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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

考虑了良久,李大同恢复了常态,他敢肯定,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走,随我觐见皇上!”李大同给了张希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他便往崇德殿走去。
皇宫悠长的回廊,只能听见两个匆忙的脚步声。李大同和王冠一前一后,李大同大刀阔斧昂首挺胸,但眼里还能明显的看到一丝慌乱。王冠落后一步,双手拢在衣袖里,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脸颊,冷汗涔涔流个不停。
待到李大同二人,来至崇德殿,让侍候的太监通禀了一声。不多时那小太监出来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启禀李大官,皇上通传。”
王继恩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便领着张希进了崇德殿。
此时李世民正端坐龙案,挥毫如风,兀自皱着眉头,好似并未发觉二人到来。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跪下高呼了一声,便跪在当下,等候皇上免跪。
果不其然,李世民听了声,抬起头,见是李大通不过,呵呵一笑,放下手中毛笔,笑道:“你这吃货,刚离了一会儿,便又回来了?怎的,见了朕还比你那的饭食还顶用?”
皇上和臣子打趣,这是何等的荣耀,举国上下,能得此等待遇的,除了个别几个皇子公主,也就是这些心腹了。
王冠心头嫉妒之余,观李大同脸色依旧沉重,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忐忑。适才的情形让王冠失了分寸,少了平日里的几分琢磨。现下想来,怕是惹了大祸,皇上和杨若兮的事情,除了宫里几个亲信太监和几个别有用心之人知道。王冠想不到还有谁。如今这事已经被坊间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皇上知道后,指不定怎样的龙颜大怒。照这样看来,除了李大同之外,其余知情的太监十有八九都会有灭顶之灾。
无他,只因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皇上也没有真凭实据,那他们也无办法。李大同得宠,可谓是天下之大,无人能出其右。倒霉的自然是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太监。
而王冠还是在李大同吃酒大罪时知晓的,想不到现在已经成了身首异处祸端!
想到这,王冠撑在地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李世民能当的了皇帝,心思自然是玲珑剔透,发觉了李大同异样。这样的表情李世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玄武门之变,第二次,就是现在。
李世民皱着眉头,心知定是出了大事,沉声问道:“你这个奴才,有话不妨直说。”
李大同抬头看皇上神色,咬了咬牙,喝道:“王冠,去传皇上谕旨,命千牛卫直于崇德殿百步之外设防,如有擅自靠近着,当场诛杀!”
“嘶!”皇上和王冠,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世民这时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帝王威仪还是迫使李世民不动如山。
而王冠在李世民和李大同之间,来回望了望,正在犹豫,耳边又想起了李大同的断喝:“狗崽子!还不快去!这事也是你能听得!”
王冠听了这话,心头不由一阵狂喜。他知道,李大同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是在为了保全自己!言下之意,就是王冠不知道这件事。
王冠哪里还敢在此停留半步?道了声奴婢告退,便慌慌张张的出了崇德殿。
偌大一个崇德殿,此时只剩下这主仆二人。李世民端坐龙案,面色阴沉。李大同跪在玉阶之下犹豫不决。
不多时,听到殿外千牛卫班直已然赶至,站在百步之外,人人面露煞气。许多宫女太监们,虽被吓得魂飞天外,但一个个生生不敢出声。
“到底何事?”李世民打破了寂静,一字一句问道。
李大同闻言,显示重重的磕了个头,抬起首来,依然是泪流满面,痛哭道:“奴婢罪该万死!有负皇上厚恩…”
李世民听得心里顿时一突突,李大同把话儿说的这般决绝。心里不由的想到四个字:君辱臣死!
见自己这个最为信任的太监,哭的梨花带雨,以往的一切更是历历在目。李世民不由觉得鼻子发酸,心里一软,走下龙案,扶着李大同,轻声说道:“不必如此,这偌大一个皇宫,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能陪朕说说心里话儿,就算天大的事,朕也决舍不得处罚你…”
李大同听得心里一暖,但又想到外面把皇上编排的体无完肤。心里愧疚,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李世民一脚踢开王继恩,笑骂道:“你这个阉才,害的朕面露丑态!你可知罪!”
李大同心里发虚,能让皇上陪上自己大哭一场,想来就算死了也值了,当下便撞了撞胆子,说道:“皇上容禀,杨若兮之事,已经泄露了,而且有人编成了段子,说是天降灾祸,两个月之内必有蝗灾。”
“啊?”李世民前一秒面带笑意的脸庞,霎时间变的惨白,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撞到大殿内的柱子,才猛的止住了身形。
“皇上”王继恩大急,连忙上前搀扶。
这一刻,咱们的皇上老爷子,显得很是无奈,像是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操纵。
但李世民又想到,这件事情除了几个太监宫女、就是李大同知晓。但也不排除个别别有用心之人。李大同定然是不会多嘴,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前来禀报,只此一点就够了。那些个太监宫女就算接他们千万个胆子也是不敢。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是谁!”李世民惨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狰狞。
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绝对小不小。
李世民重重的呼了口浊气,强忍着心头的怒意,问道:“坊间都是如何相传?”
李大同思索了片刻,沉吟道:“适才奴婢从皇上这儿退了之后,便寻思着去王家小坊给皇后娘娘买些个蜜饯果子,刚出了宣德门,便听闻有人在议论,说是回雁楼里的说书先生的段子,奴婢当时好奇,便仔细听了些许,这才知晓,连忙调转马头,正好路上遇到了王冠这混小子,才一道来见皇上。”说到你最后,李大同还是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因为这话说的有假无真,只因要保全王冠这小子。
“恩。”李世民此刻已然完全恢复了适才的沉稳,负着手,紧皱着眉头,好半响才说道:“知道此事的太监宫女,尽数杖毙!记住,不可外传。”
“至于那说书先生…”李世民兀自沉吟,像是拿不定主意,李大同那边便接口道:“皇上,当局者迷,而奴婢又是宦官,还是…”
李世民哪里不知李大同言下之意,点了点头便道:“传!”
宣德门前一片繁华,毕竟是内城,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鲤,四处可见身着锦衣华服之人,与外城相比,这里委实贵气了许多。
顺着繁闹的街道,一座装饰颇为古朴的宅子,伫立当下。别的地界人来人往,唯独这宅子门前异常安生,看门的两个厮儿也俱都是白白净净,一副祥和之色。与潘美府外那两人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抬眼望去,只见朱红色大门正上方,吊挂着一块金边黑底鎏金大匾,上书两个大字:房府。再看拐角落款,当真是了不得:受命于天!
正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亲笔所书,房玄龄的府邸。
宰相府后花园,房玄龄正眯着双眼,时不时拿起案上的红釉双彩的茶盏,小抿一口。好不惬意,其实谁也不知道这看上去如此优哉游哉的房玄龄,心里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当今天下,敢拿皇上说事的人,除非是疯癫之人,否则他相信谁也没这个胆色。这是府里的小厮刚和他说起回雁楼盛况时的想法。
也许是太过于骇人听闻,房玄龄的脑袋一时间没曾反应。
后来坐下身子,仔细的寻思一番,才感到这事儿绝没有这般简单。那一霎那房玄龄脑海里同样的闪过了一个人:太上皇。
只有这人,有这种胆量、气魄和动机!
“哎…还不如回老家种种地,享享福…”房玄龄忽然间嘴里说了这么句话。
眼看到了辰时,西挂的太阳,变得更加的昏黄。房玄龄的坐姿换了一次又一次。一旁侍候的丫鬟,给房玄龄的茶盏里加了一次又一次的开水,眼看那如同翡翠琉璃般的茶色,已然变的白如玉脂。他嘴里喃喃自语:“皇上也该来传我了…”
话刚落音,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喝唱:“奉皇上谕旨,传房玄龄前去崇德殿议事…”
待房玄龄从车撵中下来,天空中已然泛出了鱼肚白。许是心里的紧张在作祟,莫名的感觉这个很是熟悉的皇宫,有一种风暴前的宁静。
房玄龄双手拢在袖口中,一步一步的走在玉阶之上,有些无力,有些紧张。因为往往遇见像这样的大事,房玄龄不得不想出一些有违良心的法子,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保全自己。只有替皇上办了有损名誉,而又能讨得皇上欢心的事。也许会被世人所辱骂,但一定会在皇上的庇佑之下,得以安享富贵。
不多时房玄邻来到崇德殿外,一个个身姿挺拔的千牛卫,手握长刀,面露杀气。虽说房玄龄身为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还是不急觉得心里一沉。
“要出大事了…”想完这个念头,站在殿门之外,透过窗纸,隐隐约约能看到皇上和李大同凝重的身影。整理了一下官府,房玄龄朗声唱道:“臣房玄龄请见。”
里间想起了李世民那略显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房玄龄跪倒于地,开口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多理,请起。”
“是。”房玄龄低着头站起身子,也不说话。君臣三人一时无语。
良久,李世民打破了沉静,嘶哑的说道:“房卿家已经知道了?”
“臣今日才知道。”房玄龄拱手答道:“也无如何大事,皇上放宽心才好。”
李世民听闻此言,眼前不觉一亮,急道:“哦?莫不是有甚好法子?快快道来。”
李大同心下虽然狐疑,但是对于房玄龄的急才委实是相当佩服,只因为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房玄龄都做的干脆利落。例如当年建成太子和给皇上争夺皇位,房玄龄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太上皇行猎的时候,竟然反其道而行,叫人刺杀李世民。
“臣以为,知晓内情之人,应尽数诛杀。以免传播宫闱之内。大事当前,攘外必先安内,皇宫不稳,当是大忌!”房玄龄不急不慢的说道。
这想法却是与李世民不谋而合,早在李大同通禀之时,李世民下的第一道谕旨,就是如此这般。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沉重。房玄龄见他如此,接着道:“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这事不论真假,实在来的蹊跷。臣以为,当知晓前因后果,主使动机。才可对策。”
这殿上的三人,俱都是当今天下权谋无双者。彼此之间更无须多做矫情。李世民李大同二人自然是听得出房玄龄言下之意。这件事已然发生了,至于是如何般的情形,大家心知肚明,紧要关头,就不要藏着掩着,简而言之,将这事透露出去的,不是太上皇吗。皇上你对这人是否还留有一丝血脉亲情?这样我才好想法子。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一脸悲怆,开口道:“不管如何众人都和朕有着血肉亲情,朕于心何忍?”
房玄龄和李大同心里俱都暗叹一口气,他们当然不是埋怨皇上心软。而是李世民这一席话把二人都看的生分了,但仔细一想,毕竟是一代帝王,自然不会在臣子面前显得是那般的心狠手辣。二人是知道的,皇上只不过口头上一说,做做样子,其实心里指不定已经动了杀机。
虽是这般,房玄龄李大同二人心里却各有心思。李大同看来,适才房玄龄没来之前,皇上心意是何等的决绝?可以说是直言不讳,可为何房玄龄一来,却又换上了另一幅模样?这只能说明,还是皇上信任自己多些。
而房玄龄呢?他认为皇上此时显现了这般悲恸万分的模样,说明在自己来此之前,皇上并未与王继恩多说。心里不免一松,感觉皇上拿李大同每当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