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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别无退路

不日,南朝传言出,孝文帝本是爱好女色之徒,他发动南伐战争只是因为他的贵妃娘娘对南朝皇帝一见倾心,跟着南朝皇帝私逃,被孝文帝知道,天涯海角要追回来,结果发现他的贵妃果然在南朝皇宫,便因为一个女人不顾将士死活,不管黎民百姓,不听忠臣之言,最后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希望北朝的将士千万不要受蒙蔽。
原本孝文帝手下的将士是不信的,在战争中敌人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来重伤对方,这样的伎俩并不罕见,初始没有什么人相信。
但是后来一切事情说得越加有鼻子有眼,似乎所有的南朝百姓都亲眼所见似的,终于,孝文帝的几十万军队也开始动摇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南人实在太过狡猾,太过无耻!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弄这些做什么!”孝文帝手下的一员武将气急道。
孝文帝挥了挥手,让他冷静下来,对着彭越王道:“皇弟,你去见妙音的时候,她可有说什么?”
彭越王明白孝文帝的意思,他是想知道妙音是不是背叛了他,将一些事情歪曲,甚至他甚至还害怕妙音还因为林飞扬的事情而恨自己,才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举动。
彭越王元勰沉思片刻,道:“恕臣弟直言。”孝文帝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话已出口,想让彭越王元勰不说,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点头道:“皇弟有话尽管直说。”
彭越王道:“臣弟当日虽然是深夜前往,但是见到贵妃娘娘面容消瘦,她神色坦然,只是说很想念孩子,其他再未多说,臣弟自认,贵妃娘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皇兄的,何况她说惦念孩子,那么明知道孩子们都在皇兄手里,娘娘怎么会做出那种傻事?”
孝文帝一想确实如此,而且妙音一向待自己并不是热情似火,说想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以妙音的性子那么刚烈,如果被楚云羞辱只怕见到彭越王不会那么坦荡,孝文帝的疑虑一下子消了大半,他叹息一声,道:“整顿三军,朕,有话要说。”
彭越王领命而去。
半晌,孝文帝站在台子上,望着下面众位将士的脸,缓缓地,中气十足地道:“众位将士,朕知道,你们离家多日,心里都念家,想念自己的妻儿,想念自己的双亲。朕也一样,朕不仅是你们的皇上更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近日,坊间一直流传出朕是因为女人才发动南伐,说的没有错,朕的贵妃丢了。她不是坊间所传言的那般,与南朝皇帝两厢情愿,她是被掳走的,彭越王曾经跟踪去追击,但是没有将人顺利带回。朕并非好色,但是朕不能不做一个丈夫,朕的妻子在别国的宫中囚禁,朕作为她的天却不能救她,朕心难安。贵妃还是朕孩子的母亲,哪个孩子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常伴身边的?所以,朕必须去南伐,救回朕的妻子,朕孩子的娘!”
说到这里,孝文帝缓了口气,继续道:“但是,说朕不顾将士死活,不管黎民百姓,不听忠臣之言,最后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朕绝对不承认!在朕手下牺牲的每一个将士,他的双亲妻儿都得到朕的照顾,朕发动南伐,不就是为了扩大我们的疆域,让我国的黎民有更多耕地来种植粮食?不听忠臣之言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了,若不是穆罴等人通叛他国,我们会减少更多伤亡,现在想想,光是罢官似乎太轻了。朕冲锋永远在最前面,从未落后过任何一个将士。朕日前受伤,一箭正中心口,但是朕知道我们麻药不多,硬是挺了下来没有用一滴麻药,就是希望将麻药省给我们受伤的将士!”
说到这里,下面有很多将士就已经动容了,加上孝文帝不停地咳嗽一直没有停,众位将士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孝文帝被彭越王扶着,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但是声音不大地道:“朕心疼朕的将士,因而,朕不认为自己是昏君!”
下面的将士们齐声跪下,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天,回荡在整个军营。
妙音不知道孝文帝已经化解了一场危机,但是说她的流言蜚语自然总有只言片语传进她的耳朵里,宫中本就是是非很多的地方,宫女们更是爱互通消息,那难听的话就越传越激烈。有人说妙音是对皇帝一见倾心,结果皇帝无奈将其带回,谁知妙音贼心不死,还跟着进了宫,最终被不上不下地搁在这里;有人说妙音本就是生性淫荡的女子,专喜欢勾引皇帝,迷惑了孝文帝不说,又过来迷惑南朝国君,非要把天下弄得大乱当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可;更有甚者,已经不怕妙音听见了,就当着她的面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还扯坏了妙音刚刚绣好的一副牡丹图。
妙音气急,却无可奈何,毕竟她是在宫中被囚禁,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宫中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的。这时候,妙音才感觉到,孝文帝对自己确实还不错,毕竟在他的宫中,没有人敢在落凤宫中太过放肆。
带楚云过来看妙音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地满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连锦被都已经被撕破,地上落着被扯烂的牡丹图,桌椅都倒的倒,茶杯也碎了一地。
楚云惊讶地道:“你这里是怎么了?被歹人打劫了?”
妙音站在窗前,虽然屋中一片狼藉,但是妙音还是那副清雅的模样。妙音冷笑一声:“我本以为建安风骨迷人,建康的大家闺秀自是知书达理,原来也不过就是这幅样子。”
楚云顿了顿,明白了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放出去的那些谣言。
“妙音,朕本来,无意伤害你……”
妙音道:“皇上无需说这些好听的,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就不要再说这些话,惺惺作态,只会让妙音觉得恶心!”
楚云被妙音说的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朕,是有失君子风度。”
妙音又是一阵冷笑:“打不过就开始使用诡计,本宫怎么不知道对皇上一见倾心再见私奔呢?”
这话彻底让楚云火了,“妙音,你不要欺人太甚!”妙音毫不畏惧地道:“不敢。”
楚云火大地拂袖离开,妙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但毕竟楚云不是那么过分,还是找了人去将妙音的宫殿收拾妥当,并让所有人日后不得随意出入妙音的宫殿。虽然知道楚云的心意,但是妙音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不过倒也不至于恨就是了。
楚云是一个皇帝,他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妙音与他无亲无故。
妙音见到了彭越王,听到了他说的接自己离开,心中总有些希冀。妙音还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莫愁不知道有没有长高,莫想不知道现在走路稳不稳,她不可以被毁在这个国家,不论怎样,妙音下决心,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只剩下一口气。
楚云终于收到了孝文帝重新归拢军心的消息,他心中叹息,孝文帝果然不好对付,最终还是只有和谈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这场仗本就没有谁输谁赢,那么签订条约,到底应偏向哪边呢?
楚云为了怎么和谈烦恼,可是孝文帝也并不闲着,既然战争已经没有再打的意义了,便重整军队,让大军先回去,他相信楚云还是有几分大国国君之风的,虽然行事作风阴沉卑鄙了些。
孝文帝是想风风光光地赢回妙音,不想让妙音背着污名回到他的国家,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像莫愁和莫想交代,更没有办法向死去的儿子莫忧交代。孝文帝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老了,因为他本就不是温情脉脉思虑细节的人,但是为了这个女人,尤其是莫忧死去之后,孝文帝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正好赶上彭越王进来帮自己的皇兄换药。
彭越王元勰是真正知道孝文帝伤势的人,其实孝文帝一直在逞强,以他的身体状况,一箭射进离心脏很近的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呢?孝文帝为了稳住军心参加战争,上次讲话也受了寒气,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疗养,元勰心里很担心,毕竟皇兄不是年轻小伙子,失血又过多,不知道何时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