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你说这话可当真,莫要开玩笑,这可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可不好。再说太后跟李夫人是亲姐们,就算皇上不听李夫人的话,太后的话总是会听些的,到最后还不是会毫发无损地被放出来。”华易升不相信皇帝会严办李健。
“此言差矣,易升,你是不了解我的皇兄才会出此言论的。我皇兄向来是言既出行必果的人,更何况李健跟我皇兄结过梁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再说林姑娘是我皇兄喜爱之人,若真是被他给杀害了,让他偿命就是便宜他了。不把他折磨到只剩一口气才让他死,那都不是我皇兄的风格!”云霄王爷毫无防备地说出这些话。
华易升非常庆幸在见到皇帝之前,就打探到这么多的事情。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敌人,又怎么可能会打胜仗呢!华易升早就做到了知己,这下又知彼了,也明白了皇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根本就是个黑不见底的腹黑男。对付这种人,正面冲突还是要尽量避免的,只能背地里耍点小花招了。
本来皇帝若不招惹他的话,他是绝对不行去沾惹皇家的那些破事的。可是他既然已经欺负到他的头上了,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自己一人独大了。
正当华易升和云霄王爷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那儿聊得起劲的时候,忽听外面的宫人宣驾的声音:“皇上驾到!”云霄王爷慌忙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便走到门前预备接驾。华易升虽然心有怨气,但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一位身着龙袍,相貌俊朗,甚是威仪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几个宫人。只有皇帝才敢自称天子,身着龙袍,他定是皇帝无疑,只是这宫人似乎少了点,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华易升见云霄王爷很虔诚地在跪拜,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来着坐稳之后,就摒去了随他进来的宫人们,指着华易升开口道:“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华易升华神医?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朕算是见识到了。对了,朕还未向华神医道谢。多谢华神医昨日救了朕的弟弟,朕赏你黄金万两,良屋千倾如何?”
“多谢陛下赏赐,只是这赏赐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吧?在下虽然愚钝,但也知些浅薄道理。陛下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就是,何必搞这些虚有的东西?您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赏赐给在下?若真有赏赐,陛下大可堂而皇之地召在下和王爷进宫,也没人敢对陛下的决断有任何异议。又何必拐弯抹角地使些不正当的手段将在下和王爷弄进宫来?其中,怕是没有陛下您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吧?有什么您不妨直说,兜圈子挺累人,在下真担心累伤您了,这可不好。您乃一国之君,整个国家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里,吾等性命亦然。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跟在下客气?”华易升积攒已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朕虽然是九五之尊,但也不能不讲道理。朕知道华神医仍在为昨晚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这不怪你,确实是朕的过错。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弥补你的。朕此次之所以如此叫你过来,自然是不想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你的情况华卿家已经告知过朕,他还告诉朕,你已知道是谁害死了林姑娘,可能你对那人的身份有所忌惮,没有据实相告。朕只是希望你能打消这些顾虑,实话告诉朕,朕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偏私,也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违公正的事情,或者做出任何有碍公正裁决的事情。华神医,请你如实相告。”皇帝似乎早就料到华易升会有诸多怨气,也不责怪与他,反而用极为诚恳的语气对他说话。
华易升没料到华易守会连怎么对付他的招数都告诉了皇帝,真是条忠犬!不会,想让他松口说出真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不然,他怎么安身立命?
“易升,你知道残忍杀害并羞辱了林姑娘的人是谁?怪不得,你刚才一直在问我皇兄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我记得你刚才好像有提到姨母家的表哥,而且一再追问的。莫非凶手就是他,所以你才套我话的?”云霄王爷恍然大悟,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果然是他吗?那真是太好了,朕早就想惩治他,只苦于没有合适的由头。这次真是天赐良机,终于让朕逮到机会了。华神医,为了你的安全,你就暂且与云霄在宫中住些日子。当然,可能要稍微委屈华神医你一下,毕竟这里是皇宫,后宫更是男子止步的地方。云霄是朕胞弟,在宫里住些日子,旁人也不敢有什么妄言。而华神医就不一样了,你既不是宫人,又与朕非亲非故的,住在宫中难免会有流言蜚语的。朕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日后定会大乱。为此,朕希望你能委屈一下,男扮女装,这也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皇帝笑着说道。
华易升听了这话,半天没吱声。他对扮女装没多大兴趣,但也不是非常地排斥。可是让他在皇宫内穿女装,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舒服。可这毕竟是牵扯到他的身家性命,不可不慎重考虑。华易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了小命而接受皇帝的提议。
“谢陛下隆恩,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假装要到什么时候?本来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装扮成女子可不是件什么光荣的事情。时间短的话,尚可接受,若是时间很长,那在下倒宁愿被人报复。”华易升虽然答应了,但也没忘记逼他一下。再说,他也不想一直男扮女装。
“用不了多久,只要找到证据可以治他的罪就好。”皇帝淡淡地说。华易升的心一沉,这要到何年何月去了?仅凭华易守他们掌握的线索,根本就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李健杀了人,而他只是从林小姐的冤魂口中得知这一切。若是被反咬一口,他就死定了。这个皇帝到底在打什么注意?李健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皇帝,导致皇帝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不管怎样,那都是他李健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陛下,在下敢问一句,找到证据需要多久,该不会没有确定的时间吧?如此查下去,这个案子铁定是要成为废案而搁置下来。再说,陛下您自己的姨母,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吧?她的势力有多大,不用在下提醒,陛下也是很清楚的。陛下姨母对自己孩子是有多么的宠溺,世人皆知。如若不是如此,想必那李家少爷不会做出此等混账事来。陛下应该知道在下有替林小姐验过尸,从尸体上,在下可以看出凶手本无意伤人,只是没有把握好自己的力度,才会失手杀人的。应该说当时凶手是十分慌乱的,可是在案发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凶手遗留物不是吗?这是为什么,陛下不会没有想过吧?清理现场的人没有仔细检查林小姐的身体以及指甲缝,这才侥幸让在下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并将其交给了我哥。然仅仅如此,是不能够定他的罪的。陛下打早就知道谁是凶手,找在下来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可是,就算陛下您能够认定杀人凶手就是李公子,可那又如何呢?依旧不能将其法办,就算再怎么肯定人是他杀的又如何?您没有证据,也不能乱来不是吗?更何况,您是天子,是我朝子民的榜样,您要依法治国,不能随意给人添上莫须有的罪名。那样,将会动摇国之根本,那样天下将会大乱,各路诸侯也有借口趁机作乱的。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望陛下谨慎三思而后行。”华易升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将这些都说出来的,他可不想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华神医,朕只知你是个贪财的神医,但没想到你还心系百姓,朕心甚慰。你不用担心这些,朕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能如此决绝地要处置他。毕竟,要动他,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不止是要动他,整个尚书府,都会为他之前的种种恶劣行为而付出惨痛的代价。朕知道朕的姨母有多大的势力,可是那些势力为何依从于她,她应该比朕更清楚。朕也知道,姨母在暗地里培养了不少自己的死士。就算要那些死士谋害朕,他们也是义不容辞的。但若是继续这样被姨母小瞧,那可是不行的。古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死,难道还需要理由吗?撇开其他不说,就他那个品性,想他死的人,可不止朕一个。也是由于他的缘故,他的父亲,也就是李尚书,在朝中毫无立足之地。动不动就被人弹劾,若不是朕看他实在可怜,硬是压了下来。姨母现在只是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当今的太后,才敢如此嚣张,若没了太后这个倚靠,朕倒是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皇帝忿忿不平地说道。
看样子,他跟自己的母亲之间的间隙可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这里面的事情也绝非像云霄王爷说的那么简单。华易升突然感到自己被卷进了一个永远也逃脱不开的漩涡当中。
“皇兄,那你打算要怎么做?你该不会要对母后下狠手吧?母后是做过让你伤心的事情,可是那毕竟是我们的母后,能不能尽量不要动母后?”云霄王爷为自己的母亲求情。
“云霄,朕并没有说出任何要动母后的话,你为何会这样讲?是,朕是说过要姨母失去靠山,但那也不代表朕要动母后。至多也就是让母后不要管姨母家的事情,任由尚书府自生自灭而已。若是母后着实非要管这档子事儿,朕也不会对母后怎样的,也就是封闭她与外界的联系。所以,云霄你不用担心。朕也是母后的孩子,也是知道要孝敬母后的,不会因为感情上的一些事情就对自己的母亲乱来的。”皇帝拍拍云霄王爷的肩膀。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但最后实际会怎么样,根本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常言道:帝王薄情。自古以来,帝王们为了自己的龙椅能够长久地坐下去,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种种之类,举不胜举。若不是云霄王爷无争帝位之心,而且又是皇帝的亲兄弟,是否还尚存人间,也未可知。李健只不过是皇帝的表弟,飞扬跋扈不把皇帝发在眼里,这种自取毁灭的行为,若是不死,反倒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的了。
“皇兄,此话当真。若果真如此,那臣弟就在此替母后谢过皇兄了。皇兄,你为何不趁此机会跟母后言和,以后不要再这样冷战下去了。怎么说都是亲娘俩,非要弄得像仇人似的,何必呢?”云霄王爷想借这个机会,让皇帝跟太后重归于好。
华易升不由得感叹云霄王爷还是太年轻了,这其中的由头都没弄清楚,就擅自去做和事佬,这不合适。太后跟皇帝之间的事情,或许有许多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参杂在里面。云霄王爷很单纯,所以想地很简单,他这样终究会吃大亏的。幸而他是皇帝的弟弟,要不然他可怎么活哟!还好有这样一个大人物护着他,想来可以少吃点亏吧。
“云霄,其他什么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就算你要朕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让给你,朕都会毫不犹豫的让给你。你是朕唯一的亲弟弟,朕很疼你不假。但你要记住,唯独与母后言和这件事情,以后连提都不要提。绝对不能提,明白吗?”皇帝的口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云霄王爷见自己皇兄变了脸色,当即也就明白了,连忙点头表示答应。他不答应又如何?圣意也不可能会因此而有任何的改变,那么他又何苦为难自己?看皇帝那态度,估计会到死都不肯见太后的。华易升很是好奇,这太后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如此记恨于她?要知道,他跟太后可是亲娘俩,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有隔夜仇才对的。就是这样的关系,还能让皇帝如此的解不开心结,想必太后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皇帝在跟他们用过早膳之后就离开了,偌大的寝宫里就只剩下华易升和云霄王爷二人。云霄王爷招呼来一大帮宫女,说是要帮华易升打扮打扮。吓得华易升四处逃窜,最终还是把逮住,五花大绑地捆着不说,他的脸还被人摸来摸去的,难受死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华易升的妆容终于化好了。华易升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可是被吓得不轻。平日里,他也就觉得自己长得相貌平平,不是特别出众,但也还过得去。但是为何化了女子的妆容之后,竟是如此的花容月貌,美不胜收,差点把自己都给迷晕了。这还得了,若是被其他男子见了,自己岂不又要平白无故地增添多余的事端来?
要是太后知道,宫里有他这么一号美女,说不定还会被定个迷惑皇上的罪名。华易升想想就一身冷汗,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眼下就有一个人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快走不好路了。
“云霄,你没事吧?就算我再怎么美,也是个男人,这一点,你务必要牢记在心。你也一定要把持住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我是个男人,你不可以对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那是不被许可的,明白吗?你就姑且把这当作是一种试练,检查一下自己的定力如何,将来是否会对他人的美妻也有邪念。这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华易升提醒着云霄王爷。
“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只是没想到易升你扮成女子的模样,竟比你原本男子的样子更加吸引人。不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比呢!我今儿是怎么了,竟说些胡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云霄王爷嘴里说着没事,可是眼光却始终都没离开过华易升身上。
华易升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这样,他才会觉得危险。该死的皇帝,居然想出男扮女装这种馊主意!不对,这个馊主意有可能是华易守出的。华易守小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总有一天要让他这个弟弟穿上女装的,这回他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华易升握紧拳头,若是被他知道到底是谁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那人,哪怕那个人是当今的圣上,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让他扮女装的这个耻辱,他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云霄王爷则细细观赏着眼前的这个可人儿,为何天底下竟有如此神奇之术,可以将一个大男人变得美若天仙。就连过世的殷贵妃,也不能与之相匹敌。刚被谋害的林姑娘,在他的美貌之下,也会黯然失色。若是被母后看见,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行,他不可以被母后瞧见。那样岂不是会害得华易升招来杀身之祸吗?云霄王爷立即清醒过来,开始想办法,如何过太后那一关。在宫中长待,必定会遇见太后,即便足不出户,以华易升现在的美貌,想不出名都难。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若是母后对华易升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他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而且,华易升还是华易守的弟弟,他岂是那种容易打发的主儿。到时候定会闹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他的母后跟皇兄的关系,势必会闹得更僵。
华易升在一旁看着火急火燎的云霄王爷,他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也正是他所担心的。红颜祸水这个称号,他可担不起,也不想担。若不赶紧想个周全的法子,怕自己是没有多余的活路可寻,也只有那死路一条了。银子还没赚够,他可不想死。
第11章皇宫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