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妃听了这话,不禁强辩道:“皇上。您若果真喜欢臣妾的姐姐,那臣妾也绝无二话。反正这谁能获得皇上的宠爱,全靠各人自己的本事。但臣妾的姐姐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臣妾的面,她信誓旦旦说不和臣妾争宠,可转眼一回了头,她立马就忘了这件事。皇上您说,臣妾可恼不恼?”
元乾听了,就看着萼妃,淡淡道:“萼妃。你以为这入了宫的女人,都是靠宠的么?”
“皇上,难道不是么?”萼妃不解。
元乾就看了看莲妃,柔声道:“青莲,你过来。”莲妃看着皇上,又瞧了瞧妹妹,慢慢挪开了步子。元乾看着青莲有些愧疚的脸,便上前将她的手握住,说道:“不用担心。朕知道一直以来,你心里顾忌得就是这些。”
青莲的手被元乾握着,直不敢看萼妃的眼睛。元乾的手很温暖,被他握着,她的确安心。似乎有什么划过她的脸颊。她想了一想,方知道那些是泪。皇上这样做,从此她可和妹妹解释不清了。妹妹怨毒地看着她,眼睛像两把尖刀。“萼妃。你也看见了。告诉你,朕的心里实在喜欢你姐姐,你可满意了吧!”萼妃听了这话,脸色儿大变。她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皇上的口里亲自说出的。曾经,在她的锦绣宫内,皇上和她也相谈甚欢,锦绣宫内也留有他们快乐的身影。她不信皇上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皇上。”萼妃收了跋扈之色,哀哀地叫了一声。“皇上,那您对臣妾就没有感情么?”
莲妃听了这话,心里紧张,她抬头看着元乾,只想求皇上赶紧应了。元乾听了,便对萼妃淡淡道:“萼妃。你既然入了宫了,就是朕的人,朕不会亏待你。皇后更是一样。萼妃听了,就又道:“皇上,臣妾问的不是这些。臣妾在宫里,这白天黑夜的,心里无不想着怎样让皇上高兴,怎样哄皇上开心。这有什么小玩意儿什么的,臣妾都想着留着给皇上把玩。臣妾待皇上这样好,皇上心里难道真没一点感动?”元乾听了,就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萼妃。能留住朕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其他。”
“其他?”萼妃看着元乾,紧张又问:“那皇上您告诉臣妾呀!姐姐能做到的,臣妾也能做到。”萼妃说着,只是上前拉扯住元乾的衣角。元乾见了,就轻声道:“萼妃,不可放肆。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你多做了也是无益。不如就安安分分地好生呆在宫里。那与你反而好。”
萼妃听了,终于激动地大声道:“不好,不好。没有皇上的宠爱,臣妾哪里能够好?臣妾只会像那角落里的花,很快就要枯萎了的。还求皇上怜悯臣妾!”
元乾看着情绪激动的萼妃,就叹:“萼妃。这不是怜悯不怜悯的问题。好了,夜已深,你还是回宫去吧。”
元乾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将莲妃的手牢牢地握着,一刻儿也不放松。这些,萼妃看在眼里,嫉在心里,自然不肯离去。见萼妃就是不走,元乾不禁有些生气了。他道:“朕一向认为你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因此才在宫里屡次受罚。不想,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一回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朕岂是受你控制的?还不快回去?”
萼妃倔强,听了还是道:“皇上。今儿臣妾还未听到皇上的回答。臣妾因此还不能回去。”
元乾更是生气了。“好,你要听,朕就告诉你,朕只将你当作小孩子。朕心里,对你并无男女之间的情感。”
莲妃听了这话,心里异常着急。她试着挣脱开皇上的手,口里轻声说道:“皇上。”
元乾对她道:“此事与你无干,终是萼妃太放肆的缘故。”萼妃听了皇上这话,心里异常伤痛,她哽咽着对皇上道:“皇上。臣妾辛苦为皇上做了那许多,原来皇上竟然将臣妾当作小孩子一般看待?”萼妃说着,又看了看莲妃,一咬牙,忽然就扭头,一路踉踉跄跄狂奔出繁花宫。那守门的墨梅看见了,见萼妃一路飞奔而出,不知何事,就在旁问:“萼主子,您是怎么了?”
萼妃听了,就抹了抹眼泪,对她道:“我怎么了,问你的莲主子去吧!从此,我和她的姐妹情,一刀两断!”墨梅听了这话,心里也大惊。莲妃见萼妃走了,奋力挣脱开元乾的手,紧紧跟在她后面。无奈,萼妃走得极快,此番已经出了繁花宫了。元乾大步走过来,看着愁眉不展的莲妃,慢慢道:“好了。你不用多此一举,且让她静一静。”
莲妃就道:“皇上,您不知道,臣妾的妹妹心地纯良,也极可爱。她方才不过是失态了。”她抬起头,看着皇上,问道:“可是,皇上您方才为何要那样说?皇上可知,臣妾的妹妹听了该有多伤心?”
元乾就道:“可朕到底不能违背了心胡说。青莲,朕的确将她当作小孩子一般。”
莲妃听了,摇头就道:“皇上,那不过是她年纪小的缘故。想再过一二年,皇上您就不那样想了。”元乾听了,便看了看莲妃,闷声道:“青莲,你定要朕去喜欢你的妹妹么?”
“臣妾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皇上难道不应该喜欢自己的妃子么?”
元乾就道:“可你也是朕的妃子。青莲,你一心将朕推到萼妃的身边,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始终就没有朕?”
莲妃听了这话,目光闪烁。“莲妃,你倒是与朕说呀!”
莲妃就道:“臣妾是在乎皇上的,臣妾也是关心皇上的。”这不咸不淡地几句话,可是令元乾有些生气。他扳住莲妃的肩膀,沉声问她:“莲妃,与朕说一句真话,与你就这么难么?朕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必有所顾忌,可你始终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你弄得朕也心生疑惑了。”元乾的语气里,还是透出几分失望。
“皇上,皇上您待臣妾的恩,臣妾心里记住了,并将永世不忘。但臣妾的妹妹,与臣妾也很重要。若她在宫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臣妾也会。”莲妃说着,心里也难过之极。
“那朕呢?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朕?青莲,若是心里在乎一个人,你并不会这样表现。或许,从始至终,都是朕在自作多情吧?”元乾说着,心里也有几分感伤。
二人都不说话了,墨梅在旁听了,更是不敢劝。最后,元乾叹了又叹,大步出了繁花宫回德仁殿去了。墨梅见皇上走了,方上前对莲妃道:“主子。再怎么您也不能将皇上给气走呀。方才的话儿,奴婢在一旁也听见了。在奴婢听来,皇上的心里是最在乎主子您的。”莲妃听了,就叹气说道:“我心里乱糟糟儿的。这个时候,我或许说话不周了。想皇上消了气了,也就好了。这会子,我须去锦绣宫一趟。”莲妃说着,就急忙出了繁花宫。
待到了锦绣宫,但见宫门紧闭。莲妃便叫小太监开门,那小太监见了莲妃,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低着头回:“莲主子。不是奴才不开,实在是咱们主子嘱咐过了,说要是见莲主子来了,怎样都不许奴才将门打开的。奴才也是没办法呀!”莲妃听了,也就顿住了脚。她想了一想,心想萼妃此时正在气头上,想来是不会见她的。因此,她便又折回去了。
那萼妃自然在锦绣宫里生了一夜的气。翌日,待天明后,她没精打采地起了来,却是对竹仙道:“姑姑。过会子,你随去一下库房。”竹仙听了,就道:“主子。怎么想到去库房?”萼妃深夜回宫,一回了宫,就躺在榻上闷闷不乐地抹眼泪。竹仙大概猜出了什么,但却是一点儿不敢问。这会子,见主子面上的气色稍好了一些,竹仙便又问:“主子。若要去取什么东西,待奴婢替主子去吧。”
萼妃听了,就道:“也好。你替我去那库房里,寻一件孔雀黄碧玺的手链。我记得我放在一个碧色的盒子里的。”
竹仙听了,反而笑了,因问萼妃:“主子,那条碧玺的手链,奴婢知道在哪里。主子,现在也深秋了,那碧玺不是在夏天才戴的吗?这会子拿出来做什么?”
萼妃就道:“拿出来,自然是送人去。”
竹仙就问:“送人?主子要送谁?”萼妃就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总之,你将它给我取出来。到时你就知道了。”竹仙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再问了。一盏茶的工夫,竹仙方就从锦绣宫的库房里,将那装碧玺的盒子给寻了出来。
萼妃见了,打开盒子瞧了一瞧,便笑道:“好。想我若将这个送了给她,她必然欢心。”萼妃便又对竹仙道:“你且托了这盒子,随我去冷露宫一趟。”
竹仙听了,也就明白了。她问萼妃:“主子是要将这碧玺送了给皇后娘娘么?”萼妃正照着镜子,听了这话,就道:“有何不可?我却是将这碧玺送了给她。上一回,我仿佛听说她丢了一串红色的碧玺。我将这个送了给她,她一定高兴。”
第10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