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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狮子座的第三天

强横的力量感第一次充实于浑身的肌肉,仅仅是这么站着却透出这凌凌英气,彷佛初涉红尘的剑客,锋芒毕露。隐约间却又忽然内敛,清华似月,温润如玉。
倘若原本秦轩浑身上下的气质是:和善,温雅、阳光。那么此刻便是徒然增长了几分戾气,眸中无形迸射出凛冽的赤裸裸的凶性。但随即却有收敛下去,彷佛不复存在。而同时秦轩又给人感觉气质焕然一新,不再像以前那般温雅,多出了几分男儿的血性。彷佛…………
完整了!
可此刻秦轩却没有丝毫笑意,对突如其来获得的力量他没有半点的兴奋,反到是端然跌坐,寂寞安静,气劲内敛,变回正常状态。
伤感,惘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顿时跨了下来,原本先一刻的还存于面皮的血色荡然无存,骤然间变的灰白灰白,陷入了深沉的思虑。
秦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陷入沉思?我们把时间往前拨回去一点点。
***
“哈哈哈!”苍白的死水凭空颤起一圈圈涟漪,每一圈旋着腥红色火焰的都狠狠敲击在自己的小腹上,震荡的余波几乎震碎地面,破败的凉亭已然倒塌。
“我要,我要做王。我要……给她幸福。”红风衣版“秦轩”又吐出一口鲜血,强烈的呕吐感让他怀疑几乎把内脏给吐了出来,脸色越发苍白之下双瞳之中的执着越发炙热,这般狂热之下拳锋之上的气焰徒然增长,甚至比其全盛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玲玲~”红风衣“秦轩”彷佛从地上那滩鲜血上看见倒影,眼神中一缕涣散忽然一闪而逝,变的坚毅沉重。“我说过……不,我们曾经说过,将来,将来要将她迎娶进门的。那天……那天,就是2年前七夕节的前夜!你这个混蛋,玲玲想跟你私奔,她想你带她走!你为什么拒绝,为什么!?你希望看到玲玲嫁给那头‘猪’!”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
……
…………
玲玲,秦轩从小定下婚约的远房堂妹……青梅竹女……
每每逢佳节,秦轩家里永远都是空虚、寂寞。他的父亲,几乎每天都不一定能够回来一次,而见到母亲……似乎都是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
有良好素养的秦轩不喜欢发泄,不喜欢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他只是,喜欢坐在天台看星星,往往一坐便是一整夜。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当自己在天台仰望星空时身边多了一条“跟屁虫”
“秦轩哥哥,你渴不渴?坐了那么久不没有看你挪动过一下屁股,会不会屁股开花啊?”
“没事!”
“秦轩哥哥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小……你看月亮那么大,为什么不去看月亮?”
“不喜欢。”
“秦轩哥哥……”
“秦轩哥哥…………”
幼年时的秦轩因为家庭关系,性子非常冷漠,每次回答都不曾超出过五个字。
这个半大的小女孩似乎对秦轩有这用不尽的热情,哪怕秦轩像木头一样,一整晚都不说一句话都会傻傻坐在他的旁边。
年复一年,直到秦轩14岁那年的7月25日。他的生日……
秦轩的生日早就被淡忘,甚至连一直照顾他的保姆阿姨也不记得。因为他从未提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是这一天出生的。
7月25日,狮子座的第三天,狮子的眼睛……
在这一天,秦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随着城市的生活水平提高,废气的排放,彻夜通明的灯光。漫天星辰显得不再那么明亮,在夜晚能够再看到手指都能数清的星星都变的可望而不可求。
但对星空的执着,他还是坐在屋顶仰望夜空,哪怕仅仅只要发现一颗闪亮的星缀也好。
今天,他登上天台时却发现了不同,周围的灯光井然有序的黯淡下来,而附近住宅区的路灯,住户的灯光也同“多米诺”骨牌般一盏接着一盏黯淡下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抛去灯光遮掩的星辰终于舍得露出庐山真面目……
于此同时,HZ卫视上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向着镜头前鞠躬。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正坐在天台……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真正笑过……”
“小时候我喜欢跟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的问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很冷漠,从来都不肯正面好好的回答我,永远都板着一张木头臭脸。
可其实他不是这样,这个时候他总会在他那架不知道藏着多少书本的书架上,找出一本通俗易懂的书籍来,假装蛮不耐烦的丢过来。实际上他早就已经偷偷的在我需要的那一页上夹上了书签,只需要翻开就能找到。”
“天台上有一块又软又舒服的软垫,每次我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都跟丢垃圾一般把软垫踢开。可力度似乎是故意控制好的,总是‘碰巧’跌落在我旁边……死木头,热水瓶。”
“他总喜欢仰望星空,可是现在已经很难在天空之上找到星星了。可我知道,他还是会执着的在天台寻找,寻找那点缀的夜空的颗粒……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想恐怕他自己都不记得。狮子座的第三天,狮子的眼睛……我想给大家演奏我自己的写的曲子,就叫做《狮子座的第三天》”
玲玲俨然正色,眸中目光指向那处明亮的天台,终于缓缓架起小提琴,展厅上空然响起了乐律。
这一曲悠扬婉转,澈人心弦,开端朦胧活泼,俨然可以在脑海中联想到一位活泼开爱的少女,而后转入高潮随即音律婉转,彷佛遇到了冷寂,万年不化的冰川,可每一个音调后却又衔接上了一缕暖意,彷佛这块冰川内部燃烧着熊熊热焰。外冷内热。收尾却又清寒寂寞,彷佛充满的辛酸与无奈。
一曲奏罢,台下甚至都忘记了掌声,一对情侣似乎正甜蜜的拥抱,感性的少女手里的纸巾已然润湿。随即掌声终于响起,迟迟不肯停歇。
主持人喋喋不休的讲完了夸赞的词汇,台下的10评委发表完了评论,亮出了97。9的高分。
“玲玲小姐,你对‘他’的思念彻底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么如果他也在电视机前观看我们节目你想对他说些什么。”主持人很没营养的发问。
玲玲摇了摇头:“不会的,他现在一定会在天台看星星,不会在电视机前。他会很失望,因为连星星都不愿意陪伴他左右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他曾经说过,星空是永恒的,永远不会消失。只是被遮挡而已,只要耐心的等待,等待到所有的阻碍散去时,就能拨开云雾,欣赏漫天的形成。”
“我很遗憾,我没有帮他拨开云雾的能力。我在这里厚颜的恳求电视机前,在XX区附近的朋友,可以关上电灯3小时么?至少……至少让地面的灯光黯淡一些,让星辰的光亮能够显现。”
这是一份以玲玲为核心,以感情传递为桥梁的生日礼物。为此这一年玲玲险些被评为“最感动中国的人”,因为国人伤病着的同情还是大于了,用于享受的爱情。最后还是将“最感动中国的人”评给了一位丈夫残疾数年,妻子劳累患至,仍然绝症不离不弃的贫困家庭。
这些都是后话。
玲玲的诚意打动电视机前的观众,应户主要求,数个小区里甚至关闭了路灯,城市的灯火顿时黯淡了一半。有些人甚至也搬出躺椅摇着扇子,在楼下欣赏没有灯光遮掩的星空。
这件事没有什么隐瞒性,很快就传进秦轩耳朵里。(通常上了电视,走在街上大叔大婶谈论起来的时候多少都会有所耳闻。)
应该说,这是秦轩心境第一次改变,从冷漠走向阳光,第一张充满诚挚的笑容。
“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不是我们,仅仅是我。你早已经就抛九霄云外了!”
红风衣“秦轩”的笑容赤充着凄凉,眸子里焕发着这无穷无尽的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