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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再多痛也能自持(5)

那剑客显然对珠玉也有些印象,点点头道:“姑娘稍等。”说罢,他便进了驿馆,很快就出来了:“姑娘,公子请您进去。”
“多谢。”珠玉施礼道谢。剑客也坦然受了这一礼,因为从低位上,剑客的身份是要比珠玉这样的婢女高出许多的。
进了驿馆,奇怪的是,剑客并没有带她去厢房,反而领着她往后绕了绕,到了一座湖边的小亭子前,才站住脚:“公子就在亭中。”这意思是,他只送到这里了。
珠玉再次谢过,就抬步走向亭子了。白逸轩果然斜倚在亭中,一袭纯色的白袍拖地,手中举着酒樽,颇有些把酒临风的逍遥之意。他本就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挺拔,此时领口随意敞开着,露出精壮的胸肌,更显出风流之态。
此情此景,珠玉不由看痴了去。
“何以目光灼灼?”白逸轩好笑地望着珠玉。
珠玉连忙收回目光,还下意识地举起衣袖,擦了擦嘴角,这动作又惹得白逸轩大笑出声:“哈哈哈上前来吧。站在那里做什么?”
“诺。”珠玉暗骂自己居然被美色所惑,真是没出息,低着头一路走近白逸轩。
白逸轩又是一声嗤笑:“为何低着头不敢看我?”
“公子华贵。”珠玉确实觉得白逸轩不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是人上人,和他站在一起久了,就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不过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抬起了头,与他坦然对视。
白逸轩只是点点头,问道:“今日找我何事?”
“上次借放在公子处的护腕,忘了拿,今天特地来取回。”珠玉呐呐道。
“你这奴婢做得还挺轻松的。”白逸轩只是笑笑,并没有要把护腕拿给她的意思。
珠玉早有准备,抿嘴一笑,回答道:“公子说笑了。奴婢哪来的空闲,只是侍奉花草,到底是舒服一些。毕竟花草是死物,不会跑不会跳,偶尔忙里偷闲,也还使得。不过今日却是奉命出来添置几盆盆栽的。”
根据武的回报,相府确实有一名名唤小玉的婢女,也着实是负责侍弄花草的,身份信息很吻合。此时珠玉所言,也十分自然,不似编造。按理来说,白逸轩应该相信了,但他总觉得珠玉不会只是婢女而已。
“嗯。“白逸轩不置可否,仿佛才注意到,问了句,“今日怎么又不上妆了?”
“那日得到公子提点,所以上回得了半天假,到街上散心,就施了厚粉。今日只是来找公子,想来不会有什么是非,就没有化浓妆。更何况,脂粉对奴婢来说。奢侈了些。”珠玉说到此处,言语中隐带了苦涩,这戏演得真是真真的!
连脂粉这么点小细节都注意到了,白逸轩不由哑然,若非是真事,那便是心思缜密,不可小觑了。
“嗯。这桃色虽然褪色,反倒更适合你。”白逸轩并没有就脂粉一事继续往下说,转而夸赞了一下珠玉的衣着,准备结束这对话了,“那护腕,方才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应该取来了,且稍候。”
珠玉闻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敢情他早就都打算好了,派人去取的时候正好盘问盘问她。
“这护腕对你很重要?”珠玉沉默了,又是白逸轩挑了话头。连白逸轩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珠玉面前,自己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许多。
“呃?”珠玉一怔,琢磨不出他这一问的用意,只得答道,“生在乱世,奴婢一弱女子,有此物防身,自然是聊胜于无的,也算很重要吧。”
“乱世?”白逸轩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现在分明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珠玉一时不察,将自己前世对西岚王朝之后情势的认知说了出来,却引得白逸轩沉思起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珠玉也只能保持沉默了,省得越描越黑。
“有理,确实是乱世。”片刻之后,白逸轩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望向珠玉时,双眼也更加明亮了,感叹道,“你还真像个谜啊!”
珠玉的呼吸却是一窒,这句话,白逸轩能这样说,说明他已经对自己上心了,他已经承认自己有才智了!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珠玉又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公子可想解开这个谜?”珠玉对他俏皮地一笑。
白逸轩从没见过珠玉这般笑过,她的笑,大多时候都是淡雅的、端庄持重的,如今突然这般笑开来,竟然明艳动人,别有一番风情,惹得他片刻失神。
“有趣。”白逸轩笑问道,“如何解?”
“公子,您要的东西取来了。”正巧这时一名剑客上前来,手里就拿着珠玉的护腕。珠玉很想上前接过,但白逸轩没有发话,那剑客似乎并没有主动给她的自觉。
白逸轩见状抬了抬手,竟是要让剑客将护腕给他,剑客会意,递上护腕后就告退了。
“且上前来。”白逸轩一手拿着护腕,一手冲珠玉招了招,示意她上前。
珠玉也依言上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白逸轩也不急着替她戴上,而是先卷起衣袖,察看了她的伤:“嗯,愈合得不错。”
“大夫给的药效果不错。”珠玉点点头。
“不过,这皓腕上可不能为我留了疤。”白逸轩将指腹轻轻按在珠玉结痂的伤口上,抚摸着,喃喃道。
珠玉不敢出声,她觉得这一刻的白逸轩温柔到让人害怕,这么多面,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武你去取一瓶无痕霜来。”白逸轩突然扬声道。
话音刚落,一名剑客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想必用的是传说中的隐术:“公子,这药难得。”
白逸轩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诺!”武对上冷若冰霜的目光,急忙应下后离开了。
珠玉依旧沉默不语,然后静静地看着白逸轩替自己将护腕重新戴好,再将衣袖放下。武也很快取来了无痕霜,光看装药的瓶子,便知这药的珍贵。紫檀木所制的瓶身,还雕刻华丽繁复的花纹,工艺极为精湛。
“奴婢不敢。”珠玉只吐出这四个字。
白逸轩却轻叹一声,牵过她的左手,将那瓶子交到珠玉的手中,然后让她的手握合起来。如此动作,倒像是两人双手紧握,十指相扣了一般。珠玉猛地低头,怔怔地盯着地面,竟有泪水悄然滑落,一滴一滴砸在了鞋面上。
“痴儿。”白逸轩放开了她的手,不再看她,只是重新望向远方。
“奴婢失态了。”珠玉压了压自己起伏的情绪,低声道。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前世自己的手也曾这样被人握过,却并非出自真心。而今生呢?白逸轩又是以怎样的想法和心态,这样握着她?携手同心,真就这么难吗?
“方才你说,如何解谜?”白逸轩无言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笑吟吟地问她。
“近日都城中有一说书先生,说书说得极好,公子去听听,或可有所得。”珠玉的眸光流转,浅笑道。
白逸轩沉吟片刻,随即起身道:“闲来无事,左右也是一人独饮,便随你去一趟吧。”
“诺。”成功邀到了白逸轩,珠玉心下不由得意,笑得太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