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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回到客栈

店小二看到众人回来了,忙笑脸迎上去,还未等到开口,就遇上了黑着脸抱着远佳的铁晋,低低吼了一声:“让开!”小二躲闪不及,被不当撞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也吓得不敢吱声。一路走到远佳的房间,纪棠铺好了被褥,铁晋才肯轻轻的把远佳放下,远佳仍然昏迷着,众人都非常心焦,纪棠的眉毛都拧成了结,眼睛一会儿看看远佳,一会儿看看八姑,大家心都慌乱,却无人开口说话。铁晋的脸沉着,像窗外阴冷的天,门外的寒风又起了,偶尔把小二挂上的棉门帘吹去起来,一丝如利刀一般的冷风带着零碎的雪花进来,让人一阵阵的颤抖。远佳晕睡着,嘴角和唇上还有点滴未擦干净的黑色,脸上的黑气已然隐去,现在如苍白的纸,更趁着那黑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能够用此毒着,想必不是常人,而且下毒的人非常小心,否则也不会让人不自觉。我知道这丫头有些医术在手上的,恐怕一般的病症也难不倒她。由此这见,这用毒之人心计之深呐。”八姑的话犹如一块石头砸入了表面平静,内在汹涌的水面。其实大家这一路上都在想,空间是什么人为远佳下得毒,自从入住这龙云客栈中,饮食起居都是由客栈提供的,若说是掌柜的或者是小二下的毒,为何偏偏远佳中了毒,其它人却没有事呢?难不成是在皇城的时候,远佳已然中毒了?只是这丞相府中人多手杂,要想查可就难了,而远佳天性活泼,性子率真,又有谁用了这么大的心思来害她?她这样的小姑娘,能够伤害了谁,至于下此狠手呢?众人只觉得毫无头绪。
八姑缓缓道:“大家都出去吧,这丫头需要安静休养,人多了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不容易养病。老身在这照料就可以了。”大家一听,眼光不舍的慢慢离开了,叶哲拍了拍纪棠的肩膀,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徒劳。铁晋的脚如同钉在了当地,站着不肯走,看着远佳苍白的脸,铁晋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出门前,远佳还在这院中快乐的堆着雪人儿,那样的欢乐,那样的美丽,让他的心都变得分外柔软,如同这雪花一般干净了。刹那之间,远佳却毫无知觉的躺在这里了,而眼前这个老太婆说远佳中了失传已久的毒,或许再晚几天,便是无力回天了……如果远佳死了……一阵冷风吹进来,把门帘吹得啪啪作响,铁晋不禁打了寒颤。纪棠轻轻道:“铁晋,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八姑谈一谈。等远佳醒了我去叫你。”铁晋点点头,转身轻轻带上门去了。
“老人家,远佳的毒,你可以十足的把握?”纪棠看着八姑的眼睛,开门见山的问。八姑一笑,轻轻道:“有。”纪棠的眉头略略舒展了一些,停顿了一下道:“这样最好了。那就劳烦您老人家了。”纪棠欲言又止,八姑摆了摆手道:“丞相有话不妨直说。”纪棠又开口道:“远佳与您不过一面之缘,不知您为何能够为她精心医治,并且愿意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她?”八姑呵呵一笑,用手抚了抚耳旁的银丝,眼神有些黯然:“的确如此,我与这丫头今天见面只是第二次,不过,上次在街上,我便觉得这丫头很讨喜,颇得我的眼缘。何况她……”八姑停了一下,纪棠温和一笑:“和铁晋有关吗?”八姑显然一惊,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年轻不大,却有着如果丰富的阅历以及敏锐的观察力,自己不过几个眼神,他就能够猜得透?当真是奇了。纪棠见她神色有异,料定自己所说不差,追问道:“老人家识得铁晋?可是铁晋似乎并不认识你。”八姑的眼睛落在腰间的一块小小玉佩上,纪棠看到那是一块翡翠,显然是一件经常在手里把玩的物件。八姑的声音低了许多,沉吟片刻道:“他不认得我,我认得他的师父,而且是故交。我有一次悄悄去他师父那里,见过他,而他并没有见到我。”“噢……”纪棠若有所思,看她的神色,似乎与一段情事有关。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不便多问,只是依照她的样子来看,不会对远佳以及铁晋有什么伤害,那就行了,这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
纪棠岔开话题道:“不知道老人家为远佳疗毒,可有什么需要的,我去准备。另外,老人家直呼我的姓名便可,不必称呼丞相。”八姑抬头一笑,道:“也好。也不需要什么,我身边都有。有不全的,我会差徒儿去准备,假手于他人,我终究是不放心的。”纪棠知晓她这话的含意,既然远佳能够在自己的身边中了毒,而自己毫不知情,那么显然,如果再有人蓄意加害,自己也未必能够察觉。于是叹口气道:“也好,如此说来真是麻烦老人家了。不知道远佳什么时候能醒?”“一会儿就应该醒了,逼毒的时候心脉因为一时的过激而让她晕迷了。”八姑的话让纪棠的心稍稍平了一点。纪棠拱拱手道:“老人家,纪棠还有一事相求。”八姑点点头道:“你说。”“我想,等远佳醒了之后,暂且不要告诉她你要带她走的事情,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慢慢告诉她。”纪棠顿了一顿,肯切说道:“您放心,我说话算话。”八姑一笑,点了点头。
纪棠弯腰往炉中添了一些炭,又用铁棍拨了拨,那炉子中的炎苗呼呼窜了两下,屋中似乎也跟着暖和了不少,纪棠拉把椅子让八姑靠着炉火坐下,自己帮远佳掖了掖被角,八姑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对于远佳的照顾,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心下疑惑,既然他如此的看重远佳,又何以让远佳与铁晋过于亲密呢?那日在街上,自己眼中的远佳与铁晋明明就是一对小情侣,一个动,一个静,一个刚毅,一个活泼,显然是非常好的一对。如今一见纪棠,温润如玉,对于远佳也是百般的疼爱,方才在王府让自己相救远佳时,说连自己的命都不惜,既然如此,那远佳与铁晋……当真是叫人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