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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痴念

一片极为洁白的画面,南宫独木置身其中,他的面前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不是唐紫衣却又是谁?
唐紫衣看着南宫独木,面无表情,然后转身走了开去。南宫独木“诶”了一声,跟了上去。二人行了片刻,唐紫衣停住脚步,背对着南宫独木,问道:“南宫少侠,你跟着我做什么?”南宫独木正欲说些什么,但话至喉间,又咽了回去,只说了句:“哦,没什么,没什么。”唐紫衣没有说话,南宫独木也不知该做什么好,整个空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唐紫衣开口道:“少侠你不是想杀我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为何不动手?”南宫独木浑身一个激灵,支吾道:“唐姑娘,我……”唐紫衣冷冷一笑,道:“当初你的那一剑毫不留情,若不是无悔帮我挡住,我早成你剑下亡魂。今日你久久不动手,莫非你对我这个仇敌之女心软了?”南宫独木心中思绪万分杂乱,却还是没有说话。突然,唐紫衣从袖中抽出两柄短剑,抬手一挥,便向自己刺去。南宫独木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一掌推出,掌风打在唐紫衣的手腕上。唐紫衣把持不住,两柄短剑掉在了地上。南宫独木深怕唐紫衣又做出什么举动来,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唐紫衣的手腕,道:“你为何如此?”
唐紫衣情绪激动,急欲挣脱,但南宫独木劲力甚大,虽未用真力却也挣不开,只得任由南宫独木抓住,怒道:“你放开!”南宫独木想说话,挤出了一点声音,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唐紫衣又道:“既然要我死,现在却为什么救我?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么?”南宫独木沉默了片刻,眼中充满柔情,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这句话说得极为轻柔,几乎难以听见,但在唐紫衣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清楚。唐紫衣的表情显出一丝惊讶,道:“你什么意思?”南宫独木深深叹了口气,放开唐紫衣,道:“其实我不知不觉已喜欢上了你。”
此言一出,唐紫衣完全被震住了,喃喃问道:“你是说真的么?”南宫独木重重的点了点头。唐紫衣看了南宫独木片刻,随即轻蔑一笑,道:“你明明那样恨我,今日却说喜欢上了我,莫非是拿我寻开心?”南宫独木摇摇头,道:“我怎么会拿你寻开心?那日我一时恼怒,险些做下错事,其实我心中对你好生愧疚。”唐紫衣此刻心情似乎平静了些,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会对我动情?”南宫独木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原来自从那日唐紫衣将南宫独木与林无悔从牢中救出来,唐紫衣婀娜的身影就印在南宫独木的心中,挥之不去。尽管对唐紫衣有所猜忌,但心中对唐紫衣的爱慕之情却丝毫不减。本想不管唐紫衣身份如何,都愿与唐紫衣共度一生,但得知唐紫衣是玄清道仇敌之女时,南宫独木心中的备受煎熬。他万万没想到唐紫衣居然是这等的身份,原先的想法土崩瓦解。那一剑斩下去,看似毫不留情,其实用情深刻,出剑之时心中不只一次的说道:“为什么你偏偏是呼眠的女儿?”他欲斩断这份不该有的情丝。关键时刻,林无悔挺身而出,如此缓了一缓,南宫独木心中突然一震,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想亲手杀死心爱之人,于是找了个理由离开。其实就南宫独木的修为而言,要杀唐紫衣的话林无悔根本就拦不住,实在是南宫独木明明知道不可违门规对唐紫衣生情,却又放不下对唐紫衣的感情。
南宫独木将一切对唐紫衣说了,又道:“唐姑娘,当日是我的不对,但我确是对姑娘一见倾心,苍天可表。”唐紫衣笑了两声,道:“一见倾心?你就用那种方式对待你一见倾心的人吗?”南宫独木听出唐紫衣话语中充满责备,忙道:“那日之后我想了许多,无论呼眠做了些什么,都不干你的事,是我放不下门户之见,做下错事,还请姑娘原谅我。”说罢深深鞠了一躬。不等唐紫衣说话,南宫独木又道:“日后我愿以性命来保护姑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做出那种事来。”南宫独木话说得虽然急切,但句句真心,唐紫衣听在耳中,惊在心中,她没想到堂堂玄清道的弟子,竟然会对灭天教的自己产生情意,心下也软了许多,细声问道:“你如此,那你的师父责问起来又如何?”南宫独木默然。这正是南宫度为难之处,一面是恩重如山的师长,一面是唐紫衣,两面都无法取舍,这个问题多日来一直煎熬着南宫独木的内心。但此刻,南宫独木做下了选择,道:“我定要说服师父,如若不然,我便辞别师门,宁愿背负玄清道叛徒之名也要与你在一起!”然后有些胆怯的问道:“姑娘愿意与我共度一生么?”
这份决心下得实在是太大,十几年的信仰就这样被自己打碎。自己一生的名誉,师长们的期望,为了唐紫衣,南宫独木愿意全部抛弃,也许这很自私,但在“情”字面前,这些都不值得一提。面对如此深情的南宫独木,唐紫衣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唐紫衣平时虽然有些刁蛮,其实心中却多愁善感,对林无悔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变的,但此刻南宫独木愿为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唐紫衣也是万般感激,她想告诉南宫独木自己爱的是林无悔,却又说不出口,深怕伤害到南宫独木。此时的唐紫衣已经完全没有恼怒南宫独木的心情了,取而代之的是为难。
南宫独木等在那里,有些急切。唐紫衣看在眼中,心里有些难过,事已至此,如果不说清楚,那对自己对南宫独木都不是好事。但唐紫衣总觉得难以开口,一直沉默在那里,欲言又止。南宫独木一直等,眼中有一丝柔情,这是对唐紫衣的感情;又有一丝惊恐,这是怕唐紫衣不愿与自己在一起。树林深处,南宫独木就这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等待着唐紫衣的回答。
华南、光北、哀西得出异境,却发现站在原地,三人巧合的一起冲破了内心迷茫。见到华南肩上的伤,光北眉头一皱,哀西关切问道:“师兄,你没大碍吧?”华南道:“不碍事,你们不要紧吧?”哀西点点头,道:“我虽身处异境,但却没有感到杀气,看来这妖怪并没什么恶意。”光北点点头,道:“不错,妖怪似乎是要让我们认清自己的内心,否则便会一直被困在异境之中,结果虽然可怕,但却是为了我们好。”华南表示赞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得赶紧找到无悔,独木和胜东,如果他们三人无法冲破异境,怎生是好?”二人点点头,与华南一起往树林深处寻去。
三人行了片刻,看到一人呆呆站在树林中,正是南宫独木,不禁一喜。跑到南宫独木的身边,哀西拍了拍南宫独木的肩膀,笑道:“南宫师弟,原来你没事啊,我们还以为你也被困在异境中了。”南宫独木却没有反应,就如三人不在一般。华南见南宫独木神色不对,疑惑道:“南宫师弟?你怎么了?”南宫独木仍然没有反应,光北惊道:“不好!南宫师弟被困在异境之中了!”二人闻言一惊,寻常异境都是将人吞没其中,置身另一个空间内。而现在三人可以看到南宫独木,证明这妖怪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可以将异境直接种入人脑内的地步。
哀西看着华南,急切问道:“华南师兄,如何是好?”华南阅历比众人要深许多,自然知道该如何破解,暗自运劲,一掌打在南宫独木的胸口。南宫独木吃痛,闷哼一生,倒退了几步,一口粗气吐了出来,晃了晃头,见到三人,眼中有一丝疑惑,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苦笑一声,道:“多谢师兄。”三人见南宫独木竟然陷得如此之深,均觉奇怪:在他们的心中,南宫独木从来都不用人担心,莫说是异境,纵然是妖怪亲来,也不惧怕。但谁又知道南宫独木心中那份对唐紫衣的痴念呢?华南让南宫独木调息片刻,语重心长的道:“南宫师弟,无论你心中有何事,还需看开些。”南宫独木点点头,道:“这妖怪功力极为高深,异境之真让人难以分辨,我们还是赶紧找胜东师兄和无悔吧。”华南点点头,众人于是又往深处寻去。
一颗巨大的树,树梢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笑道:“你看,我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没做恶事吧?”男子不语,女子又道:“怎么了?难道我做得不对吗?”男子突然道:“你要做找我麻烦,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设下异境将我同门困在其中?你心虽善,但如果他们无法认清自己的内心,岂不永远困在其中?”女子笑脸一沉,道:“难道要他们像你一样吗?”男子仿佛被说到了痛处,浑身一震。这女子,正是将胜东带进异境的人;而这男子,竟然就是胜东!听他们的言谈,显然这女子就是设下异境的妖怪,但胜东不知为了什么,竟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