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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年一过,我好像长大了,心事多了,欢笑少了。再一次作文课上,我写了一篇《我的家庭》。把我对生在这不断发生“战争”的家庭里感到的痛心,对幸福和睦家庭的渴望,淋漓尽致的表现在了文章里。老师看到后,流着眼泪给同学们朗读了我的作文。从那以后,老师知道了我的情况,对我倍加关心。经常在我的作业本上写下鼓励的话语,要我振作起来!“只有努力学习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每次看到老师在我的本子上写出各种不同鼓励的话语,都使我感到一种力量在萌生,学习更加的努力。
上学的日子是最幸福的,在幸福还没有灌溉我长大的时候,更大的不幸又悄悄的向我家里袭来。
姐姐陈雪那年只有15岁,花季年龄。她性格开朗,爱交朋友。但是由于不幸家庭的严重影响,使她没有一个朋友,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在那备受外人耻笑和冷落的我们,我无法想象姐姐备受冷落的心情是什么滋味?
我们同生在不幸的家庭,使我们俩个紧紧相依。无论她走到哪里,我会紧紧跟随。
我们两个一起挎着小筐到地里割草喂猪时,她一边走一边唱:“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再向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呦,别再四处漂泊”
我捂住耳朵大声喊道:“别唱了,什么鬼来了,鬼来了?吓人。”
姐姐哈哈大笑,又开始给我唱起了我最喜欢听的歌曲,“春风它吻上了我地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这个我喜欢听。
姐姐还给我讲《白发魔女传》的故事,我一点儿也听不懂,但我不愿意扫她的兴,我看她讲的兴奋,不忍心不听下去,听了也是白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们就是这样相互依偎,因为属于我们彼此的快乐实在不多,只能让彼此高兴是我们能做到的。
但后来,姐姐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在象原来那样对我亲切了,去什么地方也不让我跟着她。只要见了我,她总能找出理由来打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可她就是不愿意在让我靠近她,这是发生在爸爸对她的一次毒打后。
爸爸那次打她很严重,不知为什么,姐姐突然好几天不在家里,也不上学了,我当时以为姐姐离家出走了。
那几日,爸爸和妈妈为姐姐离奇出走而大吵。家里的气氛非常的紧张,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去了哪里?后来姐姐回来了,爸爸狠狠的用皮带打了姐姐,也打了妈妈。爸爸一打妈妈我就抱着妈妈大哭,姐姐和我还有妹妹哭成一团。后来我知道,姐姐离家出走是去找大舅了,大舅家很远,要过了北京,也不知道姐姐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走那么远的路。
舅舅在远方当个很大的官,姐姐去找舅舅想让舅舅给谋个出路啊?还是干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她当时去找舅舅的原因。但是这件事情妈妈知道,却瞒着爸爸。因此,爸爸大发雷霆,对妈妈破口大骂。这件事情就是妈妈的错误,怎么孩子去了什么地方夫妻之间不好好说清楚?明明知道爸爸的脾气,为什么非要瞒着做些他不喜欢的事情?我不理解。
后来,爸爸由暴打转为怒骂。我还以为好容易制止住了暴怒的父亲,却没想到姐姐哭着趴在床上手里挥舞着钢笔,刷刷的写着什么,而且一边写着,一边不停的哭,眼泪哗哗的打湿了信纸。我还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改好并且从此发奋努力学习呢。没想到她居然
爸爸看见了问她:“你写的什么?”
姐姐哭着大声回答:“我写的永别书。”
爸爸一听这话,暴跳如雷的又抽出皮带。大声质问:“你给谁写永别书啊?我供你上学是让你写永别书的吗?你和谁永别啊?”愤力的抡起皮带疯一样向姐姐抽去。
立时,我和妈妈姐姐又哭成一团儿,我奋力的抓住爸爸的皮带,不让他再打姐姐。我大声的哭喊着说:“爸爸别打了,她是想改好在写作业呢,在写保证书保证改好,是你听错了。”说完,啊!啊!的大哭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摇晃着像是麻木的姐姐问道:“大姐是不是啊?你保证能改好,你快说话呀,求求你了,别再让咱爸生气了,不然他又该打你和妈妈了。”
这时妈妈也从炕上爬起来准备和爸爸动手,相互之间又打又骂撕扯在了一起。看到这情形,刚刚止住的哭泣又放声开来,拼命的想拉开他们。没想到就在这时,倔强的姐姐又放声大喊:“我就是写的永别书,我恨你,恨这个家!”
听了这话,爸爸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抡起皮带抽打着姐姐和妈妈。姐姐和妈妈几乎被打的昏死过去。我发了疯的拼命地拽着爸爸,想尽一切办法制止,可是家里没有其他人,我哭的嗓子破了,我拉不开就狠狠的咬爸爸的胳膊。不知是我苦苦的求饶?还是爸爸打的自己也累了?总算住了手。
从那以后,姐姐的性格完全的变了,不但脸上没有了笑容,而且还经常的打我,使我对她产生了反感。
我感到特别委屈,心想,“爸爸打你,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呀?”姐姐打了我很多次,我好伤心,从此不愿意在理她了。
就在发生这突变不久的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这时,姐姐手里端着跳棋,高兴的来找我。
“哼!好几天不理我,还狠狠的打我,我心里正恨着你呢。”我把头扭向一边装作睡着的样子。
这时,听见姐姐说:“来呀,小琳琳,咱们下盘跳棋吧。”
我装作没听见,闭着眼睛不看她。姐姐又说:“快来呀,还记仇呢?是姐不好,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打你了,快起来吧,好妹妹。”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也就软了,一下子爬起来,盘着腿坐在炕上和她下棋。
在学校里,我经常和老师同学们下跳棋,我自编了一套口诀:“大家都来赌你的路,自己搭桥铺路。此路不通,另寻路,赢为上策!”这是群下。
姐姐就单枪匹马好对付,别看她比我大,智商不一定比我高。我半闭着双眼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摇晃着身体,哼哼唱唱的就把她赢得一塌糊涂。她一拍我的脑门儿说:“你又赢了,真聪明!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我得意的说:“你除了会打人还会干什么呀?我都不稀得跟你下,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切!小样儿,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快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说完,姐姐回房间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抬头一看钟表,“不得了,已经快8点了。我急的裂开嘴边哭边背上书包要去上学。
“吃完饭再走。”二哥站在厨房门口冲我大喊一声。
“不赶趟儿了,上学都晚了。”我哭唧唧的说。
“谁让你不早睡了?几点了你才起来?抓紧把羊奶喝了再走。”二哥端着一缸子羊奶递给我。
我接过羊奶,偷偷的向姐姐瞄了一眼,心里怕她又打我一顿。她坐在沙发上,也看了我一眼,那黑幽幽的眼神儿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又有不能说的犹豫。没有一点儿责怪我的意思,而且那种特殊的眼神儿似乎藏着什么,我当时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喝完羊奶匆匆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