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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缠绵悱恻此情定(3)

各个封国的兵权都主掌在太子手中,为的是不让其他公子怀有非分之想,造成内乱,所以立太子是封国最重大之事。而各个王会立的太子,往往都不是公子中最出色的那个,而是他们觉得最有孝心,最无欲无求,最不像会在成为太子之后急于对他们取而代之的人。虽然他们在心里也明白,生为公子,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具备以上条件的。这也是为什么白逸轩会胜过二公子,成为太子的原因。就是当初珠玉进言,让白逸轩多“帮助”二公子出出风头,让中燕王因为忌惮而废长立幼。
但就是这样的太子,每当国家有战事时,都是首当其冲的。所以,出征,对各国太子来说,是家常便饭。
“你担心我?”白逸轩不问反答。
珠玉抿唇,对上他满是暖意的目光,最后微微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所以宁可不说。或许是前世受到的伤害太大,她已经对这种担忧感到陌生了。
“我会随军出征,但可能很快就会回来坐镇。”白逸轩沉吟一声,含糊地答道。
“为何?”珠玉不解地抬眸问他。
他神秘一笑,并不作答:“到时你便知晓了。”
见他对自己还卖关子,珠玉有些气恼地偏开头去,不再看他。白逸轩惊喜地发现最近珠玉在他面前展现的情绪越来越丰富,而且每一种情绪都让他从心底里欢喜怜惜。
“在家里好好地等我回来,知道吗?”白逸轩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
珠玉脸微红,低低说道:“嗯。你自己多加小心。我,等你。”
但是让珠玉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家”,是不可能好好等他回来的。大约在白逸轩出征后一个月,就有人坐不住了。
“不就来路不明的一个女子人吗?怎么还能和男人一样进太子的藏书楼?!”这日珠玉正在去藏书楼的路上,便听到了尖利刻薄的女声。
珠玉微微皱眉,继续往前走。
小喜就跟在珠玉身边,见珠玉面露疑惑,便压低声音对珠玉说:“小姐,这是太子的云夫人。”
“这府上,还有多少夫人和侍妾?”珠玉闻言后先是一怔,随即问道。
小喜想了想说道:“太子是公子时就不是好色之人,原来是只有这一名夫人和两名侍妾。后来两名侍妾又转赠给了谋臣。现在成了太子,照例又纳了两名姬妾。”在西岚主子肯割爱将自己的姬妾赠给臣下,也是能传为佳话,博得贤名的。
“回吧。”珠玉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顿时感到兴致全无,便打道回府了。
回房之后,珠玉便遣开了众人,一人待在屋里,仿佛发呆一般望着窗外。到白逸轩府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他的侍妾。虽说她清楚知道,就算再不好女色,他身为公子,也绝对不可能没有侍妾,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是一国的太子了。只是之前多少还能眼不见为净,可如今,倒是别人先忍不住要来挑衅了。
前世高旭也是三妻四妾,有夫人,有姬妾,更有不少有实无名的宫娥,但珠玉都不曾吃味过,所以她在宫中也一直号称贤德。但今时今日,当她听到白逸轩姬妾们的声音,真正意识到有她们的存在时,她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她与白逸轩的相识若说是她的算计,之后种种作为让他赏识自己也是她精心的预谋,但她万万没有算到的就是,他们两人之间会产生真正的感情。她不是是自己先萌生了情爱,还是白逸轩先。她只知道,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心心相映,不必言说。
可事到如今,她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之间还隔着这么多的人和阻碍啊!
这样的发现让她沮丧,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应该选择默默接受这个事实,还是采取措施得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舒心?
“小姐?”小喜见珠玉出神,便轻唤了一声,“该用晚膳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珠玉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时间过得是很快,也不知白逸轩在前方如何了。听闻吴天歌此次被任命为右将军出征,若能得胜,就是一大战功了。只可惜她身在闺阁,终究是消息闭塞,很多事情想操心,也无从操心起。
不过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珠玉这么想着,便暂时释怀了。用罢晚膳之后,珠玉本是要看书来打发时间的,却发现手边的书都是看完的了,闲坐无聊,就只得早些歇下了。心里头还想着,明日还是要去藏书楼借点书回来才是。
所幸第二日,珠玉再去藏书楼时,大约是云夫人没在附近,就没有难听的话传入耳中了。再加上珠玉每次借书都借上几本,够打发一个月的时间,其余时候都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相安无事。
“小姐又看完啦?”小喜见珠玉又将之前借来的书叠好,一副准备送还的样子,便知道珠玉又要去藏书楼了。
珠玉笑着点点头:“看来太子的藏书楼很快就要被我搬空了。”这话当然有夸大玩笑的成分,可见珠玉心情不错。
但是好景不长,珠玉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云夫人的搅扰了。
“喂,那边的那个婢子,过来替我把手绢捞出来。”云夫人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荷花池。
珠玉知道她叫的是自己,却只当没听见,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你这婢子聋了是怎么回事?!还要我来请你吗?”云夫人不罢休地叫嚣着,声音越来越大。她身边还站在两名姬妾模样的女子,都以眼色制止她,她却斜睨了一眼,仿佛在鄙视她们胆小。
“小姐,她欺人太甚!”小喜不由佩服珠玉的定力。
“一只苍蝇而已,何必理睬?”珠玉眼皮都懒得抬,眼见着就要走过云夫人身边了,却被云夫人和她的婢子当道一拦。
云夫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呢!去给我把帕子捞上来!”
“您身边分明有侍女,为何要让小姐去捞?”小喜气不过反驳。
“小姐?哪家的小姐啊?”云夫人讥笑道,“以为身边有个婢子跟着就是高贵的小姐了?哪个正经人家的小姐有只身一人住在男子府中?!想勾引太子就直说!”
“你”小喜气结,却又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确实不知,珠玉是哪家的小姐,只知道连白逸轩都如此爱重的人,肯定身份高贵。
珠玉出声,准备绕过云夫人继续走:“小喜,我们走吧。”
“想走到哪去?”云夫人又是一挡,就是不让珠玉离开,“今天你不给我捞了这帕子,就甭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