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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古都城破

“南京大屠杀!”一边前行,杨洛一边在脑中整理思绪,他如今身处12月11日时的南京,也就是说还有两日不到,这座曾经的六朝古都就将沦陷。
想到此处,他的脑海及内心瞬即混乱起来,因南京一旦沦陷,这里就会成为人间炼狱,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即将充斥在这座古都之中。
“我该怎么办?”杨洛于心中自问,他想要阻止这样一场劫难,心中却毫无办法,因他只是孤身一人,无回天之力。
“现在去哪儿?”忽然,赵九重问道。
一听此问,杨洛眸光一闪,心里霎时豁然开朗,隐隐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要他能找到国军指挥部,说服国军长官再抵挡数日,莫要慌忙下令撤退,从而为南京无数生命争取转移的时间,欲以此来改变这场震惊整个历史的惨案。
“国军指挥部!”杨洛答道。
夜风呼啸,吹冷了杨洛的心,他知道历史无法改变,更清楚自己只是个凡人,一切都是有心而无力,但他想要去试一试,哪怕只是多救一个人也好。所以他要去国军指挥部,用自己的方式来救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这就是他杨洛的使命和责任!
“你究竟知不知道国军指挥部在哪!”在南京城中绕了整整后半夜,天都已经开始亮了,却见始终都没能到达国军指挥部,赵九重黑沉着脸停下脚步,满脸质疑地看着杨洛问道。
“不知道!”杨洛同样也是气喘吁吁,他的回答令得赵九重差点没被气吐血,搞了半天,他们一直都是无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
“你……”赵九重抬手怒指杨洛,还想说些什么之时,却见后者身体骤然一颤,“哇”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而原本昏迷的龙菁则一跃而起,身体腾空之时一脚踢出,正中杨洛前胸。
见状,赵九重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把拉住龙菁,防止她再次对杨洛出手。两人谁也没有想到,龙菁居然已经醒了,且还突然发难,这只要是个人都躲不过,毕竟杨洛正扛着她,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就算反应再快也无用。
“你疯了?!”拉住龙菁之后,赵九重怒吼。
“放手,我要杀了他。”龙菁虽然才苏醒不久,但她却没有受伤,故而此刻十分清醒,就是要杀杨洛,“是他害我不能带爷爷和阮富师兄回家,所以他该死!”
被那一脚踢中,杨洛嘴角再次溢血,其“哒哒”向后退了数步,面色一阵煞白,且他忽然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窜,钻心般的疼痛冲袭着灵魂,使得其双眼渐渐模糊起来,一阵阵晕眩感冲上了脑袋。
“你对我做了……什么?!”用手捂着胸口,杨洛面色惨白且惊恐地看着龙菁,真没想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会对他恩将仇报,可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就瘫软倒地,彻底昏迷过去。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真的想狠狠骂自己一声,为什么要他妈的多管闲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见杨洛倒地昏迷,赵九重眼珠一瞪,神情里露出焦急之色,他可是深知龙菁的利害,有时是真的能杀人于无形。
“杀人!”龙菁的声音冷得瘆人,是真的要杀杨洛。
“杀他,你敢吗?”赵九重松开了拉住龙菁的手,“别忘了,金钱剑在他手上。”
说完之后,赵九重就一副随你便的表情,但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并不像表面所见的这般随意,且他浑身都绷紧了,若龙菁真的动手杀杨洛,他随时都能出手制止。
听到“金钱剑”三字后,龙菁浑身就是一颤,眼中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她立在原地冷冷看了杨洛良久,随后才深吸口气,左手五指捏诀之下,轻喝一声“收”,旋即便见一道黑光从后者体内冲出,落到了她的右手掌心,被其收入腰间佩戴的小竹筒之中。
待这黑色的光落到龙菁手中后,赵九重才看清那是一只黑色毒蝎,随后竟诡异的化作一颗小指大小的黑色丸子,这令得他唏嘘不已,暗道:“小师妹的蛊术又见长了!”
收好毒蝎之后,龙菁根本看都不再看杨洛一眼,直接就转身离去。而赵九重见状,便连忙上前查看了一下杨洛的伤势,见之没有大碍后,方才背着他朝龙菁追去,“小师妹等等,若师兄没有记错,你应该随师祖去过国军指挥部吧?”
“去过又怎样!”龙菁极为冷漠地回答,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走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们便先去指挥部看看。”赵九重虽然不知晓杨洛去指挥部要干些什么,但根据他与后者短暂的相处来看,此去国军指挥部必有重要之事。
昏迷之后,杨洛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只知当自己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难道真被那母老虎给干死了,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喃喃声虽不高,却在这漆黑的空气里回荡开来,他此刻才刚苏醒,故而并未察觉到黑暗里还有另外两道人影存在。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疲惫,可语气却显得极为冰寒,就仿若一座万年冰川般幽冷。
见自己还能听到声音,杨洛也就于瞬间完全恢复了意识,只是胸口还有些疼痛传来,其他地方倒都还没有什么大碍。但一回想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打晕,他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来气,正想开口去质问之时,脑中灵光一闪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明明记得自己晕过去时正是天刚亮,而此刻却是黑漆漆一片,如此便证明他昏迷的时间还不算太短,至少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足以改变太多太多。
“晚上!”仍旧是龙菁那冰冷的嗓音回答着,她半蹲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口中还时不时念念有词。
“我问的是几月几日几时!”杨洛坐起身,表情有些急,语速也都跟着加快起来。
这个时候,赵九重小心翼翼地走到杨洛身旁,皱眉道:“12月12日晚九点左右吧,怎么?”
“一天,我居然昏迷了一天,难道这真的就是天意吗?”一听到这个时间点,杨洛眼中立刻浮现一股悲愤,就连身上所散出的气息也都隐隐带着哀伤,“中华门、光华门等地已破,国军最高指挥官不顾无数军民死活率先撤退了。国军士兵得知撤退命令后,这里将沦为杀戮的地狱,天意虽如此……可我……不甘!”
听到他的这些话语,赵九重彻底愣住了,眼眸里更有骇然和惊恐闪掠而过,道:“南京城破、国军撤退,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
要知道,杨洛一直都在昏迷,可他一醒来就说出了这番话,换谁听了都得震惊,这简直就是真实的未卜先知!
至于他话语的后半句,确实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因在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人知晓,南京大屠杀将要开始了!
“龙菁,你真不该把我打晕,我宁愿你断了我的手脚,也不愿面对如此结局。”杨洛首次喊出了龙菁的姓名,苍白的面孔、幽冷的眼神透出了他此刻的漠然和冷淡,“枉称道门中人、枉称拯救苍生!”
此时此刻,他已然不在乎说话重不重了,因如果再让龙菁由着性子来,日后说不定还会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来。
“杨兄,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重了?”赵九重面色一沉,神情有些难看地道。
“说话重?”杨洛嘴角微微向上斜翘,露出幽森的冷笑,“你们是修道之人,应该明白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但有些事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的。”
见杨洛连“天机不可泄露”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赵九重的心瞬即就是一沉,愈发感觉前者极为神秘起来,有的时候就像个未卜先知的神人。
“哼,口出狂言!”龙菁抬头瞥了一眼杨洛,秀美的面孔、冰冷的表情,无不在表示着她对后者的不屑,“我龙菁修道救苍生,你这等废物怎懂道门中人下山卫山河之心!”
“这是哪里?”杨洛没有与龙菁继续掰扯,开口问道。
“国军指挥部!”赵九重回答道。
“晚了,一切都晚了!”杨洛说着话就想站起身来,谁知却被赵九重一把拉住,低沉道:“指挥部已被日军占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里了。”
“杀出去,我带你二人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你们便知我说的话重不重了。”杨洛的目光很平淡,表情极其的冷静,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些一样,“若我没有昏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轻声一叹之后,他便自顾自地起身,匕首出现在手,寒光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闪烁,他说杀出去不仅仅只是说说罢了,而是真的要去做!
见状,赵九重眉峰一挑,紧接着起身,他也很想看看杨洛会给他们一个怎样的证明,“既如此,赵某便舍命陪君子!”
其实,就算杨洛不说,赵九重和龙菁也会杀出去的,只是两人的方法不同,没有前者这般直接和草率,否则两人还在这四周捣鼓干什么,他们明显又是在布置什么诡异的手法来抵制日军。只是两人没想到,苏醒过来后的杨洛竟这般直接的扬言杀出去。
“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唱出个什么猫腻来。”不屑地冷哼一声之后,龙菁也就放弃了正在布置的阵法,紧跟在赵九重身后朝屋外走去。
走出屋外,三人赫然来到走廊之上,只听一道道枪声正划破着夜空,尖锐而又刺耳。
认真细听和观察之下,杨洛便约莫确定了占领指挥部的敌军有多少,“不过只有小股日军罢了,其司令部还未进来。”
此时此刻,南京城虽被攻破,但城内仍在激战,毕竟还有不少官兵并未退走,正与日军进行着激烈的巷战,所以在确定国军指挥部人去楼空之后,日军仅留下小股部队守着此处。
如今,哪怕没有上面的作战指挥,众国军将士也依然从容对抗,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因一旦日军主力全部进城,这里终是无法守住,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站在走廊上,杨洛没有要顺着楼梯而下的意思,毕竟日军已经开始向二楼搜索而来,若走楼梯必会遭受强烈地阻击,以他三人目前的实力恐怕根本难以从容而走。
“从这里下去!”待观察好大院内的情况后,杨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旋即就纵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身体腾空翻腾数圈后落地。
其借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卸掉落下的冲击力后立即站起身来,双脚捻动、手臂一震,但见其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他赫然以极速冲到两名日军士兵面前,在对方还未来及反应之际挥出匕首,猩红的鲜血当即就爆射了出来。
同时,赵九重和龙菁也跃到大院内,两人速度也不慢,迅速就解决了守在其他位置的六名士兵。
大院里有二十余名士兵守着,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杨洛三人会突然从天而降,当反应过来后,已经有半数人成了尸体。
斩掉两人后,杨洛旋即又爆射而出,如同一只猎豹般迅猛的朝院门外冲去,且他手中的匕首被其甩出,“咻”地划破空气,刺入了一名守在院门处的士兵的心脏。
守在院门处的日军士兵共有六人,其中一人的心脏被匕首所刺,当场倒地身亡。
“噗、噗!”龙菁和赵九重的身手也丝毫不逊色,一根银丝、一根墨线瞬间就穿透了两名士兵的脑袋,卷带起一连串的血花和白色液体飞溅。
“砰、砰……”院门处的三名士兵反应过来,迅速就扣动了手中长枪的扳机,子弹瞬间犹如发狂的魔鬼,带着夺命的气息射向杨洛三人。
同时,院内其他位置的日军也发现了不妙,口中一边大喊着一边开枪射击杨洛三人。
从三人自走廊跃下开始,一切的发生看似缓慢,却是极为迅速的,期间也就短短不到一分钟。不得不说,三人的身手还真不赖,虽然没有任何配合,但他们的不配合却胜过配合。
三人此刻杀敌,完完全全就是在凭着一种直觉出手,当然寻常人不会有这种直觉,唯有修道中人或经历过无数生死之人才能拥有这等资格。
子弹怒射而来,三人不约而同地身体弯曲,向着前方在地上一阵翻滚。
“小日本!”眼中迸射出凶狠的目光,血丝也悄然出现,只见杨洛再次展开了自己的极限速度,原本近五米的距离仅仅只是瞬间而已。
以极限速度冲到院门口,杨洛顺势从敌人身上拔出了染血的匕首,这匕首被拔出时还在滴着血液!
手握匕首,另三名日本兵只觉眼前一花,杨洛便出现到了他们身前,在他冷漠无情的眼神里,匕首毅然轻轻地划过了这三人的咽喉,
临死前,这三名士兵的瞳孔剧烈收缩了数下,脸上更浮现了惊恐和骇然,身体倒地时眼睛都还瞪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