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柳杨派华南、光北、哀西、胜东带着常青、冲悔、常静与林无悔一齐往幻清道回访,八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林无悔更是兴高采烈。近半月行程,方到幻清道。幻清道地处荆襄,道上灵气环绕,青山绿水幽静清爽,让人心旷神怡。门外,幻清道众弟子已候多时,见八人来到,圣月迎上来道:“众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华南笑道:“圣月师太迎接,我等感激不尽。”一阵寒喧,圣月引众人入观。
华南环顾四周,不见掌教灵清问道:“灵清师太呢?”圣月道:“师父近日闭关,所以未能接待诸位师兄,还请见谅。”华南道:“原来如此,那教务是圣月师太处理了?”圣月师太道:“是的,师父闭关之日起便让我处理教务。众位请便,无需拘束,我这便让人收拾房间给诸位歇息。”华南一拱手,道:“有劳师太了。”圣月离去,玄清道众人便各自休息。
林无悔东张西望,却不见杨蕴音,便问一个弟子道:“杨蕴音杨姑娘呢?”这弟子便是替幻清道出战的五人之一秋萍,秋萍一怔,道:“杨师姐上集市去了,师叔有事么?”林无悔道:“哦,没事,没事。”心中却有一阵失落。常青见状,走过来道:“师叔,怎么在此发呆?”林无悔道:“常青你来得正好,陪我上集市走一遭如何?”常青道:“好啊。”于是二人便往集市走去。
集市热闹非常,常青难得出来游玩,兴高采烈,林无悔却对街边贩卖的东西毫无兴致,东张西望的只想看到杨蕴音。常青叫道:“师叔你看,这卖的东西真有趣。”林无悔一看,只见一个年老商贩,拿着一颗珠子当街吆喝,常青问道:“老伯,这是什么东西?”商贩道:“此乃先祖传下的夜明珠。”林无悔不懂得这些东西,却看中了一只银钗,问道:“这根银钗多少钱?”商贩道:“三两。”林无悔二话不说,便摸出银子准备付账,只听一个人道:“老板,我给你十两,把钗卖给我。”
林无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男子长发飘逸,长袍着身,身配宝剑,模样甚是英俊。商贩闻言,唯唯喏喏的将银钗给了男子,常青见状,喝道:“喂,你这人好不讲理,银钗是我师叔先看上的。”男子看了二人一眼,问道:“二位是?”常青道:“我是玄清道三代弟子常青,这位是我师叔林无悔。”男子闻言一惊,道:“原来是玄清道的高徒,在下慕容孤独,见过二位。”顿了一顿,又道:“这银钗甚为精致,在下想送给心上人,不知能否让给我?”常青道:“自然不行……”话未说完,林无悔便抢过话头道:“既然如此,慕容兄便拿去吧。”慕容孤独笑道:“多谢相让,不如我请二位吃饭如何?”林无悔看了看四周,想是找不到杨蕴音了,便道:“好吧。”
饭桌上,慕容孤独道:“二位远从玄清道来,不知有何差使?”林无悔道:“也无甚要事,只是论道回访幻清道罢了。”慕容孤独道:“哦?那可真是巧了,我的心上人也是幻清道的弟子。”常青问道:“是吗?不知是哪一位?”慕容孤独道:“是三代俗家弟子,姓杨名蕴音。”林无悔心头一震,问道:“那杨姑娘之意如何?”慕容孤独道:“不知,我只是有意杨姑娘,却不知杨姑娘怎么个想法。”林无悔“哦”了一声,心头稍宽,林无悔少言,常青却与慕容孤独相谈甚欢。少时,慕容孤独付了帐,辞别二人。
回到幻清道,林无悔心神不宁,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林无悔一看,不是杨蕴音是谁?林无悔忙道:“对不起!你没事吧?”杨蕴音笑了笑,道:“没事。”林无悔道:“你……你回来了。”杨蕴音点点头,道:“我帮道观去集市买些东西,所以没能迎接你们。”林无悔点点头,却不说话,只盯着杨蕴音看,杨蕴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腆面道:“你盯着我看什么?”林无悔急忙转开视钱,道:“没,没什么。”杨蕴音看了林无悔一会,道:“我正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林无悔道:“天快黑了,你要去哪里?”杨蕴音道:“你跟我来就是了。”于是拉着林无悔就走,林无悔一头雾水,问道:“你这么晚还出来,不要紧吗?”杨蕴音道:“有什么问题?我是俗家弟子,不受门限管束。”二人穿过一片树林,杨蕴音道:“到了。”林无悔放眼望去,不禁心旷神怡:只见自己脚下灯火辉煌,一望无际,竟是在不觉间跑到了山顶。
林无悔叹道:“真是美丽至极。”杨蕴音道:“夜晚我最爱到此看风景,可以让我的心平静一些。”林无悔道:“又在想你的父母了么?”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杨蕴音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林无悔点点头,偷偷看向杨蕴音,缓声问道:“那个人你认识么,慕容孤独?”杨蕴音闻言,反问道:“你知道他?”林无悔道:“今天偶得一见。”杨蕴音道:“我认识他,他人很不错。”林无悔怯生生的问道:“你喜欢他么?”杨蕴音闻言一愕,道:“林大哥怎么问这种问题?我和慕容公子只是朋友而已。”林无悔心中暗喜,道:“那就是说,我有机会咯?”杨蕴音一奇,道:“什么机会?”
林无悔自觉失言,偏偏自己又不懂得遮掩,心下一横,索性道:“杨姑娘,我是个乡下人,不懂得说慌。其实我一看到你,就……就喜欢上了你,只是怕你生气,我们相处的时间又短,所以不敢告诉你。“杨蕴音老实没想到林无悔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一时手足无措,林无悔见状,忙道:“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杨蕴音缓了口气,面带一丝笑容,道:“其实也没有不愿意,只是一下子不知怎么办才好。”顿了一顿,又道:“不如让我想想,再回答你。”林无悔点点头道:“好,好,没问题。”
二人沉默片刻,杨蕴音笑道:“你真有趣,哪有人一开始就否决自己的,你这么没有自信啊?”林无悔红着脸道:“我是个乡下人,怕你不愿意理我,所以……”杨蕴音知道林无悔心中所想,道:“怎么会不理你?好啦,我先回去了。这样吧,明年论道,如果你心没变,我便答应你。”林无悔闻言大喜,雀跃不已。
杨蕴音走远,林无悔仍留在山顶,回味杨蕴音之言。突从夜幕中走出一人,道:“林兄。”林无悔仔细一看,竟是慕容孤独,林无悔一拱手,道:“慕容兄怎会来此?”慕容孤独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林兄,借一步说话。”林无悔心中大惑,跟着慕容孤独去了。
二人来到长江边,林无悔问道:“慕容兄有何事,为何要在这江边说?”慕容孤独道:“林兄你与蕴音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林无悔闻言,便知事不对,还未答话,慕容孤独又道:“我一早已表明蕴音是我的心上人,为何你还横刀夺爱?”林无悔道:“我没有,杨姑娘说与你是普通朋友,所以我才直言,况且杨姑娘没有立时答应我。”慕容孤独怒道:“没有立时答应你又如何?我追求蕴音已久,但蕴音从未给我一丝答复,而你才与蕴音相识不久,蕴音便说一年后你心不变便答应你,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么久,却一点也不回应我!”
林无悔虽然老实,但感情总会冲昏人的头脑,见慕容孤独动怒,乡下人牛脾气上来,也喝道:“那是蕴音不喜欢你!”慕容孤独大怒,只听“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道:“蕴音的名字是你叫得的么?”林无悔一惊,问道:“你拔剑意欲何为?”慕容孤独道:“拔剑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林无悔也是大怒,长剑出鞘,道:“要打便打!谁怕谁!”慕容孤独更不答话,跨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剑刺向林无悔面门,林无悔抬手挡住,左掌拍出,直击慕容孤独胸口。慕容孤独侧身闪过,紧逼上前,喝道:“北斗剑阵!”只见慕容孤独剑走七星方位,脚步如飞,林无悔几看不清慕容孤独的身影,也是一声大喝,运起玄阳劲第一重,将炸气使了出来,震开慕容孤独剑招。
这炸气是玄阳劲第一重绝学,聚天地之灵气在自身周围,爆发一股强横气劲以护已身。慕容孤独剑势被震开,林无悔趁机连突几剑,速度奇快,正是苍幽剑法其中一招“六合剑刺”,每一剑均蕴含玄阳劲一重功力。慕容孤独连接几剑,只觉林无悔功力非常,心中一凛,也不敢轻敌了。接下林无悔剑势,猛地一剑横扫,林无悔只感一股强大劲力从剑身传来,把持不住长剑,被慕容孤独一剑击飞。慕容孤独不给林无悔一丝喘息的机会,低身一掌击中林无悔小腹。这掌劲十足,竟将林无悔推至半空,慕容孤独飞身跃起,林无悔见势不妙,急运起二重玄阳劲,聚气于掌心,一声暴喝,只见一个光圈脱手飞出,直击慕容孤独。
这正是二重玄阳劲绝学,放射灵气攻击,称为“灵剑波”。慕容孤独眼见就要中招,却见蓝光一闪,灵剑波被慕容孤独一分为二,而慕容孤独竟从夹缝中掠过,林无悔大惊,慕容孤独却是一剑刺来,喝道:“子午五重剑!”林无悔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见慕容孤独来回穿梭四次,然后收剑入鞘方才落地。林无悔悄无声息的中了四剑,“扑通”一声落入长江水中。被一分为二的光圈此时才落到两棵树上,两声巨响,树应声而断。慕容孤独暗道:“这林无悔在那种情况下也能以灵剑波反击,让我的子午五重剑只能使出四剑,真是个可怕的角色。不过也罢,就算我五剑未全,落入这长江之中也必死无疑,还省了我处理尸首的时间。”
长江之水如此寂静,静得令人生畏。
第7章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