这个福份,却也不想。”
一行谈谈说说,行了十数里,只见前面一队骑兵急驰而来。室里道:“是大帐皮室军的飞熊队到了。”好队官兵都穿熊皮衣帽,黑熊皮外袍,白熊皮高帽,模样甚是威武。这队兵行到近处,齐声吆喝,同时下马,分立两旁,说道:“恭迎宋大爷!”宋玄道:“不敢!不敢!”举手行礼,纵以行前,飞熊军跟随其后。
行了十数里,又是一队穿虎皮衣、虎皮帽的飞虎兵前来迎接。宋玄心道:“我那管哥不知做什么大大官,竟有这等排场。”只是室里不说,而上次相遇之时管千又坚决不肯吐露身份,宋玄也就不问。
行到傍晚,到来一处大帐,一队身穿豹皮衣帽的飞豹队迎接宋玄和亚雪进了中央大帐。宋玄只道一进帐中,便可与管千相见,岂知帐中毡毯器物甚是华丽,矮几上放满了菜肴果物,帐中却无主人。飞豹队队长道:”主人请宋大爷,在此安宿一宵,来日相见。”宋玄也不多问,坐到几边,端起酒碗便喝。四名军士斟酒割肉,恭谨服侍。
次晨起身又行,这一日向西走了二百余里,傍晚又在一处大帐中宿歇。
到第三日中午,室里道:“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咱们便到了。”宋玄见这座大山气象宏伟,一条大河哗哗水响,从山坡旁奔流而南。一行人转过山坡,眼前旌旗招展,一片大草原上密密层层的到处都是营帐,成千成万骑兵步卒,围住了中间一大片空地。护送宋玄的飞熊、飞虎、飞豹各队官兵取出号角,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突然间鼓声大作,蓬蓬蓬号炮山响,空地上众官兵向左右分开,一匹高大神骏的黄马驰向宋玄,大叫:“宋兄弟,想煞哥哥了!”宋玄纵马迎接上去,两人同时跃下马背,四手交握,均是不胜之喜。
只听得四周众军士齐声呐喊:“万岁!万岁!万岁!”
宋玄大吃一惊:“怎地众军士竟呼万岁!”游目四顾,但见军官士卒个个躬身,抽刀拄地,管千携着他手站在中间,东西顾盼,神情甚是得意。宋玄愕然道:“哥哥,你……你是……”管千哈哈大笑,道:“倘若你早知我是大邀月国当今皇帝,只怕便不肯和我结义为兄弟了。宋兄弟,我真保字乃管国千。我活命之恩,我永志不忘。”
宋玄虽然豁达豪迈,但生平从未见过皇帝,今日见了这等排场,不禁有些窘迫,说道:“小人知陛下,多有冒犯,罪该万死!”说着便跪下。
管国千忙伸手扶起,笑道:“不和者不罪,兄弟,你我是金兰兄弟,今日只叙义气,明日再行君臣之礼不迟。”他左手一挥,队伍中奏起鼓乐,欢迎嘉宾。管国千携着宋玄之手,同入大帐。
邀月国皇帝所居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纷金,灿烂辉煌,称为皮室大帐。管国千居中坐了,命宋玄坐在横首,不多时随驾文武百官是来参见,北院大王、北院枢密使、于越、南院知枢密使事、皮室大将军、小将军、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等等,宋玄一时之间也记不清这许多。
当晚帐中大开筵席,邀月人尊重女子,亚雪也得在皮室大,帐中与宴。酒如池、肉如山,亚雪瞧得兴高采烈,眉花眼笑。
酒到酣处,十余名邀月武士在皇帝面前扑击为戏,各人赤裸了上身,擒攀摔跌,激烈搏斗。宋玄见这些邀月武士身手矫健,膂力雄强,举的投足之间另有一套武功,变化巧妙虽不不及中原武士,但直击,如用之于战阵群斗,似较中原武术更勿见效。
邀月国文武官员一个个上来向宋玄敬酒。宋玄来得不拒,酒到杯干,喝到后来,已喝了三余杯,仍是神色自若,众人无不骇然。
管国千向来自向勇力,这次为宋玄所擒,通国皆知,他有意要宋玄显示人超人之能,以掩他被擒的羞辱,没想到宋玄不用在次日比武大会上大显身手,比刻一露酒量,便压倒群雄,人人敬服。管国千大喜,说道:“兄弟,你是我邀月国的第一位英雄好汉!”
亚雪忽然插口道:“不他是第一!”管国千笑道:“小姑娘,他怎么是第二?那么第一位英雄是谁?”亚雪道:“第一位英雄好汉,自然是陛下了。我哥本事虽大,却要顺从于,不敢违背,我不是第一吗?”她是毒王老人门人,精通谄谀之术,说这句话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管国千呵呵大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宋兄弟,我要土封你一个大大的官爵,让我来想一想,封你什么才好?”这时他酒已喝得有八九成了,伸的指在额上弹了几弹。宋玄忙道:“不,不,小人性子粗疏,雄享富贵,向来漫游四方,来台去不定,确是不愿为官。”管国千笔道:“行啊,我封你一只须喝酒、不用做事的大官……”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一众邀月人本来都席地而坐,饮酒吃同肉,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轰的一声,同站起身来,脸上均有惊惶之色。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宋玄心道:“天下再快的快马,第一等的轻身功夫,决计不能如此迅捷。是了,想必是预先布置了传递军情急讯的传信站,一听到号角之声,便传到下一站来。”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传到皮室大帐之外,便倏然而止。数百座营帐中的官兵本来欢呼纵饮,乱成一团,这时突然间尽皆邪雀无声。
管国千神色镇定,慢慢举起金杯,喝干了酒,说道:“上京有叛徒作乱,咱们这就回去,拨营”
行军大将军当即转身出营发令,但听得一句“拨营”的号令变成十句,十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千句,声音越来越大,却是严整有序,毫无惊以慌杂乱。宋玄寻思:“我大邀月立国垂二百年,国威震于天下,此刻虽有内乱,却无纷扰,可见历世邀月主统军有方。”
但听马蹄声响,前锋斥堠兵首驰了出去,跟着左右先锋队启行,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的向南开拨回京。
管国千携着宋玄的手,道:“咱们瞧瞧去。”一人走出帐来,但见黑夜之中,每一面军旗上都点着一盏灯笼,红、黄、蓝、白各色闪烁照耀,下余万大军南行,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宋玄大为叹服,心道:“治军如此,天下有谁能敌?那日皇上孤身逞勇出猎,致为我所擒。倘若大军继来,天琴人虽然勇悍,终究寡不敌众。”
他二人一离大帐,众护卫立即发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装上了驼马大车。中军元帅发出号令,中军便即启行。北院大王,于越、太师、太傅等随侍在管国千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作。京中乱讯虽已传出,到底乱首是谁,乱况如何,一时却也不易明白。
大队人马向南行了三日,晚上扎营之后,第一名报子驰马奔到,向管国千禀报:“南院大王作乱,占据皇宫,自皇太后、皇后以下,王子、公主以及百官家属,均已被捕。”
管国千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