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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袁世恩

莲妃听了,就叹:“皇上,您对他到底知道多少?万一,到时候,他不但帮忙,反而临阵倒戈呢?”元乾听了,果然心里不安起来。他想了想,便又对莲妃道:“莲妃。此时这宫中,朕信任的人唯有你。你务必不能使朕失望。你想法去见袁世恩一面,叫他尽快出兵。”
莲妃听了这话,心里方更明白皇上身处的险境。难道皇上竟是被太后软禁了么?如果他是自由的话,要见袁世恩,还是什么难事?她忽然想起来,方才自己来德仁殿时,那门口伺候的几个太监,可都觉得面生。到了南书房,虽然还是王功侍立在外头,但分明王功身边还是多了两个身形肥壮高大的太监。
元乾看着莲妃,像知道她心里所想似的,便压低嗓音道:“朕到底忽略了太后和那帮顽固的老臣。上午你离开后,朕这里就多了几个太监。你还是快些走吧,若有了消息,晚上再来告诉朕。”
莲妃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着急。“皇上,太后这是要下狠手了么?”
元乾就叹:“总是凶多吉少。朕现在想来,原是康无为梁奋发二人鼓吹夷人的政治制度太过热枕了,他们在御前行走陪伴,太高调儿了。因此才惹得启海等人的猜疑。这果然要实行君主立宪了,他们那些人的用处也就不大了,渐渐地就会失势。正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决意要破坏变法。或许,启海的本意并非如此,因不知以后怎样,所以他的心里到底也害怕,所以要来报太后。”
一夕一日之间,再见皇上,莲妃发现皇上在忧思焦灼之中,竟然瘦了几分。似乎,那两鬓之间,也有一点发白。她心里一惊,便又往前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两鬓的斑白原是余晖光照投射的缘故。不过,这样一来,莲妃的心更是痛了。
莲妃待回到繁花宫后,却发现守宫门的太监也另换了一拨人。她是无法再出宫去的了。那袁世恩却是存了倒戈之心,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启海下手极快。赛桑夫人的确热心,但令她大感意外的是,维新诸人中,却有好几人不愿意离开京城,宁愿坐以待毙。康无为梁奋发倒是逃的顺溜。
话说那一晚,萼妃在锦绣宫内,心情也极不平静。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了,她终于下了决心,自言自语道:“师傅,盼生哥哥,恕如萼对不住你们了!”她下了床,穿好了衣裳,却是去了皇后的冷露宫。萼妃深夜来访,皇后当然以为惊异。她见了萼妃,遂问:“萼妃,深夜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萼妃就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一件紧要的事。这在心里斟酌了两天,憋在心里头难受,到底不能不说出来。”皇后听了,就问:“有什么事呢?”萼妃就狠狠心道:“皇后娘娘,这几日太后不是在查找谭盼生等人的下落么?臣妾知道。”皇后听了,心里也是惊异。萼妃就缓缓告诉了皇后。她原也只想告诉皇后一人。至于皇后去不去向太后汇报,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反正谭盼生等被抓了,皇上知道了,自然以为是莲妃告的密。皇后听了,就看着萼妃,复杂说道:“我知道了。好了,你还是回去吧。”皇后也就说了这么多。
张有卿爱惜杨柳林朝阳都是人才,因此出面游说启海,无奈一点用也没有。启海下了狠心,命袁世恩在京畿搜捕剩下的维新党人,袁世恩见了,斟酌之下,却是不能不从。
得知谭盼生等七人被捕,袁世恩遂在家仰面长叹道:“如此一来,世人皆为以为我是泄密者。呜呼哀哉。”
又隔一日,谭盼生等七人果然被捕下狱。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却是疑心莲妃告密,因对墙长叹一声。莲妃听说盼生等被抓了,心里震痛。她知道赛桑夫人是尽了力的。但事情总是不能这番周全。
如萼到了德仁殿,见了皇上,先上前安慰了一番,随后说道:“皇上不必难过。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如今还是将养身子要紧。”
元乾的心里,已是苦痛难言。厄运来得竟是这样快。萼妃又道:“臣妾近日恍惚听人说,之所以谭盼生等七人顺利被捕,原是臣妾的姐姐,放漏了消息。臣妾听了,却也才明白,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臣妾的姐姐,心一直是向着太后那边儿的。姐姐的心,当真深沉。”
元乾听了,还是不发一言。萼妃就又道:“或许,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因出了这样大一件事,她没了主意。所以想来想去,唯有去投靠太后去。”在这个紧要的当口,萼妃的心中,想的不是家国大义,亲朋的安危。她的心,仍一意要占姐姐的上风。这便怎样也不能饶恕了。“皇上,您可看出来了?算来只有臣妾是一心一意向着皇上您的。皇后那边,也只是和太后走动殷勤。”萼妃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在皇帝一边,也是有她的打算的。她以为:虽变法失败了,但皇上还是皇上。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儿和外甥,想太后也不会将皇上怎样。况且,皇上年轻,总是有复起的机会。因此,与皇后不同,萼妃在这个时候,却是一意要皇上知道她的好。
元乾心里低沉,数日只将自己关在德仁殿。在皇宫之外,那些维新的臣子自己皆不能保全,刹那之间,他方明白过来,从始至终,他就没掌握到一点实际的权力。太后与幕后,仍牢牢地把握着朝政。一想到此,他便觉得心底无比的凄凉。见了萼妃,听了她的话,元乾的心里,对于莲妃,的确是有隔阂了。
“果然,是她将消息放出去的么?”元乾沉重问道,似乎要得到进一步的肯定。
萼妃就道:“如何不是她?那一日,姐姐却是将出宫一事告诉了臣妾。臣妾听了,心里只纳罕何以这样一件重要的事,皇上要让姐姐去办?姐姐的性子,臣妾是最了解的。这小事儿她颇拿手,可与大事上,她就摇摆不定了。臣妾见姐姐这几日精神一直恍惚,还以为她病了,却不想她却是去太后那里交了投名状。如此可好了,以后太后老圣君更是喜欢姐姐了。只怕这事,皇后也参与了。”
元乾听了,心里激荡,便将手抚着胸口,沉声问:“你果然了解你的姐姐?但朕那样信任她。”萼妃见皇上面儿上露出些许的犹豫神情,心里更是冷笑了一声,遂进一步道:“臣妾当然了解。先前在家里,臣妾的姐姐惯会做好人。那恶人都是臣妾自己来做,臣妾总是与姐姐脸面。因姐姐掩饰的好,这家里上下的人,无不说臣妾的姐姐好话儿的。”
元乾就叹:“朕果然看错人了么?可是她那样对朕信誓旦旦,她如果不喜欢,大可以不必出宫为朕去跑一趟,究竟也危险。”元乾的心里还是纠结。萼妃就道“这正是臣妾姐姐的高明之处。她要两头做好人,两边都不落下。一面,她要皇上记得她的好。皇上若事成了,自然要给她记上一笔大功的。另一面,太后那里,她也不忘记去讨巧。果然这一回,太后占了上风儿了,她更是要去膜拜献巧儿的。姐姐以为,她这样两头都滴水不漏的,但可惜还是被臣妾看出了破绽。”
元乾听了,就问:“萼妃,你到底看出什么不妥来了?”
萼妃听了,就更是冷笑,与皇上道:“因姐姐向太后那里告了密,所以心里头也不踏实。这在繁花宫的宫前一个人胡言乱语的,可就碰巧被臣妾听见了。臣妾听了,心里大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呀!这是关系到谭盼生等七人的性命!可姐姐为了自己的安逸,竟然将这七个人给出卖了!说来,谭盼生也还是臣妾和姐姐的同门师兄。这既下了牢狱,怎样都是个死的。还有臣妾的师傅,听说虽然逃去了东瀛,但到底一段时间,是不能回国了。皇上,这都是罪孽呀,这都是臣妾姐姐的罪孽呀!”萼妃说着,便顺势对着元乾嚎啕大哭了起来。
元乾听了,与心也有戚戚焉。他将萼妃扶了起来,低声说道:“萼妃,休要大声。你不知,这德仁殿外伺候的一干人,俱不是朕的自己人了。你这样哭泣,只是令人以为奇怪的。”萼妃听了,果然就及时止住了哭声。她小声问元乾:“可是,分明王功还在外头伺候呀?”元乾就沉重道:“王功,或许被李忠国收买了。”萼妃就道:“李忠国公公不是一向过来对皇上殷勤示好的吗?怎么这风向竟变得这样快?”
元乾就道:“宫廷的明争暗斗,历来如此。那些太监本就是势利的小人。”萼妃听了,想起从前贿赂王功的种种,心里就有点害怕。她小声问:“皇上,臣妾看王功还是可靠的。方才,臣妾过来时,王功一脸的忧愁,似乎很为皇上担忧呢!”元乾就道:“他或许是不得已为之。究竟李忠国等人狡猾。”萼妃听了,方又道:“皇上,如今臣妾的姐姐做了这等不堪的事,皇上您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了臣妾的姐姐呀!皇上!”萼妃复又啜泣道。因她对莲妃下了死手,此番必然要胜,不能给莲妃有翻身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