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来到黄芷儿面前蹲下身来看着还在不住往外涌血的伤口,急急道了声:“失礼了。”他动手撕开她肩上的衣服,掏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为她小心的敷上,又撕下自己衣摆一块布,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好。黄芷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为自己包扎伤口,眼神有说不出的温柔。
黄芷儿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秦野,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啊,后面不是有人在追你吗?”秦野担心的看一眼她肩上的伤口,道:“就是因为有人追我,我们才要往回走。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这次还会选择老办法,不进而退,好了,芷儿,坐好了,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城里,好住下来,让你先把伤养好。”
“嗯。”黄芷儿柔顺的点点头坐回车厢里,两人一直赶到天黑才赶到城里,随便进了家客栈住下。
秦野端着碗汤来到黄芷儿房间推门而入,口中道:“芷儿喝汤了。”黄芷儿跳下床来,甜甜的道:“秦野,你对我真好,我好感动哦。”秦野宠溺的点了点他俏鼻笑道:“感动,就赶紧把汤喝了,这汤对你的伤口有好处。”黄芷儿坐下来乖乖喝着汤,喝了几口道:“我的伤已经好了。”秦野笑看了她一眼道:“再过两天我们再起程。”秦野痴痴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好想一辈子都这样呵护着她,心中如此想着便不由自主开口道:“芷儿,跟我去塞外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天天牧马放羊,奔驰在大草原上,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黄芷儿愣愣看着他深情带着渴望的眼神,似着了魔般不由自主的轻颔首表示同意。秦野见她点头,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狂喜道:“你……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黄芷儿微怔,随即柔声道:“是,我愿意让你一辈子照顾我。”秦野激动的拥她入怀,心间盈满幸福。黄芷儿靠在他怀里心里也同样溢满幸福。
正在此时,门外却有煞风景的人不识好歹在那里鬼鬼祟祟乱转悠。秦野,黄芷儿对望一眼,秦野抽出弯刀,不动声色的往门前走去,刚走两步,只听‘咚’左侧的一面墙应声破了个大洞,随之一名壮汉跌了个四脚朝天,痛得他呲牙咧嘴。门外的人影一听声音立即破门而入,一见秦野,黄芷儿二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随着墙壁那个大窟窿望去,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个个蹿身过去挥刀攻了过去。先前被踢过来那名壮汉揉了揉疼痛的屁股也跟着蹿了过去。但见邻屋一名年轻女子赤手空拳与之搏斗,武功相当不错。
黄芷儿隔着那个破洞隐约瞧见床上半躺着一名男子,那男子脸色其是苍白,一副病厌厌样子,待看清那个相貌,不由得惊呼:“顾钰华?”秦野疑惑道:“你认识那边的人?”黄芷儿点点头忙道:“秦大哥,先帮他们打退敌人再说吧。”秦野点头从洞跃了过去,同九宜凤一同作战。九宜凤一脸疑惑的看他一眼,见他是帮自己的,便卸下了戒心。
那群人哪里是秦野的对手,本来一个九宜凤他们都打不过了,现在又加个秦野,他们就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份,众人见情势不利,其中一老大一招手,一群人撤了出去,临走前还恶狠狠的放话道:“九宜凤,你等着,我们顾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九宜凤冷哼一声,顾不得向秦野道谢,忙跑至床边,一脸关心的问道:“钰华,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们伤到?”顾钰华虚弱一笑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伤到呢?”九宜凤这才安下心,来到秦野面前抱拳道:“方才多谢公子拔刀相助,小女子九宜凤感激不尽。”秦野回礼道:“九姑娘客气了,其实是在下的娘子让我来帮你们的。”黄芷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得寸进尺。秦野只是皮皮一笑。黄芷儿走向顾钰华唤道:“顾公子,你怎么在此呢?你知不知道,方公子一直在找你呢?”顾钰华在方玺成亲那日见过黄芷儿,这时才认出她来,又惊又喜道:“芷儿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海府吗?”黄芷儿苦笑了下,叹道:“我已经离开小姐不再是海府的人了,而海府……也发生了太多的事。”
秦野,九宜凤对望一眼,并不打扰两人叙旧。
黄芷儿把海道章已经去世的事从头到尾说了遍。顾钰华长长一声叹息:“真是世事难料啊。”黄芷儿也是一脸哀伤,为了不让大家伤心,忙转移话题,看了眼九宜凤问道:“这位姑娘是?”顾钰华眼神温柔的看了眼九宜凤,介绍道:“她是我的妻子九宜凤,和小青姑娘一样,也是七绝寨的人。”秦野听他说九宜凤是七绝寨的人,不由得失声惊道:“七绝寨,苏州城外那外七绝寨?”九宜凤一脸问号道:“正是,你知道七绝寨?”秦野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七绝寨的四当家掌妙心是我车迟国的公主。”
众人闻言无不吃惊,九宜凤更是大惊道:“什么?你说妙心她……她是车迟国的公主。”见秦野点头,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黄芷儿敏感的问道:“那你也是车迟国的人吧,那些追杀你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秦野看着她,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便将掌妙心之死以及自己因没把掌妙心的尸体交由上主处理,背叛了他,因此才被上主追杀一一说了遍。
九宜凤听说掌妙心去世,伤心不已,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顾钰华担心道:“宜凤,你没事吧。”九宜凤双眸泛着泪光,声音哽咽道:“妙心,你怎么如此的傻呢?”众人一阵悲伤,良久,黄芷儿又问了顾钰华为何也遭人追杀,顾钰华便把自己逃离顾家的事也说了遍以及自己的身患绝症之事。秦野,黄芷儿听罢感动不已。黄芷儿甚为他们感到难过道:“依顾公子此时的身体,怎能受得了劳路奔波啊。”九宜凤上前坐在顾钰华床沿,恨得咬牙切齿:“可恨那些顾府的走狗怎么都不肯放过我们,竟直追了我们大半年。”顾钰华握住她的手一脸感激的道:“只是苦了你,早知今日,当初我真不该答应同你一起逃走。”九宜凤情深道:“钰华,今时今日你我唯有同生共死,我不许你在说那种后悔的话,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顾钰华感动的濡湿了眼眶。黄芷儿十分羡慕他们如此深厚的情意,可惜,顾钰华的病大限已近,他们又能双宿双栖到几时。
秦野突然开口道:“顾公子,九姑娘,我有一个主意,可使们相互得利,既可助你们甩开顾家的人,而我也可瞒过要追杀我的上主。”
九宜凤忙问道:“秦少侠且说来听听。”秦野看了眼黄芷儿才道:“办法就是由我与芷儿乔装成你们的模样,而顾公子与九姑娘扮成我们,明日一早,你们二人一直往北走去,可寻个安静的地方为顾公子调养身体,而我与芷儿则是往回走,这样便把顾家的人越引越远了。”黄芷儿道:“好,我同意。”顾钰华,九宜凤对望一眼也一并点头同意。翌日,四人相互告别,各行分道而行。
百杏提着满满一竹篮的菜走在回箫府的路上,突然地被人拉进一巷子里,她惊得手中竹篮打翻在地,还未看清来要相貌口中已被塞入一粒东西吞了进去,这时那人才松开了她。百杏捶着胸口猛咳嗽着,惊怕的看着他们颤声问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贾浪看了眼海会云,海会云上前来微微一笑,一派温柔优雅的道:“你刚才所服下的是百日噬肠丹,百日之后若没有解,你便会肠烂而亡,而且死前要受穿肠破肚腐尸之痛。”百杏听得惊恐怕不已。只听海会云又道:“当然,如果你肯乖乖听我们的话,百日之后我自会给你控制毒性的解药。”百杏听得心惊不已,很是害怕道:“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啊,根本就帮不了海小姐什么的,如何助你?”
海会云听得眼睛一亮,兴奋的看向她心道:“这小丫头心思细腻,并不简单。”她心下喜道:“正因为你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所以不管你泄露了什么秘密给我,箫文任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的。更何况,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笨嘛,我可并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海会云,而你竟已猜出我的身份来,还有箫文任陷害我爹一事,整个苏州城都不知晓,可你却知道,可见,我并没有找错人。”
百杏一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奴婢的小聪明怎比得上海小姐呢,看来百杏是别无选择了。”海会云听她口气松懈,忙道:“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好,我们海家是不会亏待你的。”百杏苦笑道:“奴婢不敢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海小姐到时能赐解药给奴婢心便足矣。”海会云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的。”说着拾起地上的竹篮递给她道:“早些回去吧,免得别人疑心。”百杏接过篮子略一施礼道:“奴婢告辞。”贾浪待百杏走后问道:“会云,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海会云面无表情的道:“我听说箫文任正在造船,准备开通海运,到是个妙招。造船通海运非一朝一夕之功,他已进行多时,资金必会不够用,而依箫文任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介时他一定会挪用钱庄的资金,只要他动用钱庄的资金,我便立即放消息出去,说他中饱私囊,吞了大家的银子,到时他非倾家荡产不可。”贾浪看着心计深沉的海会云,突然之间觉得她变得有点陌生,让人感觉后怕。
海会云看着他怔愣的表情,关心道:“贾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探手去摸他额头,贾浪抓住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你,看你这段时间为了对付箫文任,自己都瘦了一圈,我看了心疼啊。”海会云听得心中一暖,轻靠在他怀里柔声道:“贾大哥。”好一会儿才离开他的怀抱,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的事不要跟二表哥提,如今大表哥不在家,只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我不想麻烦他,更不想让他参与此事。”贾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九宜凤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的喂着顾钰华,看着此时的他,就如看到当初的闫驹一样,同样的病症,同亲的只能慢慢等死,却无可奈何。九宜凤喂完顾钰华药转身把碗放在一边的桌上,同时抹了下不愿意让他看到的泪痕,这才又转过身来回到床边,本想扶他躺下的。顾钰华却阻止道:“宜凤,我想出去坐坐,我们来这个小屋都一个多月了,整日都呆在床上,我若不再不出去透透气,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九宜凤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不听话的落了下来,晶莹而闪亮,声音微哑的道:“别胡说,你还能活好久好久,相信我。”
顾钰华虚弱一笑,伸出消瘦的手为她轻拭着眼泪,语气淡然道:“生死有命,谁也免强不了,只是可苦了你。”九宜凤把握住他的手摇首道:“你怎又说这种话,我说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好了,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两人相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雾蒙蒙的一片,犹似在梦中。
顾钰华浑身无力的靠在九宜凤肩膀上,说话都甚是吃力:“宜凤,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好好的生活,而且还要幸福。”见九宜凤沉默不话,他有些急的道:“答应我啊,我已经害你够多了,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没让你开心过,我不想死后还是害着你啊。”九宜凤深深望着他,轻微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因泪水而迷蒙,颤抖的唇因悲痛而无语。顾钰华这才安心的握住她的手,再次靠在她肩膀上,久久才呢喃道:“宜凤,我……我喜欢你……”九宜凤只觉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掌一松,她心间一紧,泪水滂沱而下,泣不成声……
秦野驾着马车,黄芷儿与他并肩而坐,俊马悠闲的走着,和它的主人一样悠闲。秦野侧脸看向一旁娇美动人的黄芷儿,柔声道:“芷儿,外面风大,你还是坐进车里面去吧。”黄芷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嘛。”秦野笑笑不再说话,心里一片温暖,过了会儿,他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还喜欢那个贾浪吗?”黄芷儿眼神一黯,陷入沉思,良久,才幽幽的道:“我与贾大哥同是孤儿,同生活在海府近二十年,同是寄人篱下,虽然老爷,小姐,夫人等我们都很好,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心里的那份孤独感,是他们所体会不到的,从小到大,贾大哥都处处关怀着我,护着我,我生病,最着急的人一定是他,我不开心,来安慰我的人也是他,在我的心里,他不仅是我的大哥,更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是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原来只是亲人之间的感情。”秦野听得心中一宽,深情的看着她道:“芷儿,相信我,我会像你的贾大哥一样,用我全部的爱去全心全意爱你,甚至比他做得更好。”黄芷儿感动的望着他良久道:“我相信你。”两人双手交握,此情此情此意,又能维持多久……
月色很美,夜色很静,空气也很怡人。
贾浪独自站在亭子里仰望夜空一脸哀愁。海会云不动声色的上前来,呆呆看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上前来道:“又在担心芷儿吧。”贾浪一脸忧心的点点头道:“正如你所说,芷儿貌若天仙,如今孤身一人在外流浪,她又无亲无故,我如何能不担心,从小到大,我早已视她为亲妹妹,她更视我如亲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我……”海会云上前来,柔声道:“芷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何必总是往坏处想呢?”贾浪感激的看向她,轻搂她入怀,胸腔柔情满溢,呢喃道:“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总在心里幻想着,有一天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纷扰混噩的尘世,过着日出而作,而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可惜,梦始终都只是梦,也只能想想罢了。”海会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来道:“贾浪,等我整垮了箫家,我一定会实现你这个愿望的。”贾浪温柔一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尽管放手做你想做的事吧。”
“爹,你真的要动用钱庄的银两?”箫沉重的问道。百杏端着两碗汤进了来,一人面前放一碗,耳朵却留心着他们的谈话。箫文任语气坚决的道:“是,造船通海运是我必行之路,我绝不会放弃的。”箫拓军苦笑道:“孩儿岂会不了解爹爹你,我知道,劝你也没用,可我还是要提醒爹爹你,一旦动用了钱庄的钱,若是被有心人得知此事,那我们可就难以向众人交待了。”百杏放完早饭退了出去,却并未离开,而是隐于门外侧耳倾听。箫文任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但他却依旧不改初衷:“我知道,只要你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们的钱庄如今只是空架子,并无实银呢?”箫拓军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道:“爹爹如此坚持,孩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九宜凤站在篱笆围面的院墙中,手握着一个精致瓷瓶,遥望延绵起伏的苍山,心中惆怅万千,更有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感激无以诉说。顾钰华从屋内出来脸色丰润了许多,走路更是四平八稳,已是正常人一个,他来到九宜凤身旁,关心道:“你站在外面很久了,在想什么呢?”
那日顾钰华重病气绝,九宜凤痛哭流泪,伤心不已,正自她绝望之际脑中突然蹿出掌妙心在七绝寨送自己一瓶药并说的话:“我送你的是灵丹妙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她心中一动,忙找出那瓶药给顾钰华服下,不想竟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效。
九宜凤见他出来,忙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大病初愈,莫要累着了,赶快回去休息。”对于她的过分关心,顾钰华只是笑道:“我已经全好了,不要老是把我当成病人。”看向她手中拿着的瓶子问道:“又在想掌妙心。”九宜凤神情哀伤的看着药瓶,声音有些哽咽道:“当时妙心送我仙药时曾说过,他日你若面临生死,服下此药必可起死回生,介时你若感激于我,听需拈上三柱香朝天拜上三拜,我心便足矣,当日,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不甚在意,今日看来,妙心却是早已料到今日局面。”顾钰华默然不语,心里也十分感激于掌妙心,若不是她,今时他恐怕早已在阴曹地府了。九宜凤望着手中的瓶子好一会儿,突然道:“钰华,我想现在就了却妙心的心愿,朝天拜上三拜。”顾钰华点头道:“我去准备香案,同你一起拜祭我们的恩人。”
九宜凤,顾钰华手拈三柱香齐齐朝天参拜。九宜凤脑中回忆着昔日的种种。
七绝寨初建时,掌妙心摆着她那只玉手语气快,姿态潇洒的道:“本姑娘姓掌名妙心,手掌的掌,妙手回春的妙,心地善良的心。”听着她厚脸皮的自我介绍及好笑的神态,除冷绝外众人莫不觉好笑,闫驹更是从此痴迷上她。九宜凤冷冷睇她一眼,很不客气的道:“好话都被你用尽了,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掌妙心却不在意,还以此为荣的挺胸抬头道:“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宜凤,你可真有本事,让你上山采个药,你居然给我迷路,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忆起昔日种种,九宜凤禁不住泪流满面。顾钰华轻拥她入怀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相信掌姑娘在天之灵一定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也一样,从今以后我只会让你笑,绝不再让你伤心了。”九宜凤听得心里一片温暖,在他肩上蹭了下脸上的泪水,把头放在他肩上道:“你说的啊,可不许食言。”顾钰华看着她孩子般的举动,失笑道:“是,我说到做到。”
有人欢喜有人悲,世事难尽如人意……
“秦野,我们为什么要抛下马车改成徙步?”黄芷儿望了望四周茂密的丛林,又道:“而且,我发现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都在这一带打转,根本就没走多远。”秦野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只觉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侧耳倾听,只听到一些紧锣密鼓的脚步声,渐渐往自己这边行近,他忙拉着黄芷儿疾步走着边道:“放弃马车是因为马车太引人注目,容易被人发现,芷儿,待会儿若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走你的,别理我,知道吗?”黄芷儿也感觉到了危险气息正一步步袭向自己,摇着头道:“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秦野,是不是……是不是你的那个上主发现我们的行踪了?”秦野不语,却突然停住脚步,把黄芷儿护在怀中,只见上面八方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大批腰佩弯刀的武士,虎视眈眈的望着二人。
俊美脱俗却面冷如水的上主推开众人看向秦野,面无感情的道:“秦野,你好聪明,居然带着我们一直在这苏州附近打转,也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虽极力忍耐,仍旧听得出他口中的怒气。
黄芷儿只觉眼前之人满目寒气逼人,有些害怕的缩进秦野身后,秦野淡淡道:“属下一直都清楚上主一定会找到属下的,就凭上主寻公主的那份执著,一寻就是十年,上主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背叛于你的我呢?”语句锋利,不无讽刺之意。上主勃然大怒却强自隐忍着,冷冷道:“废话少说,只要你把公主尸体的下落告诉我,我便饶你不死。”秦野冷笑道:“公主的下落上主你不用担心,因为属下相信公主现在一定跟她的夫君在九泉之下正过着神仙向往的生活。”上主更怒,神情冷然道:“秦野,你简直就是在找死。”秦野淡笑道:“属下跟随上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属下还不了解上主吗?就算属下把公主尸首的下落告诉你,你依然不会放过属下的。”上主怒瞪着他不再说话,比了一个手势,四周的武士立即蜂拥而上。秦野见状边打边对黄芷儿道:“害怕就把眼睛闭上。”黄芷儿听话的忙闭上双眼。
激战一阵子,上主只见秦野一手护着怀中佳人,一手翻飞手中弯刀,却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不禁暗自咒骂这群武十全是废物,随手抄起一把匕首,力贯臂,劲透腕,催动内力掷出匕首,‘嗖’闪电般朝秦野射去,秦野猝不及防,左臂被射中,他痛得闷哼一声。黄芷儿感觉有异,忙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秦野手臂中刀血流如注,失声惊呼:“秦野。”秦野手臂中刀,手中弯刀一松,却并未松落,紧咬牙关,眼神一凛,手中弯刀紧握,口中急道:“芷儿,闭上眼。”黄芷儿听话的的闭上双眸,只听得耳边惨叫哀嚎之声连连及血流如注肢体断裂之声,直听得她心里发颤,浑身发抖。
残体断肢乱飞,鲜血如雨飞洒,一时间场面混乱惨不忍睹。一群武士心慑于秦野几近疯狂般野兽的反抗,无人再敢上前。秦野见机不可失,随手洒出一把暗器,搂着黄芷儿迅速隐于林间。
上主见状忙上前来,已是不见秦野踪影,看着满地的横尸,心中暗暗吃惊,更下定决心要除掉秦野,如此厉害的人物活于世间却不能为他所用,他怎能安心,沉着张脸寒声道:“给我追,今日再杀不了他,你们一个个也别想再活了。”
黄芷儿扶秦野靠在树上坐下,看着他遍身鲜血,禁不住泪眼迷蒙哽声道:“秦野,你怎么样?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秦野虚弱的道:“傻瓜,他们想要我死,还没那么容易。”说罢他用力拔出左臂上的匕首扔在地上。黄芷儿为他上了药包扎好。秦野只是静静看着她,待她忙完才道:“芷儿,你听我说,今日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但是你与此事无关,待会儿你藏起来别动,我去把他们引开,安全之后,你回苏州去找你的贾浪,这世间,除了他之外,我再放心不下他人,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把你送给别人,可我却无力保护你。”黄芷儿泪流满面扑进他怀里哭道:“我知道,我跟着你只会拖累于你,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走吧。”说罢放开了他。秦野吃力的起身,痴痴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才转身离去。黄芷儿泪水连连迷蒙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想起秦野不久前说上主的话:“属下跟上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属下还不了解你吗?就算属下把公主的尸体的下落告诉于你,你依然不会放过属下的。”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秦野根本横竖都是个死,更何况他此时身受重伤,更是难以逃掉了,想到此处,黄芷儿忙抹了抹眼泪,神情平静的悄然跟了上去。
第13章陌路遇故人良侣朝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