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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封妙音为皇后的日子整整一个月,孝文帝从没去落凤宫中宠幸过妙音。这一度让宁妃以为是妙音失宠了说不定真的会步杨皇后的后尘。
封妙音为皇后整整一个月零一天的时候,孝文帝不好了。
这个消息让妙音手一抖,她完全没有想到,孝文帝不是之前好好的吗?每次过来小坐片刻的时候都神色不错,妙音只是以为他是因为忙。
但是让妙音意外的是,为什么孝文帝会突然不好了。她突然心里有一种不希望孝文帝死的感觉,这个感觉比林飞扬死的时候感觉还要强烈。
她放下手中的刺绣,急忙向孝文帝的寝宫跑去。
这边,孝文帝正在交代遗言。
其实那日莫璃过去闹孝文帝的时候,孝文帝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孝文帝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直熬了妙音当皇后的一个月,终于,他的身体完全垮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孝文帝不再宠幸妙音的原因,如果他一死,妙音肚子里的孩子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索性不要宠幸他,他们已经有了一儿一女,算是非常幸福了,只是可惜了,没有给莫璃多留下几个兄弟作为助力。
孝文帝在南伐中被射中一箭,虽然勉强拔箭了,但是失血过多,又奔波很久,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伤口一直流血不结痂。伤势也越来越重,一直是彭越王元勰保守秘密帮孝文帝上药,吩咐太医不要传扬出去,所以就连一直近身的杨皇后都不知道其实孝文帝已经时日无多了。
孝文帝没有想到一场南伐让自己把半条命留在了那里。虽然沿途已经放慢速度,故作跟妙音游玩的模样,但是元气大伤一时半刻总是缓不回来了。
孝文帝拖着半死不死的身体一直坚持了两个月,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而太子莫璃也终于算是长大成人,加上彭越王元勰的辅佐,还有许多朝中大臣,孝文帝也可以放心了。
至于杀杨皇后并不是孝文帝愿意的,在他们北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确定了太子,那么太子的母亲就必须杀死,以免外戚专权。而杨皇后其实不是死于妙音的想要做皇后,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理解,她死,是因为她的儿子要当皇帝了,但是杨皇后已经下去九泉,再无法知道,其实她是为了她儿子而死。
正因为有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当当年的皇帝确定了孝文帝作为皇上的继承者,他很早就处决了孝文帝和彭越王的母亲。因而孝文帝小时候就是跟着祖母太后长大的,而他的弟弟被另外一个宫妃抚养,稍大些就让孝文帝的父皇送上了边关。
莫璃那日去大吵大闹,孝文帝便告诉了他真相,莫璃才知道,这个太子到皇帝的路,是由自己母后的鲜血铺就的,是必须要走的路,而孝文帝没有让他年少丧母,就已经比孝文帝的父皇仁慈了很多。
考虑好莫璃的事宜,孝文帝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铺就最后的路。因为妙音和莫璃的关系缓和,孝文帝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妙音当上皇后,等他归天妙音就是太后,一朝太后自然是不能跟南朝皇帝或者是他的将军弟弟再有任何瓜葛的了。这样也是孝文帝的私心,将妙音永远的留在宫中。
孝文帝对彭越王道:“这些日子你为朕送汤递水,日夜照顾,上药端饭。皇弟,朕相信你,也最后把莫璃和整个北朝交给你了,朕的妙音和朕的小儿子莫想,亦需要由你看顾了。”
彭越王流着泪道:“臣弟义不容辞。”孝文帝点点头:“朕欠皇弟良多,只有来生再还了……”
彭越王抹了一把泪,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些,谁料泪水又一次充斥在自己的眼中。彭越王只有不停地点头。“是的,臣弟知道,皇兄放心。”
孝文帝点点头,正想再嘱咐什么,妙音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寝殿,她一下子扑到床前,看着孝文帝道:“怎么会,怎么会……”
孝文帝淡定一笑,“妙音,你还恨朕吗……”
妙音被孝文帝病危的事情震得完全没有反应,她手足无措地望着孝文帝,道:“你怎能死,你还欠我良多,如何能还清,你怎能这时候死?”
孝文帝苦笑,道:“就算你恨朕,朕也不后悔将你带进宫,不后悔……”
说罢,孝文帝几口气喘不上来,吐出几口血,还道了一声:“不后悔!”便痉挛着死了。
妙音缓缓退出那些痛苦的人们,他们有些是真的伤心,有些是真的难过,有些完全是在做戏,勾画了一幅可笑的画面。
妙音缓缓带着孝文帝吐出的鲜血沾染到的衣裳退出了孝文帝的寝殿。
她漫无目的地在宫中神不守舍地晃着,以前跟孝文帝在一起的一幕,渐渐地重复着冲进脑海,似乎想要将这十来年的一切都重新经历一回,让妙音头都快炸了,可是,那心痛的感觉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她不是恨孝文帝的吗?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孝文帝于35岁那年驾崩。太子莫璃继承皇位,封妙音皇后为太后,封莫愁为长公主,封皇叔彭越王元勰为护国大将军,封自己的弟弟莫想为承欢王,只愿他能承欢于妙音皇后膝下。
宁妃被登基为皇帝的莫璃处死,琴妃封为琴太妃。
妙音站在当年差点自杀成功的高台上望着整个北朝的江山,妙音是整个北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
妙音有些怅然,她绝丽的容颜依旧没有太多变化。望着整个壮丽的河山,妙音脑中闪现了孝文帝霸气的容颜,又突然闪现出那夜,有一个傻傻的男人守在窗外不知站了多久,只为了说一声:“我想你了……”
妙音对自己的人生给予了最后一抹苦笑,对身边的彭越王道:“王爷,新晋的女子中,可有王爷中眼青眯的?哀家定然与你做主。”
彭越王爷勾起一抹嘲笑,“是,臣弟就去看看。”
终于,咫尺,天涯。
孝文帝,才是真正的赢家,一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