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用再想了。看你神色不好,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下?”万里云冲云万里说道,面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
“嗯。”云万里竟然没有拒绝,微微点头,再不言语,转身出了议事大厅。这行为可与他平日的行事做派不相符合,显得怪异无比。
“唉——”万里云望着云万里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冤孽啊,只是苦了我这师弟。”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伯你快说啊!”乔楚摇着万里云的袖子摇晃了起来。看来,这妮子心中的八卦之火比之丁雨毫不逊色。
“唉。”万里云又是一声叹息,“这本是你师傅的伤心往事,平日里是决口不提的。不过今日既然丁雨又问到了,还跟他有莫大的关系,说说倒是也无妨。”万里云停顿了一下,抬头仰望议事大厅的顶棚,“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是刚刚窥探到修行门径的少年呢……”随着话语,他也放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就连从嘴里发出的声音,都带上了一股时间的沧桑,显得悠远而又凝重。
万里云拉开了话匣子,从他的叙述当中,丁雨乔楚和刘继东听到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那平日里脾气火爆,沉默寡言的云万里。一千多年前的云万里可不是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尚年轻,修行上又极有天分,自然是意气风发,潇洒倜傥。这样的青年男子自然是众多女性青睐的对象。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叫做花姑的姑娘。这姑娘不问可知,自然是那玉女派的弟子。玉女派,从这个教派的名字就能够窥探到此教的很多内容,首先,教中弟子皆为女性。其次,弟子一旦入教,终身不得再找男人。不过,什么是爱情呢?爱情是磨难的产物。一见钟情,然后两情相悦,众人祝福,平安到老,幸福一生。这不是爱情,这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一对男女,外界对于他们在一起的阻力越大,他们爱的越深。好,你玉女教不是反对我们恋爱吗?那我们还偏偏非得恋爱给你们看看。那花姑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在师门众多的反对声之中,义无反顾的跟了云万里。那时的云万里属于没事都想找点事的年轻人,自然更加不会害怕。这下可算捅了大篓子。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那玉女派心说了,好,你是拜火教的弟子,你拜火教势大,我们惹不起你们,但是我管教我自己的弟子你们总不能干涉吧?当下邀请各家教派的长老原宿共同出面,找上了拜火教的山门。那拜火教确实势大,却也难惹众怒,无奈之下只好交出了花姑。花姑一步三回头的随着师傅回了玉女派,在其誓死不改对云万里的爱意之下,终于被关进了教中的思过崖。这一关就是上百年。花姑日思夜想,终日以泪洗面,最终郁郁而终。而云万里遭此打击,性情也是大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的模样。
“难怪呢?”乔楚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傅如此,也真是可怜。”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次你偷偷跑出去后你师傅并没有真正生气的原因了吧?”万里云看了乔楚和丁雨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呃?”乔楚一愣,娇嗔着说道:“好好的怎么说到我了?师伯,你还没说那玉女派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这可是关系到丁雨往后终身的大事,快点说吧,省得他心里骂你了。”说罢看了丁雨一眼,心中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哪里敢骂长老。”丁雨连忙申辩,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假如长老要是能够早点告诉我那玉女派到底在什么地方的话,我就更开心了。”说完满脸殷切的盯着万里云。现在的他满心都是王思雨的下落,自然感觉不到其他。
“痴儿!”万里云长叹道,也不知道说的究竟是丁雨还是别人,“那玉女派在那昆仑山中,自此向西而行,待到见到一面巨大如刀切斧劈镜子一般的高耸冰崖时,那冰崖的下方就是了。御剑而行,半日就到。只是那玉女派中从不接待男人,你若想要从她们那里得到王思雨的消息,恐怕还要颇费一些周章。”
“不是还有楚楚吗?”丁雨想也不想就说道,说罢看着乔楚,“是吧楚楚?”
“哦?是吗?那可得看楚楚的意见了,虽然我是她的长辈,可是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也不能勉强她。”万里云说道,意有所指。
“有什么不愿意的?”乔楚好看的柳叶眉一挑,“丁雨是咱们教中的圣者,又帮咱们打开了封印,给他办点事,乃是我分内的事情,你说是吧师伯?”
“难得你能够这么想,很好,很好。”万里云点头,“只是……算了,不说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最好是马上就走。”丁雨答道。现在他的心早就插上了翅膀,一刻都不想耽搁。
万里云眉头微皱又展,“也好。楚楚,一会你去跟你师傅说一声,这次可不能不告而别了。”
“嗯。”乔楚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了,我这就去跟师傅说。”
“不用了,你们这就去吧。”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正是云万里。也不知是他去而复返还是一直都站在那里。
“师傅,我……”乔楚回头,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去吧,去吧。”云万里摆了摆手。
“谢谢云长老。”丁雨鞠躬道,“那,我们这就去了?”
“去吧去吧!”云万里挥手示意。
“继东,你就留在这里,自有人教你修行。”丁雨冲刘继东交代了一句,当先往外走去。乔楚紧随其后,经过云万里的时候,那云万里忽然叫住了她,“楚楚!”
“怎么了师傅?”
“此去终南,若有机会的话……算了算了,你们去吧!”云万里转身缓步进了议事大厅,那背影萧索无比。
看着云万里的背影,乔楚忽然间发现,师傅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驼了。情之一字啊!乔楚心中突然间有些恐惧,搞不清自己现在做的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那丁雨现在满心思的全是“王思雨”三个字在翻腾,见乔楚停住了脚步,连忙催促道:“楚楚,走啊,傻愣着干吗?”
“哦。”乔楚猛然醒悟,小跑几步追上丁雨。二人出了长老院,祭起赤霞宝剑,共同踏了上去,腾空而起,往昆仑山的方向飞去。丁雨虽然能够肉身飞行,速度毕竟比不上踏剑而行,此刻于他而言,能够快上一分钟都是好的。
此去丁雨也将自己的全部火灵之力施加在乔楚的赤霞剑上,和二人之力,剑行甚速,如风驰电掣一般。也就两个多小时的光景不到,四周的景色就开始发生了变化,青青葱葱的山峰顶端开始出现了皑皑的白雪。丁雨和乔楚就知道,昆仑山已经到了。
远远的有夺目的光华闪动,行不多时,就见到一面巨大无比的冰面出现在视线当中。这其实是山峰的一个侧面,如同被人用斧子劈开的一样,再加上此地气候寒冷,终年白雪覆盖,偶尔天暖化水,不等流走就又被冻在山峰处,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成了现在的样子——晶莹剔透,光华的如同一面镜子。在这面巨大的镜子的下端距离地面二三十米的地方,山峰突出,形成一片空旷的石台,石台的尽头就是玉女派的山门。也不知道是人工开凿还是天生的,这玉女派竟然就在这巨大镜子后面的山腹当中。洞口顶端的崖壁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正是玉女派的名字,笔走龙蛇,却不像女子的笔迹,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能有如此殊荣,更不知这位跟这保守的玉女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丁雨和乔楚脚踩赤霞,悬在半空,一时却没有下去。原来此刻那玉女派山门外的石台上,竟有两帮人在对峙。一方面上全部蒙着纱巾,白衣飘飘,裙摆飞扬,自然是玉女派的人无疑,有二十多个,相比较另一方的人马就显得有些凌弱。另外一方足有四十多人,一水的高壮汉子,身披红袍,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如同一团红色的火焰,炙热而富有攻击性。只是这帮汉子的面貌全部做了处理,有灵力闪动,却是用幻灵决隐去了本来的面目,让这群人的气质变的有些诡异了起来。从乔楚那里丁雨知道,这幻灵决在修行界中属于左道旁门的小术,专为隐藏人的面貌,即使筑基期的人都可以使用。只是修行之人大多不屑学之,害怕影响了自己的道心。要知道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最重心性的打磨,这些左道旁门的心思最是沾染不得。也正是为此,这帮红袍大汉的身份就更加的神秘了起来。究竟是谁?隐藏面目来这玉女派究竟有何目的呢?该不会是看这玉女派女人众多,来抢亲的吧?丁雨颇有恶趣味的想道,与乔楚对视一眼,稍微靠近了一些,听那些人说些什么。
第15章 云万里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