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五年,桃花再一次开的艳丽,施离望着一片桃花林深思。她眼里满是愤恨,这三年来她的仇恨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隔三差五的恶梦,让她整日失眠,她想一定是夏家的那些亡魂在地下不得安宁,所以才来纠缠她让她报仇。就算她给自己配制的草药都不能安心的入睡。她在梦里一次次的惊醒,然后一次次的平静。就算是这样她都从未偷懒过,每天仍旧按时的看医书,寻草药。
清华的手段是狠戾的,夏家被满门抄斩后,朝中的势力分为四派,分贝支持贤良淑德四位贵妃。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贤良淑德四位贵妃里面将来一定会有一个成为皇后。而皇上对于四位贵妃是雨露均沾,所以也看不出来皇上偏爱谁多一点。贤良淑德四位贵妃本以为皇上会封其中的一位做皇后。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利用同样的方法牵制了各个派的势力,而四位贵妃为了他也是心甘情愿。最后将四派的势力均在争夺后位中瓦解。四位贵妃因同一个罪名妒嫉被贬,成为了普通妃嫔。
贤妃心高气傲,接到消息直接撞死在自己的宫里。皇上连看都没看,直接派人处理的后事。良妃见皇上如此,心灰意冷在自己的宫中待发修行出了家。淑妃则是质问皇上,最后要与皇上同归于尽,被侍卫当场诛杀,最后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至于德妃本已经成为了普通嫔妃,因为平时飞扬跋扈欺负了不少人。所以这些人更是没有放过她,她一怒之下划伤了一个美人的脸的,美人将所发之事告诉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降德妃打入了冷宫。四大贵妃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
而四派的势力土崩之后,朝堂上迎来了新的局面,改革换血。进行新一轮的朝官选举,史上记载‘铁血改革’。
这些消息都是从云儿的口中得知的,云儿每隔一阶段都要去镇里买一些居家必备的东西,所以她往往会带回来新的信息。
之前带回来四派的势力被瓦解,她本来以为施离一定会怒气冲天,但是却相反,这一次施离显得格外的冷静。这四位贵妃就像当初的她一样的,傻傻的以为皇上是爱自己的,会因为爱给他们一切。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将爱付出之后,得到的却是他无情的践踏。这就是皇帝身边这些女人的悲哀。她们和当初的她一样忘了帝王的无情。只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家人。
可是她们和她也是不能比的,虽然皇上瓦解了四派的势力,四位贵妃虽然都没有好下场,但是她们的家人却没有被诛杀。只是将他们贬到偏远的地区,或者是流放边疆。至少他们还都活着。可是自己的家人,全部成了他一声令下之后的刀下亡魂。这三年来她被无尽的恨包围着,但是她也学会了隐忍和伪装。
试着想想,如果当不是她那么冲动,那么也许在他的身边更容易报仇。也许他现在早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早就替夏家的那些亡灵报了仇。可是她却偏偏选则了这种舍近求远的办法。当时她太傻了,也太冲动了,如果换作是现在的她一定不会那么做。
“这桃花开的真好,想不到一晃我和云儿在这里待了三年。三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施离呢喃着,回忆着那血腥的场面,好像一切都是一个梦。也仿佛就在昨日,没有想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这花开花败是又一年,不过今年的桃花好像比去年开的更艳丽,施离可以在用这桃花酿酒了。”韩墨菲一脸的笑意。去年施离收集了桃花,又加了各种果子,酿出了桃花酒,味道清香,得到了韩墨菲大大的赞赏。就连云儿都忍不住称赞。
“师傅,医术和毒术如何?”施离问道。三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出去过,一直都在钻研医术和毒素。她要变得更强,这样才有更大的机会报仇。
“全天下人恐怕除了我就是你了。”韩墨菲认可的点点头。这三年来施离的进步他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在教她的了。她只是缺乏磨练。
“既然如此,恐怕今年我就不能为师傅酿制桃花酒了。如果师傅想喝桃花酒,我将酿制的方法写下来交给师傅,师傅照着做就行了。”
“你要离开?”韩墨菲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施离的语气,他听的出来。
“是的,我要离开,我要出去。也是时候该闯一闯了。毕竟这里虽然好,但是我身上的本领不能学以致用,也算是一大浪费。”施离无所谓道,她不想让韩墨菲担心,就没有告诉韩墨菲出去报仇的事。
韩墨菲了解的点点头,施离的却说的是对的,这几年她都在纸上谈兵。这样她得不到锻炼,所以也应该是时候去外面磨砺一次。只是他突然有些舍不得。相聚总是短暂的,当你想要珍惜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韩墨菲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急着离开,但也知她去意己决,再留她也是枉然。施离的性格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他作为她的师傅就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小姐,你和韩公子怎么了今天都怪怪的。我刚才叫韩公子吃晚饭,韩公子说不吃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儿一脸的好奇。
“没事,云儿你收拾收拾,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后天?”云儿满是惊奇。
“怎么了?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你想的话,那你可以留在这里。如果没有那么的恩怨仇恨,我也不愿意回去,这里很美。”施离看着这里的一切,轻声道。她心里满是悲凉,这里很美,可是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她喜欢这里,可是却不能躲避身上的血海深仇,终究是这里无缘,如果她这次能侥幸的活着回来。她一定在这里安度剩下的余年,远离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
“小姐,你在哪里云儿就在哪里。有你才有云儿的家,你若走了云儿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云儿也很是坚定,她也很喜欢这里。她以为在这里就可以淡化了小姐的仇恨,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几次都在小姐惊叫中醒来,小姐抱着她就如抱着救命的稻草一般。她知道小姐是做恶梦了,那是小姐永远的恶梦。她想如果小姐真的要报仇雪恨,那么她一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云儿,你要知道,我这一次出去,不是为了玩。很可能我连姓名都搭在上面,你跟在我身边会很危险。这里这么宁静,是不会有人找到这里的。所以你如果能留在这里会很安全的。”施离劝说道,此去凶险万分,她不希望云儿受到伤害,如果云儿能留在这里也是一件好事。
“小姐,云儿是不会离开小姐半步的。小姐不要抛下云儿。”云儿马上要哭了出来。施离摇摇头,这丫头的性格和自己一样的倔强。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
“既然如此,我们同生共死,但是出去以后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命令知道吗?”
云儿点点头:“那云儿去收拾东西。”
临行前一夜,施离站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的月亮,药材的味道随风飘进鼻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已有了感情,如今就要离开,到有点舍不得了。想着刚来这里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厌烦药味到可以接受。想着韩墨菲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解释。自己居然在这里有这么多的回忆。可是她必须离开。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身上的血债那么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果她就这样在这里安逸的生活,恐怕夏家上下几十口的亡魂就会没日没夜的缠着她。她没有资格享受安逸。她必须要报仇。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为什么唉声叹气?”韩墨菲从房间走了出来,看见施离一人站在月光下,北影显得如此的凄凉。
“师傅,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想想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施离幽幽的说。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施离我没有后悔收你这样的徒弟。”
“我也没有后悔拜你这样的师傅。”
韩墨菲从袖口,掏出一支玉箫。这支玉箫通体翠绿,一看就是一个不凡之物。他将玉箫交给她。施离却推托了。
“师傅一看这玉箫就极其珍贵,我是不能要的。”
“你我师徒一场,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这玉箫你先收着。日后若是有困难只要吹这支箫,我不管在哪里都就会出现。”
施离小心翼翼的将玉箫放入袖子,这么珍贵的东西师傅都舍得给她,她觉得很愧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给过师傅什么。
“师傅,明日我就要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大恩大德来日必定报答。现在请师傅受徒儿三拜。”说着施离就要下跪,但是却被韩墨菲拉了起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施离给他叩头,他受不起,也不想受。
第11章终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