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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送别前(上)

下午回到家,一直无精打采,精神恍惚,其实这几天基本上一直就是这种状态,也就是不在状态。上课已经被多个老师点名了,连班主任都找我谈过话,还以为是我家庭变故呢,好在我随机应变说自己生病了,否则又要惊动家长了。而在学校好混,在家就不好对付了,爸妈都不知道我怎么了这段时间,我也是含含糊糊,他们就怀疑我病了,我坚持说没病,又当然不能照实说,我就找个理由说是想成都老家了,想上海的外甥了,想家乡那里的亲人了。这才糊弄过去,好在父母平时工作也忙,也不太顾得上我。
这几天我都睡眠不好,今天同样如此,很久才入睡。梦见我们分别的场景,不过醒来才发现只是假的,却又是那么真实,也是现实。
第二天星期天没课。我就睡着,不想起来,宁愿活在虚境之中,相信什么都是假的。可惜还是要面对现实的,首先就是吃饭的现实问题。做人,难啊……
……晚上上晚自习时,他果然没有来了,全班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全班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可惜又能如何?许可又在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而我一句都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我也知道他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我们同学缘分已尽!
接下来的一个多日子里,我没有再见他,也没有想他,我必须尽快释放自己从牢笼中出来,毕竟大考来临,谁也不敢分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不用心,你就是桥下之人,我努力了,我就有可能是桥上之人。我也只有将对哥哥的情谊藏在心底,尽量的不去想。
起初还不能控制自己,最后我强迫自己,麻醉自己……然后才能恢复心态,虽然每天都会想到哥哥,但不会太过火,心情也不会激动,很平和的看待,所以以后凡事我都会平和看待一切,做到不焦躁,不过火。
我开始转变自己,努力学习,自己又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班主任和授课老师都很惊讶,最近的一次测验,我也表现突出,位居全班第3名,这样的成绩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想以我现在成绩,一般本科是没问题的,如果是重点大学可能就难了。
但不管怎么样,尽力就好了。我已经尽心尽力的去做了,无非是为了以后能生活的更好一些,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而我也没有想到很快我就再次的见到了哥哥,还发生了关系,尽管或许我们当时连我们自己都不曾想到会是这样,倒是时过境迁,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才发现其实我们双方都是希望,甚至是非常希望发生关系的,因为这层窗户纸总要有人去捅开,哪怕里面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星期六的一天,下午上完课我照常回家,路上我远远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我开始想如何和他说些什么。他也看见了我,就快步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好久不见,弟弟……你,你还好吗?”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想好的也忘了。
他像是征求我意见又像是直接在例行通知我一样说:“陪陪我一会儿?!”也不等我回答,拽着我就跑,很紧,生怕我会挣脱跑了,我竟一点也没有反抗。我们一口气跑到了一条河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里好安静,就我们两人,河从东而西流着,很宽,彷拂是流到了天与地的尽头,此刻感觉人的渺茫,在大气的河流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人生百年,不就是一条河流,生生不息,生生死死,有上游,中游,下游,最后重回天地,听着涓涓之声,看着细水长流,我竟有些茫然了,茫然到不知所措。而我也不明白,他带我来此的目的,我们歇了一会,不再大喘气。
他望着我说:“这里是我的天堂,是我的倾听者,以前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就都会来这里诉说,她就像是我的母亲,我的快乐我的忧愁也只有她明白,可惜我母亲不在这世上了,我父亲只懂得如何赚钱,我甚至觉得来此世上是不是个错误,直到遇上了你!”他顿了顿望着我,我也出神的望着他!
他接着说:“遇上了你我明白了我并非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的世界也会很精彩,我的前十年是为了母亲而活着,再七年我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但剩下的七十年我将是为了你——我的弟弟而活着!我要给你幸福,你也从此不再孤单,我是你的亲人。”
我感觉此刻好幸福,蓝天白云,河流大地,在我的眼中已经都不在真实了,是如此的渺小,刚才的天高地阔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的思维已经不够用了,我索性不再想了,我们紧紧抱在了一起,我知道如果有可能我们会选择永不分开,可惜时间不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们太微不足道了。
听着他的话,感受他的盛情,我什么都不想说,不想说的太多了。我只想去感受他的言语,我怕我说的话会成为彼此的累赘,我不想在他走之前给他包袱,也给自己包袱,听着他讲就很好,我怕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这样真实的听着他说,看着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触手可及的是那样的真实!
我很踏实,真的。就希望这样永远抱着直到天荒地老,什么也别管了。半个下午,我们就这样搂着并肩坐着,直到一个鸡蛋黄落在了大河的尽头。他让我陪他去吃饭,我点点头答应了,我们去了一个名叫大排档三河的地方,点了两菜一汤。吃过之后他向老板买了两瓶啤酒,我不明白他想什么,只是看着他。
他明白我的意思,说:“我们找个地方,咱哥俩好好地喝一杯。”
我不置可否。找了一个旅社,我们开了个房间,我就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回家,和妈妈说不回去了晚上,在同学家。妈妈嘱咐我晚上的一些杂事就挂了电话。
进了房间,我们把酒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他买的花生米,和一斤的凉拌菜。他一边放东西一边说:现在好了,在这里没人打扰我们,刚店里人多,好多话不便讲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的,接着就开了两瓶酒。
他说:“我们直接用瓶子喝吧。”我没反对,拿起了瓶子。
他说:“第一口,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我单是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也没想到酒量这么差,喝了一大口之后,便开始浑身发热,感觉耳朵轰轰隆隆的在响,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了,就又糊里糊涂又喝了一大口,反复再三次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醉卧在桌子之上
俗话说酒醉三分醒,云里雾里之时感觉到有个炙热的身体贴在了我的身上,开始有点窒息的感觉又昏睡过去,待有意识时才感觉到后身突然好疼,浑身出现了涨痛,待疼痛减退之时,一会儿却又有滑送的感觉,到底怎么了?是梦吗?感觉好像去上厕所一样……真正醒来时已经天亮,就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才发现我寸丝不挂的躺在了床上,臀部还是有些疼痛,看来昨天并非是梦,我反应过来了,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桌子上有字条,还是那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
“弟弟,你醒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不后悔,对不起,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强占了你的身体,我不敢说是我喝醉了,因为我的大脑是清醒的,哥哥实在是太爱你了,太想。你能原谅哥哥吗?是哥不好。哥哥就要走了,舍不得你,哥一个月没有来见你,是怕打扰你学习,可是哥怕再不来见你,哥会崩溃,哥告诉你我对你的真情,哥不会忘记你的。等哥回来,你安心学习吧,高三在即,好好努力啊!哥这段时间就不来找你了,哥今天看到你打电话,记下了你家的号码,等我电话,永远爱你的虎子哥。”
我把纸条装在了口袋里,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哥哥爱着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疼惜我。上天,你是何其的残忍,为什么这样的对待我们,我猜中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我想结局是什么,我也别管了,得过且过。
走出了旅馆,看看时间还很早,暂时也不想回去,寂静的早晨心中颇不宁静,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心中突然很激动,便飞奔过去。
站在长河朝霞的怀抱之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仿佛刹那间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生命往复,岁月蹉跎。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活着一辈子又是为了什么?大象无形,腐而不朽,这世上又有什么可以真的不朽?而我又为何沦在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这就是爱情吗?
此刻我才初刻明白了爱情,爱情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等待加上见面时光阴似箭的无奈。我想我还是要把这些放在一边,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关键时刻还是要全力以赴。好在我始终都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我就长吁一口气就回家了,开始接下来的奋斗。我的目标是安徽大学。回到家,我开始拼命的看书,只有这样,我才能将他完全忘记于书本之中。
匆匆之间时间如流水般而逝。很快,高二下学期就结束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也以优秀的成绩首次问鼎全班第一名,全年级不包括复习班5个文科班,排第3位,比我们班第二名高出16分,令众人咋舌,也震惊了全年级。
期末考试之后,领成绩单那天,班主任对我取得的成绩大加赞赏,同学们也是羡慕不已,许可也不闲着忙着邀五喝六,闹着让我请客。
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得了全班第一似的,尽管事实上他只是全班第十名,还是倒数的。他,许可,南京人,是我的同位,又是我初到安徽异地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平时对我也像对弟弟一样照顾,为人大方,长相硬朗。父母都在南京都是做生意的,自己从小寄居在舅父家中。
既然许哥哥力邀,我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就当是我的生日宴会了。而我素来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做什么生日庆祝,在国外,生日被称为“母难日”,国内则肯定了生日的重要性,而我却是也不愿意虚过的。
于是我就请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三河酒家”摆了一桌,大家都很高兴,都喝了很多。可能经过上次的洗礼,我就不敢多喝,而许可好像也知道我酒量不行,帮我也档了不少酒。我也非常感激,也就劝大家都少喝些。
好在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太大的酒量。可惜好景不长,不知谁感叹一句: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恐怕以后大家就天各一方了!”
我们都很忧愁起来。少不了又一阵推杯换盏。大家都开始长吁短叹,感叹岁月流逝。
许可似有醉意地信誓旦旦地说:“我们约定两年以后再相聚!恐怕到时候各位身边就会又多了一个人了啊!呵呵。”我们大家也跟着笑,都非常赞成这个约定,大家就开始胡说乱想了。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我想到了那个曾经和我们一起同班同学习一年之久的那个人,他还好吗?好久不见,此刻他还在想我吗?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醉醺醺的一阵之后,我们就分开各回各家,我顺路送许可回家,好在自己喝的不多,除了些许头疼之外,却是非常的清醒,可许可就不一样了,酩酊大醉,还吐了几次,我很感动,为了庆祝我的第一,至于喝成这个样子吗?又不是下次没机会喝了,中国人什么事不多,喝喜酒的机会可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啊!
听他一个劲地发音不准走调说着,我摸索着还是没能完全听的清楚,大意如下:“郑风,我们永远都是好同学,好兄弟。”都说是酒后吐真言,我很高兴,我又多了好多兄弟。
我见他醉了,也就没有太认真回答他,附和说:“好,好”好在我还是认识他家,去过一次,到他家后,交给他父母,看着他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我也就放心了,也该回去了。他父母一个一个的谢我,非留我吃晚饭,我就不安了。便客气一番,终于退了出来。
待到了家,也是疲惫,浑身都疼。喝酒真是难受。唉,酒肉穿肠过,以后还是少沾为好啊。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感觉好累。父母还没有回来,估计又在加班,本想躺下就睡觉的,可是闻闻自己的衣服都有怪味了,还有一股酒气,还是先洗个澡先。就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去放好水……
看着镜子中自己寸丝不挂的身体,明天我就17岁了。没有想到在即将告别十六岁花季之时,一个夏夜,我和另一个花季少年在旅馆之中。半梦半醒之间巫山结合丝雨花露。就是眼前这个身体,曾经完全暴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直到占有。我也不明白我们这么做究竟是荒唐还是幸福?我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真的不敢多想。
洗好之后,人也清醒了许多,闲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一个半月的四十五天暑假正式开始了,望着家的布局摆设。有家真好,一个避风的港湾。当你累了倦了或是痛苦难耐,这里永远是你心灵停靠的场所。我正想着,电话铃声响了。
“喂,你好。”我照例很客气的问道。
“你好,我找郑风,我姓赵。”我听出来是赵坚持的声音。
“我就是,哥”我很平静的回答到,尽管我已经有点难过了。
“你放假了吗”
“是的,你还好吧,哥。”我有点急的问道。
“呵呵,还好啊,初审已经通过了,等终审就可以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如果顺利的话,11月份的时候就可以正式去部队了。”
我开始不作声了,因为听到这样预料中的结果,我无话可说,可能在我的内心里还是舍不得,或者我真的是伤心了。
他听我默不作声,知道我可能是伤心了,又怕我不高兴就安慰我说:“弟弟啊,哥还有几个月才能走呢,说不定也又不了吗,你说呢?”
我知道哥哥是真的疼爱我啊,也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我们都之后难过。我就也安慰他说:“怎么这样说,你一定行的,哥哥是最棒的。”
“你不生气吗?”
“没有。”
“没有难过”
“没,有。”我一字一顿地很坚定地说。
“真的没有?”
“真的。”
“哦。”
“哥,我提前祝贺你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名优秀的战士,这是你的荣誉。”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是带着哭腔说的,然而这确实我第一次得知他当兵以后对他的祝贺。
“谢谢你的理解,我会奋斗的,好弟弟。”电话那头的声音也传来了颤抖地声音。他接着说:“今天晚上7点半我在你家前面不远处的小桥下等你,我有事和你说。”
“好的,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就不知道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见面时说呢?接着又接了一个父母打开的电话,果然是有事加夜班,晚上不回来,叮嘱我晚上小心,自己弄点吃了。呵呵,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家,自己烧自己吃。于是我就开始准备晚饭,开始准备晚上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