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钊月终于再次打开房门,此时的她,与之前判若两人:一袭如血办妖艳的大红色长裙,轻纱束腰,勾勒出钊月完美的身形,胸口的衣领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向外翻着,雪白的玉颈,柔弱无骨入艳三分,头上点缀着与红衣相称的红色簪子,同样大红色的步摇顺着三千青丝散在肩上,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憔悴。
一旁是侍女看呆了,然不住开口赞叹道:小姐,你真美……
钊月听到侍女的话,轻轻勾了勾朱唇,将暮云留在桌上的匕首拿起来藏在腰间,抬脚向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中,钊月缓缓踱步走着,看着一间间牢房里伤痕累累的每个人,就好像在看胭脂水粉般的惬意。
待走到一间牢房前时,那惬意的目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怨毒恨的目光。
钊月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那人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个将牢门打开。
钊月走进去,看着此时正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睡觉的一行人,背对着门外的侍卫,轻轻抬了一抬手,那侍卫立刻明白钊月的意思,拿起地上的棍子恶狠狠的大力敲打着铁门,大声喊叫道:赶紧给爷睁开眼睛,我家小姐来送你们上路了。
众人听到声音,皆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睁开惺忪睡眼,待对上钊月的目光后,皆愣在原地。只有沫灵月还没有睁开眼睛,大声的呵斥道:放肆,谁准你对本宫这么无礼的!
钊月冷笑的看着兰妃,伸出脚狠狠的踹在沫灵月是身上。
啊!沫灵月冷不丁发出痛叫声,一时间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瞪像踢自己的人,待看到钊月以后,也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
钊月冷冷的开口说:睡醒了吗?梦醒了,你早就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兰妃娘娘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卑贱的阶下囚罢了。
沫灵月听到钊月的这席话,心中虽然害怕,但是仍然难掩嚣张跋扈的性子,恶狠狠的开口说:你居然敢背叛你的夫君?!
夫君?钊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头轻声笑了起来,半响后,才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全是痛苦和狠辣,她冷冷的伸手指向段莫尘道:他何时把我当成过他的妻子?
月儿……段莫尘神色苦楚的望向钊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闭嘴!钊月猛地回头瞪着段莫尘开口大声吼道: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妹妹。上官凝云忽然站起身来,神情复杂的看着钊月。
钊月猛地一晃神,没想到上官凝云竟然也被关在这里,猛地转头看向门外的侍卫道:谁让你把她关在这里的?
侍卫似乎是没想到钊月会是这个反应,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开口回答道:她是皇后,小的以为她也是……
够了。钊月低声打断侍卫的话,冷声开口吩咐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自作主张。
说完这话,钊月还不待侍卫有任何回答,便上前一步握住上官凝云的手开口抱歉的说:姐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上官凝云见这个时候钊月依然还对自己这么关心,眼眶中不禁有些湿润,也伸手回握着钊月的手,哽咽的开口说:不委屈……
两人心中都复杂万千,双眼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后,上官凝云才收起心绪,抬头看着钊月开口说:妹妹,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钊月听到上官凝云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牵着上官凝云的手转身走出牢房,坐到拐角处的一处木椅上。
钊月的视线看着上官凝云紧紧拽着裙摆的一只手,轻声开口问道:姐姐,你想跟我说什么?
上官凝云听到钊月的问话,猛地抬起双眸看着钊月,带着乞求的语气开口说:妹妹,我知道,之前的殿下和兰妃他们亏欠你良多,所以你心中想要报复他们,可是……
上官凝云的话还没说完,钊月突然轻声开口打断道:可是我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让我爹爹还有我大哥发动战争,你心中在责怪我,对吗?
上官凝云听到钊月的话,连忙慌乱的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怪你,我心里明白,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们现在都会是同样的下场,所以,我心里一点也不怪你。可是……我毕竟是殿下是妻子,是那么多子民的皇后,我知道,殿下现在已经难逃一死了,我只求你,给他一个痛快,这是我这个为人妻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答应我好不好?
钊月神色复杂的看着上官凝云,半响后,才缓缓的开口说:我要杀了段莫尘,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上官凝云轻轻笑了笑道:恨你?妹妹,你恨他,我又何尝不是呢?
钊月听到上官凝云的话,微微愣了愣,半响后,才缓缓开口询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凝云轻轻苦笑了下,缓缓开口说:你知道吗,我从出生下来就被先皇赐婚嫁给太子,也就是现在的殿下。从小,我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人人都以为我吃穿不愁,将来的夫君也是人中之龙,所以我一定很幸福。可是……那些人只看到了我表面的光鲜亮丽,根本不知道真实的我有多么狼狈。我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提防着那些对我心怀不轨的达官显贵,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可以陪我玩,那时候我才只是一个什么都孩子啊,就要被迫接受这样的生活,不管我生活的开不开心,都必须每天对那些恶意奉承我的人笑脸相迎,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我恨透了我的这个身份,恨透了这个皇宫……
钊月震惊的看着上官凝云,心中思绪万千,半响后,才缓缓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你不喜欢陛下吗?
上官凝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从我知道我要与其他女子一同服侍殿下的那一刻,我就不对他报什么希望了,在后宫生活了那么久,我的感情早就已经被消磨没了,何来的爱呢?我这么做,就只是为我的皇后身份尽最后一份责任,其他的,也只能认命了。
钊月眼睛看着上官凝云缓缓闭上的眼眸,缓缓开口说:你说的事情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上官凝云听到钊月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钊月看着上官凝云一副认命的样子,心中思考良久后,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吧?姐姐,你想不想要获得自由,就像寻常人家一样的生活?
上官凝云听到钊月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开口询问道:你……你说什么?
钊月微微笑了一下道:姐姐,你我情同亲姐妹,纵然你现在是战俘,我也段不可能伤你性命,我大哥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我跟他说明一切,他定会放你离开,让你过上平常人家的生活。
上官凝云眼中再次升起光芒,就像是临死的人抓到了救民稻草一般的兴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寻常人家一样生活?
钊月见上官凝云这样,心中也有了一丝欣慰,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我可以让大哥制造你假死的消息,这样,就算还有乱党残活也定然不会在找你了。
上官凝云看着钊月,半响后才缓缓开口说:妹妹,你……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钊月见状,连忙轻声阻止道: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在宫里的这段日子,若是没有你大忙小忙的帮着我,我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两人又相互诉说了一会后,钊月吩咐下人待她会房间梳洗一下,待上官凝云离开后,钊月才抬脚,再次走进牢房。
沫灵月抬头见钊月一个人走进来,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缓缓开口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皇后……皇后呢?
钊月低头看着沫灵月,嘴角扯起一个嗜血的笑容道:她死了,被我一刀杀死的。
沫灵月抬头惊恐的瞪着钊月,颤抖的伸出手指向钊月的方向,大声叫喊道:你……你杀了她?她在宫里的时候可没少帮你,你……你怎么这么狠毒?
钊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沫灵月,冷笑着开口说:你说我狠毒?真好笑,一个杀死我孩子的人居然说我狠毒?你自己说出口来不觉得羞愧吗?
钊月说完这话,还不待沫灵月有任何的反应,钊月便继续开口说:我的孩子没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男人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所以,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谁死都跟我没有关系,只是……那些害过我和我夫君的人,绝不会放过!
沫灵月瞪着钊月,大声开口说:你这个毒妇,真是不要脸!你的夫君是殿下,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夫君?钊月冷笑一声,眼神转向坐在角落默不作声的段莫尘身上,缓缓开口说:在我的心里,我的夫君应该是爱我的,他会是我为一切,把我看的比命都重要,可是他呢?连信任都不肯给我一点,所以,在我心中,他走就已经不是我的夫君了,只是造化弄人罢了,他身边有后宫佳丽三千,我想,就算少我一个,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吧?很快就会有其他年轻漂亮的女子来填补他心中的空缺,就比如你。
钊月说完这话,再次转头看向沫灵月,阴冷的开口说:你说的对,皇后的确是帮助过我,我都一刀把她给杀死了,那……那些要我夫君和孩子性命的人,我该怎么惩罚他们呢?
沫灵月听到钊月这话,立刻满脸惊恐的抬头看着钊月,颤颤巍巍的摇头道: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
钊月冷笑的看着沫灵月,缓缓开口说: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你当初做这一切的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会有这么一天啊?
第50章 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