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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我们去北京吧1

叶阑的脸色苍白,像是生着大病,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踟蹰,多了一层薄膜,隔断了许多东西。
叶阑不看戚娟,不看王雪,叶阑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遍布咬伤,嫩肉旧痕错结,多少年过去,叶阑在无意中总是喜欢咬着自己的指尖,小时候的毛病尾随至今。
叶阑脸色苍白到完全没有血色,叶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叶阑每想到那张透着浅浅郑洁胸香的纸笺,想到了郑洁的处境。
那有管自己什么事啊,郑洁又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不是喜欢她,为什么要在乎郑洁呢,并且,我不是恨她们几个欺负梁蕾吗,如果不是她们的话,梁蕾是不是真的会死去。
但是,我在乎吗?我在乎吗?
那飘的无处不在的手上的饰带,粉红饰带下面掩饰的烟疤,其中一个代表着叶阑的烟疤,还有初中时慵懒的神情,欺负梁蕾时高举的拳头,一起表演时看着自己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帮自己买盒饭,又端到自己面前,一起跳舞获得市演艺大赛金奖后,把手足无措的自己抱的喘不过来气时,那兴奋的深情,还有……还有……
叶阑逐渐的快要喘不过来气。
郑洁,我真的不在乎你吗?可是为什么我会为了你把那个黑衣男子打了一顿,为什么我会心疼。
我恨你,是的,我恨你,你让我过着一个压抑的初中、高中时代。
我恨你,是的,我恨你。
然而,我的心疼,为了什么,是为了你吗,我记起那年夏天,我们在学校主持完晚会之后,我们到“北鸿饭店”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我们初吻,我们初吻,可是都是你主动的,我又没想,我没想吗?不知不觉眼泪慢慢滑落在饭碗里面。
叶阑左手端着饭盒,里面是一份简单的蛋炒饭,饭是粒粒分开,上面粒粒见蛋。
叶阑的右手同左手一样的稳,握着的筷子恬静而稳妥,这稳妥竟然有了优雅的错觉,完全没有一丝颤抖,无风的竹林也是这般的安静。
像是风景,一幅画中的风景,叶阑希望自己只是生活在画中,偶尔才从画里出来透透气。
像是精确计算到每一粒米饭,叶阑的筷子便是用来计算的筹。这种没有状态的样子没有一丝人气。
认真而执着的动作里有一丝含在骨子里的冰硬,似乎是一根耿直的铁丝,孤傲的存在与风中,孤独而简单。
叶阑放下筷子的动作像是练习过一万遍,那是完全超出想像的镇定与熟悉,似乎这个动作都有含义存在,像是被无趣而繁琐的程序设定好的机械动作。
叶阑让自己不去想那个让自己失眠这么久的问题。
疼的脑袋了是兴奋,似乎里面燃着火,跳着炒豆。
压力让叶阑想起了很多遗忘的东西,包括现在的每一丝动作,似乎要用小心谨慎来屏蔽一切漏洞。
叶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叶阑想起三天前,小婉。
小婉告诉自己一个秘密,换了一夜八脚鱼式的缠绵,因为小婉知道叶阑是一个可以交换许多东西的人,一晚上,小婉的眼神都是轻蔑。
小婉说:整个构思都是一个圈套。而圈套的箭头指向叶阑,指向叶阑的秘密。叶阑没有秘密,但是叶阑想保护的人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秘密。
郑洁,如果每个人可以用心的温度来衡量自己弱点的话。
小婉说:徐琅想把郑洁拖下水,已经卖给了姓杨的客户,卖给客户,原来,这就是她们每个人的结局。
“我宁愿干干净净的交给你,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妒忌郑洁。”说这话,小婉狠狠的把牙齿咬在叶阑的肩上。
很大的一块疤痕,现在还有。
叶阑每次看到疤痕,都能想到小婉那一晚上的哭声和笑声,笑声和哭声。
我说:“叶阑,别哭。”
“京函,你不懂的,你不懂的。小婉是个好女孩子。那一晚上,我发现那是她的第一次。”
三天后,叶阑看着报纸,脸色更加的没有颜色。人刚刚死去的时候,通常也会是这种颜色。
“我如今就是你的女人。”
“可是你才17岁。”
“如此啊!”
从今之后,叶阑多了一个口头禅:如此啊!
那就是叶阑在怀念那个叫小婉的女生。那个喜欢把眼眉画上重重颜色,喜欢穿和小点一样吊带装,喜欢穿超短裙,喜欢钓凯子,喜欢玩火鸡跳艳舞,喜欢吃哈根达斯,却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女孩,喜欢吹牛,喜欢拽男孩子耳朵的女生。
有些思念,总是刻在骨子里面,变成自己的姓氏和她名字的组合。
报纸上说在承德的坝上,有一个妓女为了挣两份钱,同时叫了两个外国男的,结果第二天,这个女的死了。
街头巷尾的空气中仿佛漂浮着难以终结的忧郁,凝成匍匐着下视一切的蔚蓝巨大天空,撕扯不断的愁肠纠结在叶阑走过的每一条大街空气中,如此空泛,如此相像于50cent唱出的:“stop,Isaystop!Justczoss!”
新闻上是大大的小婉死状特写,八爪鱼的形状一直都是小婉的最爱!
叶阑看着小婉瘦小,没有完全发育的身子弯的像是一个问号,一个可爱的问号,可爱这个词正是叶阑从来都没有用过的形容词,叶阑赋予了小婉。
叶阑没有选择,这就是对方完全知道你的一切底牌,对你的警告,或者更接近一种玩弄,一种强大到可以完全忽视你的不对等的威胁,赤裸裸的,没有一丝一缕的掩饰。
小婉告诉了叶阑,不管小婉用的是什么态度,小婉是牺牲品,小婉做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选择,似乎是用生命中最后的轻柔说:我是一朵花,可是,我见这五月的阳光,已经如此炽热,如此炽热。
空气中泛黄的颜色印上周围的广告牌,街道墙上的各色瓷砖,如同行走于悲情泛滥的原始祭坛之上,叶阑脸上缭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郁,湿重腻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