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接到孝文帝的旨意,心就是一跳,他让自己去地牢见林飞扬,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一定要小心,不能露了马脚。
当她出现在地牢时,三个男人的六只眼睛不约而同的落到她身上。
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下来到孝文帝面前,“皇上,您叫妙音来所为何事?”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牢内的林飞扬。
“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孝文帝注视着她。
“当然认得,妙音差一点就做了林家的媳妇。”妙音答的波澜不惊,但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
“此情此景,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孝文帝的眼神从妙音身上移向林飞扬。
林飞扬面向妙音,“此时此刻,纵有万语千言,也只能是一声长叹。”
孝文帝转向妙音,“你也无话可说吗?既然你们都无话可说,那朕可就要说了。”
“父皇。”莫璃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父皇为难林飞扬。
“璃儿出去。”
“父皇。”莫璃迟迟不肯离去。
“出去。”孝文帝声音提高,他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如此冷酷的对待这两个人。
莫璃无奈走出了地牢,忽然脚下加快,逃离般的走远了。
孝文帝一把揽上妙音的腰,近乎狰狞的冷笑,“林飞扬,你看清楚了,妙音现在是朕的女人,过几天,朕就要昭告天下,封她为贵妃,按说朕抢了你的女人,应该有愧才是,可谁让朕是天子呢!天子富有四海,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还配做天子吗?要怪只怪你利用璃儿进宫,如果你不进宫,朕绝没想过要为难你的,既然你自己冒出头来,就别怪朕反手一刀了。”
妙音知道此时,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引起孝文帝的疑心的,只有少说为妙,但她多么希望孝文帝能忽然大发慈悲,放过林飞扬。
“林飞扬,朕知道你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妙音也是个有情有意的女子,虽然她很努力的在朕面前演戏,但朕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你的,可朕喜欢她,朕不在乎她心里想什么,只要她的人是属于朕的。”
“皇上。”妙音见孝文帝捅破了自己多日的伪装,再也没有必要装下去了,“扑通”跪在他脚下,“放过他吧!我人已在宫中,至死不再见他,求皇上放他一条生路。”
“妙音,不要求他。”林飞扬抓着牢房的柱子大喊,那十根手指仿佛要抓进木头里一般,他只是想找到一个真实的答案,如今看到妙音肯跪下来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他知道,妙音心里是有他的,这就够了,纵死也无憾了。
孝文帝表面冷静,内心早已恼怒,自己如此待她,竟还不及一个林飞扬,“既然你们两个难舍难分,那朕也不好棒打有情人,林飞扬,你就留在宫中吧!朕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来人。”
外面候着的路爽忙不迭地来到孝文帝面前等候吩咐。
孝文帝眼睛盯着地上的妙音,却是在吩咐路爽,“林飞扬私闯禁宫,企图行刺,朕慈悲为怀,放他一条生路,即刻处以宫刑,就留在朕身边听差吧!”说完,目光蓦然离开妙音,转身就走。
“皇上。”妙音扯住了孝文帝的放袍,“这样还不如杀了他。”
孝文帝好像想起什么,转回身面向林飞扬,“你不说朕还差点忘了,林飞扬,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应该还有父母家人吧?朕要你活,活着看到朕是怎么对你心爱的女人的,你以为朕稀罕这个贱人吗?朕就是喜欢看你们这痴男怨女的样子,你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朕偏不成全你,纵是死后,也是个残缺不全的男人,哈哈哈……”
孝文帝人已走出了地牢,但那狰狞的笑声却萦绕不散。
林飞扬身子往后一退,摔在地上,没想到这个昏君竟以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宫刑,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比死还要难以忍受的屈辱。
“飞扬。”妙音爬过去,把手伸向了,两个人只隔了一道木栏,却犹如隔世。
林飞扬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贪恋富贵的人,为你死也值了,不就是宫刑吗?起码我还活着,守着你,这就够了。”话虽这么说,但他眼里已噙满泪水,如果不是顾念着家人和妙音,他宁可一死了之。
路爽叫人将妙音带走,将林飞扬从牢内提出去接受宫刑。
受过宫刑,那就意味着再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可是他别无选择,当他被捆绑在木架上,眼睁睁的看到那伸向下体的刀,那一阵痛感袭来时,恨不得就此死掉。
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仿佛死过一回,当他手脚上依然戴着枷锁走出那间小屋子,迎着太阳光眯起眼睛,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自己,他强制自己不去回忆过去,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太监,为了妙音,他痛苦的接受着这一切。
他被带到御书房,孝文帝面前,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依然不屈的昂着头。
孝文帝没有逼他向自己下跪,反而面带冷笑望着他,“你是个有功夫的人,朕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你这手上、脚上的枷锁,也做不了什么,就站在门外,做个守门太监吧!”言语中极尽讥讽,“对了,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她。”
林飞扬恨不得上前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可一想到妙音,他又忍下了,自己的一时冲动,不知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噩运。
这天晚上孝文帝没有象往常一样召妙音来侍寝,而是派人用锦被将一丝不挂的妙音包裹了抬进寝宫的,当经过立在门外的林飞扬身边时,林飞扬不敢抬头看,他知道,妙音一定不想自己看到她此时的样子,而妙音整个身体包在锦被里,双目紧闭,她害怕看到林飞扬的样子,他是为了自己才弄得这个样子的。
“怎么,流泪了?”孝文帝侧身躺在床上望着躺在身边的妙音。
“你太无耻了。”没有语言能形容妙音此时的恨。
“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也知道,你每骂朕一句,朕都会记得,就算朕把他送到落凤宫,你们俩天天在一起,也做不了什么,你让朕难过,朕又岂能让你舒心?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若早些一心一意做朕的女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此时此刻,你躺在朕的床上,心里却在想着他,没关系,你可以想,但朕保证你会后悔。”
妙音为之一惊,她知道这个暴君不定又在想着怎么折磨他们呢!
“来人,送回去吧!”
进来两个太监低着头,摸索着用被将妙音包起,抬回落凤宫。
第二天,正当妙音忐忑不安的想着昨夜孝文帝的话时,林飞扬被几名侍卫推进落凤宫,直接来到院中,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鞭子便开始猛抽林飞扬。
落到身上,留下的就是一道血痕,妙音真想冲出去,夺下那鞭子,可是她不敢,否则,下一刻,孝文帝不知还会怎样的折磨他。
林飞扬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他不想让妙音为自己难过。
没人去数打了多少鞭,只看到林飞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身上的单衣也已破烂,往外渗着血。
被人扯住手上锁链,象牵狗一样的牵着离开落凤宫,妙音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看得那些伺候的宫人也心生怜悯,陪着掉了几滴泪。
“父皇,别再折磨飞扬哥哥了,放过他吧!”莫璃跪在地上哀求着孝文帝。
“飞扬哥哥,飞扬哥哥,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孝文帝恼怒的在他面前踱着步子。
“那他也总是您的臣民吧?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
“在朕的英明治理下,国富民强,民风淳朴,他只不过就是一个刁民,一个扰乱治安的刁民,朕恨他,就如同你恨妙音一样。”
“为什么一个妙音,就彻底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她未进宫时,父皇最疼璃儿,可自从她来了,父皇对璃儿不是打就是骂,还想要废掉母后。”
“闭嘴。”孝文帝喝住他,“朕宠着你,不是纵着你顶撞朕的。”
“那好,连我一并废了吧!”莫璃还并未成熟的心灵再也受不了如此的煎熬了,他不懂孝文帝的对妙音的复杂情感,他只想要一个象从前一样平静的家。
“璃儿。”稍微冷静下来的孝文帝在莫璃面前停住,“朕不会废你的,也不会废你母后,你要记住,你以后也是要做皇帝的,要有帝王的高傲,不能有妇人之仁。”
“璃儿只是求父皇不要再折磨飞扬哥哥,他现在落得如此田地,难道还不够吗?璃儿倒希望父皇能赐他一死,也好过如此屈辱的活着。”
孝文帝闭上眼睛,这一切又何尝是他想看到的?怎奈不如此,又怎么留得住妙音?他不想失去妙音,为了她,他宁可背上一个暴君的骂名。
“下去吧!朕累了。”孝文帝坐到椅子上,手撑着额头。
第17章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