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姑与极诚在客栈中安顿下来,纪棠每天晚上回房休息之前以及每天清晨早上出了房门之后,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在远佳的房中观察她的脸色是否有异样,还是否有黑色涌动。到了第四日,纪棠发现八姑在给远佳药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深粉色,果然那药颜色加深了。八姑为远佳把着脉,纪棠发现,八姑为人诊治时,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虽然年老,但是有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医治不了的。不知道可能治心病?纪棠自己都苦笑了一下,想着这种奇毒八姑都能够化解,只是自己这心中的伤,她是无法医治的吧,八姑能够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海云吗?恐怕不能……窗外的雪早已经停了,阳光的照射下,让雪慢慢的开始融化,顺着屋檐“滴嗒滴嗒”的响,清脆、悦耳,八姑低低一笑,纪棠回过了神,问道:“老人家,怎么样?可见好?”八姑点点头,对远佳与纪棠道:“已经出现好转了。放心吧。”远佳听闻很是高兴,纪棠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但是她知道,一旦远佳的毒清了,完全康复,那八姑随时有可能带她走了。只这样的情绪纪棠自然不会让它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掩饰情绪与心情,是她拿手的事情。她对八姑感激的笑笑,一如既往的温和:“真是多谢老人家了,这几日您也辛苦了。”八姑笑道:“不碍事。无非就是把这丫头的饮食用水过了过目。”远佳眨巴着眼睛问道:“可曾发现什么了?”八姑微微一笑,话中有些些的冷意:“当然没事了,你这个丫头,有事我还能让你用吗?”远佳吐了吐舌头,继面又问道:“奶奶,那叶哲的病……”八姑叹口气:“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自己也比别人轻不了多少。不过,你放心,他吃了我的药,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这盅,要想彻底解除,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怎么说?”远佳和纪棠都很有兴趣。“这盅,本来是对他的身体有益的。”八姑继续说道,远佳提高了音调说道:“是啊,是啊。我当初也是这么看的,不过,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变了。真是奇怪的很。”八姑一笑,“丫头,你还差得远呢。这盅本来是就用是毒药治成,加以特殊的治药方法,让这药到了叶哲的体内,变成了百毒不侵的身体,能够让他躲开一切毒药的伤害……”远佳不解道:“那很好啊。为什么后来变成了这样?”八姑解释说:“用了这种盅,需要隔一断时间就再服其它的一种药来帮助抵制毒性,否则包裹毒药外面的药衣在身体里被慢慢的侵蚀,毒药的药性就开始显露,就变成彻底的毒药了。”纪棠听闻言道:“叶哲时不时的发作,就是说他体内的毒药药衣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毒药已经显现?”八姑点点头:“不错。确实如此。”远佳急道:“那为什么不给他解毒呢?”眼中还浮起了恳求的神色,“奶奶,你救救他吧。”八姑无奈道:“不是我救他。而是我实在不知下盅之人用得是哪几种毒药。世间之毒如此多,他随手挑几种,不同的毒药自然有不同的解法,如果我用药错误,那岂不是害了他?”纪棠沉默不语。远佳听此言也低下了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道:“那……给他的百花蜜丸是?”八姑道:“那只是用来压制他的毒,不让那么快、那么频繁的发作。”八姑顿了顿道:“其实,他自己是知道解决之法的。”“噢?”纪棠与远佳都抬起了头。“老人家此话何意?”八姑苦笑道:“这盅的来历,叶哲自己最清楚不过,他也知道何人能够给他解。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呢?”远佳有些茫然,纪棠想了起,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忽然听得小二在门外道:“公子可在屋内?”纪棠朗声道:“我在,有事么?”小二道:“外面有云王府的管家求见。”纪棠心中一动,云王这是有决断了,对小二道:“请吧。”说罢,对八姑和远佳道:“我去看看。”
来在自己屋中的厅内,见云五已经等在那里,似乎不似前几次来那般神气,气色也略差了些,见纪棠进来,忙上前施礼,纪棠道:“总管来此可是有事?”云五笑道:“的确如此。”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上,“这是我家王爷,嘱咐小人要亲自交到丞相手上的。”纪棠接过点点头,对云五道:“总管请坐吧。”“多谢丞相。”云五无比的恭敬。纪棠展开信,上面云王苍劲的笔体,信中言道,他已经和永王吏王商定,决定如纪棠所言,去皇城与家人会合,并表示自己已经年老,无力再带兵打仗,请皇帝收回兵符,让自己颐养天年,过几年太平的日子。纪棠看罢,心中难免有几分凄凉,想云王戎马一生,何等的心高气傲,贵为王爷,享尽万丈荣光,可如今又如何?心中叹一口气,也罢,不是他臣服,就是自己一行人丧身于此,想罢合上信对云五道:“云王的心意,我已然知晓,也会快马加鞭上奏皇上,至于何时动身,就看皇帝的旨意吧。”“好。小人一定把话带到。如此,就告退了。”云五站起身来拱手道。纪棠微微点头,目送着云五走了。纪棠看着外面的阳光反射到积雪上,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也确实有多日没有休息好了,天气也阴暗多日,猛然被刺眼的阳光这么一照,自然有些不舒服,恍惚中,有人进来,披着一身的柔和阳光,“怎么了?云王有消息了?”纪棠听出是叶哲的声音,如风一般轻渺,在耳边响起,总是让自己有几分的安定,总是轻易让自己想起海云。见他不答话,叶哲往前走了几步,语气中加重了关切的味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纪棠摇摇头。
第46章盅毒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