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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不堪

元乾听了这话,就悲叹:“萼妃。看来你是与你的姐姐一刀两断了?”萼妃就咬牙道:“臣妾的姐姐背叛了皇上,也就是背叛了臣妾。从今往后,臣妾只当没有这个姐姐了。”元乾就道:“好。现在我还是自由的。到底维新党热你的鲜血不能白流。纵然朕待你的姐姐有请,可到底不能就此放过她。不然,那些死去的人的魂灵也不会饶恕了朕的!”萼妃听了元乾这话,不自觉就垂下了头。元乾一点也未看出萼妃的异样,他叹息道:“在朕身陷囹圄之前,朕要发布一道诏书,将莲妃废了!”
萼妃听了这话,心里方大喜。但旋即她又安慰元乾道:“皇上,您哪里会身陷囹圄呢?不管怎样,您总是玄月国的皇上。近的不说,就连那些外国人,都是支持皇上您的。”元乾听了,便对萼妃道:“萼妃,你还是天真。如今朕的羽翼已经剪除,太后势必要拿朕问罪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元乾便命王功进来磨墨,他痛定思痛,要拟定一道废莲妃为庶人的诏书,将莲妃圈禁在景祺阁,永世不得出去。
萼妃此时方心满意足地回宫去了。果然,元乾的圣旨下得极快,到了下午,王功就拿了圣旨去繁花宫宣了。王功念着圣旨,听了心里也是震惊。他并不知莲妃出宫找赛桑夫人一事。但这个当口,皇上将莲主子废了,显然是皇上心里生了莲主子好大的气!但究竟是为什么?王功也是一头雾水。王功宣读着圣旨,只不敢看莲妃的脸。
这几天,王功果然是被李忠国叫过去训话儿了。李忠国敲打王功,王功的心里却是犹豫。一来,他不愿意背弃了主子。二来,却又担心自己因此会被穿小鞋儿。究竟这宫里头,李忠国崔大友虽是个奴才,但到底是有实权的太监,这弄死几个小太监,并不算是一件怎样大的事。王功是皇帝的近身太监,自然不是个低贱的小太监。但如今情势陡变,王功也想自保。他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法子。与李忠国那头,王功也每日里过去回话,汇报皇上每日的饮食起居。但其他重要的事,王功决定咬住嘴儿不说。与皇上这头,王功还是向往常一养,悉心照顾。
王功过来宣旨,莲妃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她颤抖着接住了王功递来的圣旨,抬头看着王功。王功就叹息道:“莲主子。你莫要看奴才,奴才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奴才是皇上的人,总是以皇上为要。”王功方又对莲妃说道:“过会儿,就有内务府的几个太监会将主子您带走,主子现在可以准备随身换洗的衣裳了。但也就只能带这些个儿了,其他什么金银玉器的,可是不能拿了。”莲妃听了,就道:“王公公,我知道了。”王功也叹息道:“主子去了景祺阁后,倒也不必难过。兴许皇上只是一时生气,但气儿顺了,也就会饶了主子了。”
王功本待莲妃淡淡,心里只是以萼妃为重。但时日一久,王功也看出来了莲萼二主的为人。与莲妃,王功的心里头更为看重。因此,见莲妃受罚,王功的心里头也不好受儿。莲妃听了这话,就凄苦一笑道:“公公,说实话,我却想不到皇上会废了我。但我能理解皇上,总是我自己没把事儿办好,因此皇上才生气了。我甘愿受罚。”王功听了,只得说道:“主子,那内务府的太监来得极快,主子还是预备着将包袱备好。”
王功走了后,墨梅便将莲妃扶起,口里怔怔道:“主子。奴婢真的糊涂了。主子可做了什么事儿,让皇上着恼了?奴婢方才听圣旨里的话,只是句句戳奴婢的心的。皇上到底因何事,竟如此憎恨主子起来?”
莲妃听了,便看了看墨梅,叹道:“墨梅,你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皇上是嫌我办事慢了,因此谭盼生等人才被抓了?此刻,我也想不到其他,必然就是为的这个了。”墨梅听了,就摇头道:“主子。太后满城搜捕维新党人,如今这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知道。听人说,并不是那谭大人不能出去,而是他压根就不想走。”莲妃听了,便忍住伤心,问墨梅:“什么?谭大人不愿意出去?难道他是一心寻死?”
墨梅就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宫里宫外的人都这样传。那些被抓的人,都是自己主动留下来的。”莲妃听了,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她对墨梅道:“想他们觉得就此走了,将皇上丢弃了不管,心里头过意不去,因此决意要以死来报答皇上。必然就是这样的。”墨梅听了,就哀戚道:“主子。这会子您还是想想您自己吧。过会子,您就要搬到景祺阁了。那里是北院,是冷宫,主子去了那里,不久就会生病的。”墨梅说着,只是将手紧紧地握住莲妃的手,不愿撒开。莲妃就叹:“墨梅,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什么妃子了,你不能再称呼我主子了。我辜负了皇上,我没有将那件事办好。”墨梅此时,也知莲妃口里说的是什么事儿了,她听了,便深深一叹道:“想皇上对主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因此才弄成这样。不,不行,奴婢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您被带走。奴婢这就去德仁殿见皇上,奴婢要向皇上求情。”
莲妃见了,便急切对墨梅道:“姑姑,不必,不必如此!假使因此这样了,能让皇上心里头好过的话,那么我甘愿如此!姑姑,什么都别说了,你若为我着想,赶紧为我准备包袱吧。”莲妃被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宫里各个角落。萼妃知道了,与心却是不安。她本以为,若姐姐果然被废了,她听了,心里头只会感到高兴的。不想却不是这样。她躲在锦绣宫里,不敢去看姐姐。皇后也知道了,心里有些愧疚,因此也不敢去见莲妃。太后得了李忠国的信儿,知道这件事,便冷冷对孝仪说道:“这个皇帝,行事愈发古怪了。那维新党人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却是赶在我前头,将莲妃废了!”太后说着,心里生气得也不想喝茶了。
原来,皇后那一日得了萼妃的信,思前想后的,却未有来告太后。与政事,皇后并不想过多掺和,她只想保住的是自己的皇后位置。她想:萼妃假借莲妃出卖维新党人为由,去向皇上胡诌陈情,那是她自己的事,与自己可是无干。自己犯不着为莲妃辩解,但也无须去太后那里将莲妃一棒子打死。反正,就目前的情势看,是太后占了上风。那些维新党人,太后要抓,总是会抓着,又何须她多此一举?她决意听额娘的话,一意将太后奉承好了,也就完了。
孝仪听了太后这话,心里也一惊。皇帝将莲妃废了,这可是她万万也想不到之事。方才听了李忠国的话,她恨不得站起身来,即刻去找皇帝理论。太后看出来了,因就对孝仪道:“大公主哇,难道你就没看出这其中的蹊跷么?”孝仪听了,想了一想,就道:“老圣君,莲妃被废,兴许是和外头的维新党人有关?”其实,孝仪心里头是同情那些维新的大臣的。这几天,因她在其中斡旋,可是保护了不少和维新人士有旧的官员。这些,启海和顺王也知道,但因了孝仪的面子,也是无可奈何。孝仪因看出皇上身处的险境,所以这几天进宫,无非就是当着太后的面,说皇上几句好话儿的。
太后就道:“这个,我也不想去问皇帝,但总是八九不离十。”
孝仪就道:“老圣君。莲妃果然被废了,老圣君您要去理论么?”太后就道:“自然要去。皇帝这是心里有气,却将气撒到莲妃的身上去。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孝仪就叹:“老圣君,或许事情也不是这样。”太后就道:“皇帝这是真让我失望。我将那些维新党人抓了干什么?还不是因为要保护他?皇帝和他们呆的时间长了,现在只怕心性儿也移了。这做的事,越发没个规矩了。废妃这样大的一件事,他难道不该和我商量一下?莲妃那孩子,我看她可是不错。我还以为皇上待她与别个不同,不想我还是看错了。”太后说着,便对着孝仪深深一叹。孝仪听了,想了一想,便又道:“老圣君,还是我过去劝一劝皇上吧。到底是为个什么事呢,我心里头真正也疑惑。”
太后听了,就道:“好。你且替我去问一问。这会子,我还不想去见皇帝。因见了,政见不合的,免不了又是一顿争执。”孝仪就道:“老圣君。到底我还要说上一句,这维新也并不一定就是坏的。那京师大学堂里,可培养出来了多少个可用的人?到底不能一棒子打死。”太后就道:“这些,我也知道。我赞成他们去办实事,却不想让那些歪门邪道的想法左右了皇帝。如此下去,皇帝虽还坐着皇帝,但却不是玄月的皇帝了,而是共和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