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逃亡的林飞扬,当看到妙音要求孝文帝放了自己的时候,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她不会这么绝情的,其中必有缘故,这种怀疑越来越强烈,激励着他想再次进入皇宫,弄个明白。
孝文帝派出追杀他的人也不是白痴,好在林飞扬功夫不错,面对多名大内的高手的时候,还是勉强能够逃跑的。
怎么办?怎样才能进入皇宫?莫璃?不能再找他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能把他拖进这个漩涡,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也不知道飞扬哥哥怎么样了?莫璃双手托着腮坐在书案前,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莫璃心里已将他视为最可信任的人了,他不想自己的父皇和飞扬哥哥成为仇人,所以,他要尽自己的努力化解这段仇恨,他要找到林飞扬,让他不要再恨自己的父皇,同时,他也希望父皇别再追杀林飞扬,两个几乎同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要为那样一个女人争来斗去的?不值,真的不值,在他眼里,妙音就是个坏女人,可偏偏就有两个最好的男人为她弄到势不两立,如果没有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跟飞扬做朋友了。
“太子殿下。”一个十五六岁的白净小太监站在外面趴在窗台上叫莫璃。
莫璃的思绪被打断,扭着头看,是自己身边的平哥儿,“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
平哥儿转到门口进来,郑重其事的说:“太子,奴才打听到了。”
“哦?打听到什么了?”莫璃顿时来了精神,还把头探出窗外,见没外人,才拉着平哥儿说话。
“就是那个林飞扬呀!奴才暗中打听到皇上真的派了人去追杀他。”
“有消息吗?”莫璃为之紧张,他可不想林飞扬落到自己父皇手里。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就算抓到了,也不会弄进宫来吧?”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飞扬哥哥纵有天大的本事,想要逃出父皇的手心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远离中土。”莫璃一转身看到平哥儿,挥手让他退下,“行了,你下去吧!”
平哥儿退下之后,莫璃在屋里踱了几步,想要帮助林飞扬,只能去求皇上网开一面,放他一马,可是,从上次挨打后,他就再不敢在孝文帝面前撒娇耍赖了,父皇虽然疼他,但却不会由着他的性子使,还是先去探探父皇的口风吧!
当他来到御书房时,却不见孝文帝,往常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在这里批阅奏章的,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在这里等等吧!
莫璃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等了一会儿,甚是无聊,便走进御书房内的小间里去,躺在供孝文帝临时休息的小榻上,随手翻着一本书,看着看着,睡意袭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怎么,想通了吗?”孝文帝背着手欣赏着墙上的画。
“想通想不通的,我也只是皇上手上的一个玩物而已。”妙音绝美的脸上只有冰冷。
“总算有自知之明了。”孝文帝转回身看了她一眼,“做朕的女人就那么委屈你吗?”
“妙音只求皇上能早些厌了我。”
“哦?是吗?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望穿秋水,盼着朕的宠幸呢!可你却盼着朕厌了你。”孝文帝冷笑,“厌不厌的,你这辈子也出不了宫门了,有朕在,你还有几天好日子过,若是朕先你而去,朕了璃儿能容得下你吗?”
“皇上多虑了,人都说花无百日艳,人无十年娇,妙音最多也不过再活十年。”
“朕也觉得不会恋你十年。”孝文帝说完,便转身离去。
两个人看似闲话,一旁伺候的贞子却把这些话当真了,她自幼进宫,看多了新人笑、旧人哭,自孝文帝登基以来,先后宠过几位妃子,也都没过个三年两载的,就抛到脑后了,杨皇后亏得生了一个莫璃,否则,只怕皇后的位子也早就易主了。
回到御书房的孝文帝坐在龙位上,手按在桌案上,似有所思,一旁伺候的路爽在旁察颜观色,连大气也不敢出,后怕惊动了他。
“朕想要得到她。”孝文帝只是两片嘴唇动了动,整个身子,连同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路爽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妙音,自妙音进宫后,孝文帝就很少召别的宫妃侍寝了,除了她,再无别人。
“皇上不是已经得到她了吗?”路爽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
“朕不但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孝文帝依然是原来的表情。
路爽沉默了,虽然认识妙音只短短几个月,但已然知道那是个烈性女子,如果不是为了保全别人,是不会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的,孝文帝一已私欲,毁了她的家,她又怎么会真正的从心里接纳孝文帝呢?
良久,没有等到路爽的回音,孝文帝转脸看他。
路爽忙陪着一脸干笑,却不能替他想到什么好主意。
“那个林飞扬真的比朕强吗?”
“万岁爷,那林飞扬不过一介草民,哪能跟您比呀?只不过是妙音姑娘与他有婚约在前,妙音姑娘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痴心一片的,若是妙音姑娘早先认识皇上您,哪轮得到他呀!”
“朕也觉得处处都强过他,可偏就得不到她的心,若不是为了璃儿,朕会不惜废掉杨氏,立她为后的。”
路爽惊出一身冷汗,杨皇后可是他做太子时娶的太子妃,为博美人一笑,竟不惜废掉,可见这位孝文帝是多么的薄幸,也亏得杨皇后生了一个莫璃。
“父皇。”声音很轻,从旁边的小间门口传来。
朦胧睡去的莫璃被极轻的私语声吵醒,料想父皇回来了,翻身下了小榻,刚走到门口,正听到孝文帝和路爽在谈妙音的事,那句废后的话从孝文帝口中说出,一字不落的传进莫璃耳中,站在门口不敢相信的望向龙椅上的孝文帝。
“璃儿,你怎么在这儿?”孝文帝意识到他听到自己刚才的话,震惊的站起身。
莫璃立在原处动也没动,直直的望着他。
“璃儿。”孝文帝迎上去,伸出双手抚上他的肩。
莫璃往后一退,闪过他的手,“父皇如果还有别的儿子,也会把璃儿废掉的,是吗?”
“听父皇说,璃儿。”孝文帝迫切的想要解释,可又无从下手,那句话实实在在出自自己的口,又那么清晰的传进莫璃耳中,怎样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
“璃儿告退。”莫璃冷冷瞧了他一眼,抽身自孝文帝身边走过,默默的走出御书房。
孝文帝转寻路爽,这个时候,他最想路爽能够帮他想出个好办法,他在伤害任何人的时候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他真的不想伤害到璃儿。
先帝有十七个皇子,孝文帝是经过了一番谋划才在十七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最终登上皇位的,他知道皇子之间的斗争是多么的惨烈,所以当莫璃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为莫璃扫清一切障碍,但他万没想到,此后自己竟再也没有生下皇子,在这十年里,只有莫璃一个皇子,在他心里,莫璃的储君地位是谁也无法憾动的。
“皇上。”路爽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怔怔的瞅着皇上的脸色。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着?”
听到孝文帝的指示,路爽忙不迭的跟了去。
回到自己寝宫的莫璃往床沿上一坐,脸上的仇恨越来越重,那个女人,那个将要夺走母后的皇后宝座的女人,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父皇母后感情很好,没想到那只是表面现象,如果母后不是生了他唯一的儿子,这会儿还不一定会被丢在哪里受苦呢!这就是他眼里那个慈爱的父皇,那个女人,抛弃未婚夫,嫁进宫来,就是为了迷惑他的父皇,为了那个无数女人都想要的皇后宝座。
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我是男人,我要保护我的母后,谁也不能伤害到我的母后,父皇也不行。
随尾而来的路爽先去见了杨皇后,不敢说出实情,只是含糊的说,皇上训斥了太子,派自己跟过来看看的,杨皇后信以为真,便与他一同来到莫璃寝宫,推门进来,见莫璃坐在床沿上发呆,轻步走过去。
“璃儿。”
声音虽轻,还是将沉思的莫璃惊醒,“母后。”刚喊出一声母后,就看到跟在杨皇后身后的路爽,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皇上的跟屁虫,皇上的所有决定,他一定都知道的,在自己面前,还装得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真是该死。
路爽对上他的眼神,竟吓得一缩身子,这眼神根本不应该是个十岁孩子该有的,自己只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总管而已,皇上的一切决定都不关自己的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呢?
路爽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想用自己的表情为自己洗清冤枉,让太子不要牵怒自己。
“璃儿,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杨皇后的手抚上莫璃的额头。
莫璃挡住她的手,“没事,刚才——,被父皇责怪,心里不舒服。”他害怕看到母后伤心,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因路爽也是那样说的,杨皇后便信以为真了,“瞧瞧,说你几句就这个样子,做错了事,还说不得了?”
莫璃低头不语,路爽生怕莫璃小孩子一时忍不住,说漏了嘴,忙岔开话题道:“皇上从来不对太子说句重话的,偶尔说个一两句,太子就受不了了。”
莫璃恨恨的瞪着他,“出去,本宫与母后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路爽吃了一噎,一缩脖子,转身退出,却不肯走,候在门外,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直到杨皇后也出来,才一同离开。
第15章林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