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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从一个弃儿变成了宠儿。爱,像般向我涌来。我的福杯一下子涨满,外溢了。我的小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捧着这盛满爱心的福杯,它,太沉,太重了!
“陈琳,这是杨老师给你做的被子。”班主任说。
我看着摆放在我面前的粉红色缎子被面,绣着盛开的金灿灿的牡丹花儿。好美!
“谢谢杨老师!”我行礼,泪水在眼窝儿里泛滥。
“这是张老师给你的水果”老师一一介绍各班级老师送给我的物品,有吃的,有用的。
最后,老师介绍到同学们送给我的钢笔,本子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想起上学时,爸爸很少给我买学习用具。放学后,等着同学都回家了,校园里没人了,我就飞快的跑到垃圾箱边,到里面翻找学生扔掉的铅笔头,还有用过的本子。
而现在,各种颜色的钢笔,大本,笔记本,摆放在我的面前。此时,我的心在颤,腿在抖,眼泪顺流而下。
“你想对同学说点儿什么吗?”班主任低声的问。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浑身颤抖的就连牙齿都在打着颤。我才知道,“真正的感激,两个谢字是不容易脱口而出的。”
“陈琳!校长找你。”数学课上,我正听得投入,老师喊了我的名字。我向门外一看,果然,校长站在门外,我连忙站起来,心里一阵儿紧张,来不及多想,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校长好!您找我吗?”
“嗯!你跟我到办公室来,局里来了几位领导,他们非常关心你,想了解你的情况,有什么话你要对他们如实的说。”校长穿着米黄色风衣,肩宽腰圆,走起路来气度不凡。
“嗯!”我答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跟着校长。
走进办公室,我被里面的气氛压抑着,感到紧张,站在门口不敢抬头。
“局长!这就是我校的陈林同学。”校长向一位坐在办工桌对面的皮椅子上的领导介绍我。
“哦!”局长点了一下头。
我抬头看了那位局长大人,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皮衣闪闪发亮,头顶上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偏向一边,并没有遮盖住光秃秃的头顶。宽阔的额头像涂抹了油似的,也发着亮光。他慈眉善目,皮肤白皙,嘴唇棱角分明。不用介绍,打眼一看就知是个大官儿。
“这是文化局林局长。”校长看着我说。
“林局长好!”我鞠躬表示敬意。
“这是文教科王科长!”校长伸出手,做出恭敬地姿势,向我介绍坐在一组长沙发上的肥胖的女人。
我转过身来同样鞠躬问好。我知道王科长,她经常到学校听课,在众多听课领导老师中,她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因为她身材高大,肥胖滚圆,再加上她烫着一头爆炸式短发,白白胖胖的脸上总是挂着严肃的表情。她穿着一件红色绣着夸张的白色大花儿的毛衣外套,黑色的毛呢布料的裙子,身体斜靠在沙发靠背上,两手合拢着放在了隆起的小腹前,用一双体现不出任何神色的眼睛看着我,“啊!”的答应了一声,声音很粗,也很重。
“这是党委宣传部邓部长!”校长对每位领导都是毕恭毕敬。
“邓部长好!”我又鞠躬。
她瞪着一双亮丽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并没吭声。
对于邓部长,我也不陌生,她是顶顶大名的木材科科长的爱人,也是这地方最风光体面的人物,不但人长得漂亮,就连她的穿着打扮也非同一般。你看,她乌黑卷卷的秀发搭在肩上,墨绿色的毛呢大衣肥大的下摆处绣着金光闪闪的凤尾图案,长拖拖的裙子和大衣如出一辙,是匹配的。锃亮的细高跟儿皮靴侧面一排镶着钻石的扣子闪闪发光,不知是一种什么珍稀动物的皮毛搭在她的肩上,灰色的脊背上带着几缕黑褐色的毛,就连动物的头都是完整的,瞪着两只黑幽幽的眼睛,温顺的趴在她的脖颈处。几根长长的胡须展开着,看上去既像狐狸又像猫。
她面色既如中秋之月,又如三月桃花。绣眉杏眼戴着一副金色框架的眼镜,既高贵典雅,又魅力迷人。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唇有如熟透的红樱桃,滋润、柔和。
还有很多领导,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坐在椅子上,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我。
“啊!陈林同学啊!我们都听说了你的特殊情况,我们表示非常的同情!也很关心你,今天特意来看你。怎么样?在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吧?”局长大人清了清嗓子问道。
“谢谢局长!谢谢党组织对我的关心!我在学校生活及学习一切都好!老师同学都特别关心我,都送给我好多的生活用品。尤其是校长书记和主任,对我的生活和学习倍加关爱!在我孤苦绝望之中,是老师同学,还有您们各界领导给我了温暖和帮助,我一定努力学习,将来报答党,报答祖国和人民!”我行个礼,说话不用打草稿。
“嗯!挺不错个孩子,有前途!”局长微笑着赞扬。
“这孩子作文写得不错,在咱学校挺有名的。还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伊人是吧?”校长微笑着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哦!伊人?这个名字不错呀?还挺文雅的,怎么想起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局长笑着问。
“我恨我爸爸,也不想要他给我的姓名,我也不喜欢我的家庭,包括所有的亲人,我是我自己,从此与他们任何人无关,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所以叫伊人。”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这小姑娘,你爸爸是有些做得过分,但他毕竟生养了你,无论他怎样打你骂你,但你不能记恨他,还是要尊重他的。”局长笑着说。
“不!他只生了我,却不抚养我。再说,我也没求他生我,他凭什么把我生生的赶了出来?让我四处流浪。如果不是好心的校长、老师和同学,还有您们这些领导,恐怕我早已经死在马路上了。是你们给我了第二次的生命,从此,我是党和国家的女儿。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长大有出息了,把我的爱回报给老师同学,以及党和国家,绝不认他!”再说这些话时,我敢肯定,我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凶光,我闭紧嘴唇,咬着牙齿。
“哎呦!小姑娘讲话一套一套的啊,你很有思想,也有理想,这是好的!但你不能恨你爸爸啊!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这道理的。”
“学习成绩怎么样?”邓部长扬起俊俏的脸蛋儿看着我问。她是这地区有名的歌唱家,尖细的嗓音像银铃一般。
“嗯!这孩子还行,挺聪明,学习成绩一直保持的不错!我听说这次语文测验又考了第一是吧?”校长爽快的替我回答。
“嗯!”我点头不好意思的答应。
“好!不错!这很好,一定要保持。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找老师说,校长主任都很关心你。放下思想包袱,努力学习!不要辜负党和国家对你的培养!就这吧!你回去上课吧。”
“谢谢局长!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绝不辜负领导老师对我的期望!”说完,我再鞠躬行礼,走出校长办公室。
此后,我并没有兑现我的承诺,原由是我大部分上课时间都被各个领导叫出去谈话,谈感想。今天感谢这位老师,明天感谢那位领导。一篇篇发自肺腑的感谢信登载了报纸上。《我的第二个温暖的家》《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不在孤独》等等诉不尽的感激之情。
他们给我送来的温暖和关心,让我感到应接不暇。久而久之,这种感激之情变成了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深深的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此时更加让我想起了小学时,我站在门外等待新老师的到来,那个老师领着我的手走进教室,为我洗刷冤屈的罪名。经常偷偷的给我铅笔,本子,苹果,饼干,但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老师。为我不能上课去找我爸爸语重心长的谈话。毕业那天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说:“孩子,再大的困难挺住!你会长大!”
这个老师从来没有要我给她写过一封感谢信,从来没有在我上课时把我叫出去谈谈我的感想。当领导一把我叫去谈感想时,我的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个老师的身影,领导们对我说了各种鼓励关怀的话语,或者让我谈谈自己都有什么感想时,我不再像最初得到关怀时那样感激涕零了,麻木了,好像我生来就是再演一出戏,而这出戏的主角并不是我,但我又不能不去配合。由此,感激之情变成了莫名的悲哀,痛恨自己生在不行的家庭,痛恨自己靠别人的施舍活命!
我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学校食堂的伙食还好,但我常常心里感到难过而不去吃饭,或者经常避开同学们,等他们都吃完了我在去食堂。因为住在宿舍里的同学都有自己的饭票,是自己花钱买来的,而我只能拿一个空空的饭盒把饭盒往窗口上一放,等待里面卖饭的师傅不情愿的给我盛上饭菜,然后再冷冷的从窗口递给我。我心里非常难过。有些同学笑话我,甚至故意在我面前不停的摆弄手里的饭票,说句心里话,我当时真的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自己买饭,不必看师傅们的脸色。
住校的同学都要把自己的户口本迁到学校,然后由食堂管理员给买来粮食,因为每人都吃国家分配给个人的定量粮食,每人每月有5斤粗粮,食堂要把粗粮做好饭卖给同学。
这一天,食堂第一次做粗粮给大家,用玉米面蒸成发糕,甜甜的。我最喜欢吃这种饭,我一见食堂做的发糕心里非常高兴,菜也是我最喜欢的猪肉粉条炒酸菜。
很多同学因为是粗粮不高兴起来,他们买来很多发糕不吃,把发糕掰成小块块用来打人,好象自己家里多富有似的。一顿疯狂的打闹,顿时,遍地都是发糕。我看着那么多被糟蹋的发糕很心疼,但我也不能管住谁,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的吃饭,吃的很香。
这时,校长书记走了进来,一看食堂里同学们疯闹的景象立时楞住了,同学们见到校长来了,赶紧停止了疯闹,有的刚把手里的发糕扔出去,有的还在手里攥着,有的伸出了舌头,有的瞪着眼睛。这时,谁也不英雄了,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小心的看着校长。
校长和书记当时没有发脾气,他们朝我的方向走来,到我的身边,低下头来问我:“发糕好不好吃?”
我回答说:“好吃。”
校长从地上拣起一块被同学们乱扔的发糕,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非常感动,我把自己的发糕送给校长,校长说:“你好好吃吧,你是个好孩子。”我就低头自己吃了起来。
校长吃着从地上拣起来的发糕对同学们说:“很好吃呀,很甜啊。”说完扭过头来问我:“你说是不是?”我笑着点点头,回答说:“是。”校长离开了我向同学们走去,然后宣布所有同学集合准备开会。
校长指着我对大家说:“你们看看这位同学,我看只有她一人在好好的吃饭,我过去问她发糕好吃吗?让这位同学来告诉大家,发糕好不好吃?”我告诉他们说:“好吃。”校长又问:“什么味道?”我说:“甜的,很香。”
校长问同学们:“发糕不好吃吗?你们这样祸害国家给我们的粮食不羞愧吗?你们应该知道农民种粮食很辛苦的呀,小学时应该学习过的呀?知道糟蹋粮食是什么行为吗?粮食是什么?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呀,没有粮食能活命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你们觉得自己家里都很富有是吗?告诉你们,浪费粮食比犯罪还可耻!”几句话把同学们说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校长书记认真的表扬了我,我当时心里还偷偷的乐开了花,我想,“我拣了个大便宜,这本来就是我喜欢吃的饭菜。”同学们的行为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是虚荣心作怪?还是显示自己家里富有?我弄不明白。但我从不浪费粮食,我感觉这是一种罪恶。无论食物好吃难吃,吃饱为好。
没有想到的是,我在学校是体现某些领导献爱心的典型,然后以此大力宣传,《爱心活动》。我由最初深深的感激变成了讨厌,讨厌他们对我“好心的帮助。”有人会问我了,你不知好歹吗?人家好心好意帮助你你怎么会讨厌呢?难道你还想继续流落街头无人问津吗?你还想继续挨饿挨冻吗?
不是的,好心的人们,我不是的。因为我有自尊,尽管我还小,但我有很强的自尊心。谁愿意吃嗟来之食?谁愿意伸手去拿人家施舍给的东西?我不愿意,真的很不愿意。我想,很多曾经像我一样不幸的孩子,在接受好心人施舍或者帮助的时候,尤其是要让你站在众多人的面前谈心理感受的时候。或者说,那些因为帮助了我们而向我们施舍钱财衬托出他们是“善人”的时候。我想,我们这些接受人施舍的孩子心里是极其痛苦的。可我没有办法,爸爸极不负责的把我抛给了社会,妈妈也不负责的离开我们。哥哥们自身难保,我怎么办呢?只能想通过学习来为自己开辟一条出路。
就是这样的想法我也不能实现。我尊敬的关心我的扬书记调走了,那天我遇见了他,扬书记把我叫到身边告诉我说:“我要调走了,不在这里工作了,你要好好的学习,保持好成绩。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要多和老师沟通,不要自己闹情绪,注意团结同学,听老师的话。”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过极了,因为我感觉书记对我最好,也从没叫我谈什么感想,只是每次见到我会鼓励我好好的学习,我心里一直深深的感激他。当听他要走的消息时,我的心一下子疼痛了,感到非常的失落,突然之间感觉没了方向。
我隐隐的感觉自己幸福的日子也不多了,因为从心里我一直依赖他,以为只要有书记在,我就会安然无恙的幸福的在这里学习。我当时难过极了,哭了出来。
我问书记:“你走了我怎么办呢?我以后怎么办呢?没人管我了。”
书记安慰我说:“不会的,大家都会帮助你的,我会把你的情况告诉新来的书记,让他关照你,你好好学习不要多想。”
我又问书记:“你不能不走吗?”
书记笑着说:“我是党员啊,要服从党的分配,需要我到哪里我就要到哪里去工作。”接着又对我说:“别难过,好好学习,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希望能看到你的好成绩。”书记脸上带着笑容,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没有向书记告别,低着头自顾自的悲伤的走了,离开了关心我并且常对我带着微笑的书记,也离开了我心理上最依赖的人。
转眼,学校要放寒假了,回想这一个学期所学的知识,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一堂历史课。
历史老师是位中年女性,梳着剪短的卷发很是利落,她表情严肃,走起路来抬头挺胸,脚步沉稳有力。她的容貌虽不具可表之处,但她锐利的目光总是透射出令人敬佩的气质来。她讲课激情饱满,感情四射,再加上她那非常独特的嗓音,使历史课上的非常的生动,同学们都很敬重她。
我永远忘不了她给我们上的那一课,那一课让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张大,让我感觉心情深深的沉重起来。让我懂得了一个人,一个民族不能沉迷在安逸舒适的享乐里,让我永远警醒的睁大眼睛时刻准备顽强的战斗,为振兴我们的祖国,为捍卫我们民族的尊严,也为改变我自身悲惨的命运!
那一课是在老师悲怆的激情,满腔的愤慨,还有对我们这一代寄予殷切的希望声中为我们讲诉了,中国曾经遭受的没齿不忘的耻辱,中华民族的耻辱,我的心也深深的记住了这一课。
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中国人民的苦难生活也拉开了序幕,曾经遭受了英国带来的毁灭精神的鸦片侵袭的中国人,如何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病态的心理和衰弱的身躯怎能抵挡得住侵略者的枪炮?衰老废败的思想和落后的武器怎能捍卫国家民族的安全?对内积极残酷镇压,对外苟安投降的清朝帝国已成为奄奄一息的病夫,赔款,割地,奴颜卑膝的苟延残喘!致使世界各国强盗对我们富有悠久历史灿烂文化的中国虎视眈眈,垂涎三尺。致使中国的贫民百姓在风雨飘摇之中,等待命运的摆布。
1860年10月,鸦片战争的余烬复燃,中国北京的皇族大臣们带老携幼亡命逃窜了,把一城的百姓留在了原地,把中国的核心放在了英法强盗的屠刀面前,被称为世界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在它建造了一百六十七年后经历了毁灭之灾。尽管它拥有世界建筑最高的艺术,尽管它集合了中华民族伟大智慧成就,尽管它的价值不可记数,尽管它属于中华拥有,但在那时,等待它的是世界著名的强盗的掠夺和毁灭,在这群灭绝人性的强盗们的眼里,我们的世界万园之园却成为了强盗们的战利品,成为了胆小无能腐败的主人的弃掷玩物。于是,它被抢夺了,瓜分了,一把大火毁灭了,可恶的大火把北京城笼罩在烟雾之中。把中国人的眼睛熏红了,深深的灼痛了有良知的中国人的心灵。
从此,这座堪称世界仅有的独一无二的世界名圆在世界上永久的消失,只留下了一堆灰烬和几处残檐断壁!
时隔150年了,那把烈火熊熊燃烧的景象一直在每个中国人的心头闪烁着,它是一个亡国者愤恨无奈的撕喊!它是让国人惊醒别在沉迷美梦的闪电!它是我们从外国侵略者的手里花高额的代价买来的忠告!
抚mo心头被这场罪恶之火灼痛的民族心灵的伤痕,哪个中国人不深深的觉得耻辱?哪个中国人能够甘心?哪个中国人能在世界上抬起头来?然而,历史进程却或者可以这样说“圆明园毁灭的价值要胜于它存在的价值,它存在的价值是可以用金钱来估量的,它是皇族贵戚们休闲玩乐安逸享受的地方,它靠天下百姓的血汗维护和修理,有它在,只能让纯朴善良的老百姓更加贫苦,让无能的清政府更加腐败不思进取。”
一个让人安逸奢侈的地方要让它留下来,将会是一个民族的不幸。它被毁了,但它的遗迹还在。这足以让中国人记取它的存在,它的繁华,让我们明白它毁灭的原因完全是一代王朝的没落,一代国人的软弱沉默所招来的咎由自取。”
天空中飘扬着雪花,漫天的大雪覆盖住了校园的操场,我的心就像这天寒地冻一样,感到冰冷。
同学们高高兴兴的整理好行李物品准备回家。而我迷茫了,我去哪里呢?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床铺上只剩下光光的床板。可我的物品依然摆放在那里,这些都是学校捐给我的,不属于我的,我也没地方可搬。
舍务老师用手里的铁锁哐哐的敲门,站在门口提高嗓音问我:“你打算怎么办啊?学校都放假了,你不能老住在这里啊,你得抓紧想办法,同学们都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我急的哭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食堂的师傅也都放假回家了,我也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没地方去。这时,校长,主任,那些平时找我谈感想的各单位领导不知道都忙什么去了,我没有见到一个来安排我放假期间如何度过的人。
舍务老师高音嗓子催促着说:“快点儿,你抓紧想办法,我不能在这里陪着你,我还要锁大门呢。你看看你是上你爸爸那里去,还是上你哥哥那里去?还是去找你妈?”
我没有回答老师的问话,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我哭着离开了宿舍,老师卡卡的锁上了大门,我离开了这个温暖过我,给过我希望的宿舍。冰冷的锁,冰冷的门,还有我冰冷的无人来问的心。
想到离开哥哥家时,嫂子赶到汽车站上守着那么多的人凶狠的骂我难听的话,我死也不能在去求他们。想起爸爸无论拿起什么都狠狠的打我,我也不能去找爸爸,想起大姨对我的态度,妈妈的无奈,我也不能去找妈妈。我去哪里呢?我哭着,走着,“我的幸福怎么这么短暂呢?我怎么又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呢?像做了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