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敢带着吕四娘按照原路返回,走了不多远,就看见了万里云龙的身影。
“杨敢,你怎么才回来,都弄到什么吃的啦?”万里云龙站在原地,等着杨敢同自己汇合。
听了万里云龙这么一问,杨敢和吕四娘才想起来,两人忙活了半天,光想着散步了。惭愧的看着空空的四只手,能吃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找到,唯独把美景欣赏了个遍。
“算啦,我找到的不少,回去吧。”万里云龙带头往回走。
天坑之中有着无数的生命,苍天的大树,会飞的斑鸠,会跑的兔子。万里云龙在山中生活了几年,果然没白混。他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打到了三只兔子,四只鸟,顺带着还捡了许多枯树枝,这时候大白兔已经点燃了火,正在准备着香飘万家的烧烤。
杨敢咽了咽口水,看到了食物,感觉到了饿。
“孙大侠呢?”杨敢回来之后没看见孙立,就问提前回来的万里云龙。
万里云龙两手一摊说:“不知道,我也没看见。”
杨敢走到之前孙立坐过的位置,向四周望去。清脆的小草随着日落,变得有些幽黑了。远处的树林中早已是漆黑一片,视线只能随着想象中的意境去识别景色。只有脚下这片不大的空地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清晰一些。
“凡人是头轻脚重,气血下行,难以高起。穿云步需要倒转气血,以绳为床,头冲下,每日如此,必然精进。”孙立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
杨敢几人听见声音,立即朝树林中快步走过去。刚一进入密林,就看见孙立倒挂在歪脖树上,环抱双手,长长的辫子垂到地面。细长的身材,很像一根绳子,比他的辫子粗不了多少。
孙立看见四人向自己走来,也不理会,不知道目光落在远处的什么位置,总之是没看向杨敢他们。
“和他学!”杨敢小声对身边三人说。并且带头纵身一跃,双手抓住一根横向生长的树枝,双臂一用力,双脚勾在了树枝上。双手慢慢的松开,身体垂向地面。万里云龙、大白兔、吕四娘全都如法炮制,只是大白兔和吕四娘显得有些笨拙。
杨敢也没打算去帮他们,因为孙立说只给他们三十天的时间,与其大家齐头并进,不如自己学的更多一些,日后在慢慢的教他们。
“气运八道与八卦相合,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
杨敢自幼便跟随父亲学过武艺,这种心法自然难不倒他。可是其他人就惨了,像是听天书一样,几乎听不懂,只能认认真真的学着孙立的姿势和动作。同他一样,倒挂在树枝上,环抱着双手,与地面垂直。
不要说练这穿云步需要多大的基础,单单倒挂在树上就已经耗费了几乎身体全部的力气。没多一会儿,吕四娘和大白兔就先后倒栽葱似的一头扎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
岭上飞杨敢可不是吃素的,对于这种倒挂金钩,他也有些气血难行,脸上憋的红扑扑的,双腿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万里云龙却好了许多,巨大的身躯倒挂在树上,居然还能大口的呼吸,虽然双腿也累得在微微颤抖,可是却坚强的忍住了。
事后杨敢才知道,其实万里云龙早就坚持不住了,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就是在心中回忆张家二小姐,这样一来,万里云龙的脾气就上来了。所谓的大口呼吸,其实都是气出来的。
身负灭门之恨的吕四娘表现的异常坚强,先后跌下来五次,都强忍着又爬上树,继续练功。大白兔可受不了了,第三次摔下来之后,他就对万里云龙说:“大哥,我饿的实在爬不上去了,要不然我先去烤只兔子。熟了我来叫你好吧。”
万里云龙只是眨了下眼睛。
“内劲分为五道,分别源自四肢和脑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生相连,气息不断……”
时光飞逝,皎洁的月亮升上了天空。
杨敢饿的有些难以忍受了,万里云龙也有些难以忍受兔子散发出来的香味。可是一边的孙立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的熟了。
杨敢通红着脸,血丝布满了眼睛,看看旁边不远处的万里云龙,心想:“不管了,我得劳逸结合。”
一记鹞子翻身,双腿落在了地上。本想稳稳的落下,可是双腿由于长时间不通血液,变得软绵绵的,过了很久也抬不起来。
万里云龙随即也落到了地上,他比杨敢还惨,完全是倒栽葱下来的。吕四娘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了,最后是靠着杨敢和万里云龙两人给架下来的。
反反复复的过了三十天,一到夜晚就是倒挂在树上,太阳升起就是在树上飘来荡去。起初,四人就像是一只只雏鹰,刚刚学着飞翔,除了惹人发笑的跌跌撞撞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了。十天之后,半月之后,三十天之后,四人便能轻松自如的驾驭身体。或是腾空跃上苍天大树,或是从高高的树上腾空落下。
第三十天夜晚,细长的孙立带着杨敢四兄弟在树上倒挂了一夜。第三十一天清晨,杨敢睁开眼睛后,看着孙立倒挂着的树枝变得空荡荡的了,只有还没醒来的万里云龙三人。
“都醒醒吧,孙大侠已经走了。”杨敢翻身落在了地上,浑身轻飘飘的。
“走了?”万里云龙四处看了一下,也没发现孙立的身影。
“应该是走了,今天正好是第三十一天。”吕四娘在一旁说道。
“这位孙大侠到底是什么人啊。之前在青松观出现的李氏兄弟,就是他派来的,说是要把吕四娘接走,当时我怕有危险,没同意。”一个月来,四人每天都在苦练穿云步,至于孙大侠的身份,谁都不曾想过。等到杨敢此时提了出来,众人才开始想。
“会不会是你家吕留良老爷子生前的朋友呢?”万里云龙冲着吕四娘问。
“不知道,自从家里出事以后,有许多江湖上的大人物先后出现。有许多英雄都为了我,而丢弃了自己性命。”
“没关系,我万里云龙福大命大,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丢失性命。只要你以后跟着我走,你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我说的对吧,杨敢老弟?”
“对,大哥说的最对了。”杨敢嘻嘻哈哈的说,心中早就到了悬崖边上,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穿云步了。
吕四娘也没想万里云龙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这时候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能力大小,都能带来足够的温暖,于是用力的点点头。
第21章穿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