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维州一带,但见吐蕃兵士集结众多,正欲攻下维州城。李群非见况危急,一群人商量之下,决定从吐蕃后方展开突袭,并且传书给城内韦皋,准备来个前后夹击。同时凌飘香说道:“我利用百花阵创下了一个百人阵势,假如由我们这些武功高强之人打头阵,并以此阵突围,想必对方会惊慌失措。如此一来,搞得对方军心动摇,到时再伺机擒下他们的带头将军,应可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大伙齐声叫好,只待接获城内的讯息,便欲开始动作。
不久之后,接到城内的讯息,拟定后天丑时三刻出兵合攻。这时,李群非所带领的武林豪杰以及兵士总共有二万五千之多,加上城内的兵士,最多不过六万之师。看着吐蕃十来万的兵将,李群非望着夜空,对隐娘道:“你怕不怕?”隐娘嫣然一笑,柔声道:“以前就说过不怕了,如今更是不怕。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未实现呢,我哥哥常说我不吃亏,对你,当然也是一样。”李群非畅怀一笑,将怀中的隐娘抱的更紧。
时辰一到,百花大阵首先冲出,吐蕃兵将从睡梦中惊醒,却遇见一大票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心中一怯,又被阵法迷惑,登时败的溃不成军。同时,维州城内的兵士也杀将出来,与吐蕃展开一场血战。战事才打到天明,吐蕃兵力已是大减,李群非混乱中瞧见吐蕃阵中一名将军勇猛无比,频频发号命令,心想:“这个应该就是带兵的大将军。”李群非偕同隐娘以及百花谷的姐妹,突破层层保护,总算逼近那位将军。
李群非距他仅剩五十步之遥,登时撇开众人,提气疾奔,竟视吐蕃兵士为无物。不一会功夫,李群非已魅影来到吐蕃将军面前。
吐蕃将军哪里是李群非的对手,还来不及碰到李群非的衣角,便被他从马上擒抓下来。李群非回身撤走,带着吐蕃将军迅速奔进维州城内,接着将他绑在高高的城墙上。吐蕃兵士见将军被擒,对方又是兵强马壮高手众多,反观已方的军心涣散,又打不过,纷纷弃械投降也。韦皋节度使再度击败吐蕃十万大军,时为贞元十八年。
战后一番论功行赏,李群非生擒吐蕃大将论莽热,旋被推为首功。十二寨见寨王首次出击便立大功,登时欢心鼓舞起来。但是李群非却不喜此事,眼见战事弭平,便对隐娘道:“你喜欢这样吗?”隐娘摇了摇头,嘟嘴道:“当然不喜欢!我想,我们还是去找琳儿姐姐,再到水月岛过我们的生活吧。”
李群非原先瞧她跟众位弟兄玩的开心,以为她喜欢这样的环境,如今听她坦白说起,竟与自己心中所思不谋而合。当下说道:“好。我们去跟大哥说一声,接着便离开这里,接琳儿一同前去水月岛。”隐娘点头答应。二人随即向刘辟辞别,三人依依不舍地互道珍重,群隐二人便悄悄离开,往华陀魂舍前去。
其后刘辟当上剑南副节度使,直到永贞元年,韦皋病逝,刘辟自留节度使之位。又过一年,刘辟剑南反叛,被神策军使高崇文讨平,随后在京师被斩。后来李群非得知此事,感叹道:“假如当时没有离开,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如此?”
二人先到百花谷一趟,接着便上华陀魂舍见楚琳。这时距离三年守丧仅剩十三天,原本楚琳不肯随他俩前往水月岛,但是经过隐娘十三天来的努力,最后更是发狠说道:“不去也行,我们就改个地方,不去水月岛了,打算在此定居下来。假如你坚决不与我们同行,硬是弃舍而逃,我还有个最后一招,每天打我自己一掌,到时你天天忙着治我的伤,想走也走不了了。”
楚琳见她说的认真,还真怕她说到做到,瞧着一旁的李群非背对着她们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楚琳笑道:“就不知你的群非哥哥,会不会嫌我碍手碍脚呢……”
隐娘总算猜出她的话中之意,见李群非一脸尴尬,登时圈住他的脖子,邪笑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哦。”李群非怔道:“甚么?”
隐娘牵过楚琳的手,笑道:“你答应陪我一辈子,我也打算陪琳儿姐姐一辈子,所以呢,你就要陪我们两个一辈子。而且……你还要时常烤美味的田鸡给我吃哦。”楚琳没吃过烤田鸡,经隐娘加油添醋炒作一番,登时羞羞地对李群非道:“可有我的份吗?”李群非怔了一下,开怀笑道:“行!不过,你们可得帮我抓哦。”
二女互望一眼,齐声娇道:“群非哥哥!这就拜托你了,我们实在不敢抓,吃的话就保证没问题。”李群非苦笑一声,见二女嘻笑离开,一个人望着月色直摇头。却听隐娘又捕上一句话:“咦,怎么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着?”
月牙如钩,李群非瞧着瞧着,把头一撇,轻轻地笑了起来。
银白的光芒洒落了一地,李群非并没有回头去看携手远去的二人。眼前是一条颇有些宽度的河流,在莹莹的月光下,泛着一层晶莹的光。他的嘴角保持着浅浅的弧度,心里是难得的平静。
水里的鱼儿游的欢畅,清澈的河水里四散着形状各异的鹅软石,只看见鱼儿在其上穿梭遨游,很有些意境的模样。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此刻总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李群非看着河水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一声清脆的“噗”声响起。循声望去,原来是一条鱼跳出水面撞在了小石块上。他略微勾起的嘴角划开了更大的弧度,手掌一摊,随意往前一捞,便瞧见那条还算挺大的鱼儿掉在了河边上。
想起了刚刚隐娘的话,李群非侧头看了看小河边的草丛。天色已晚,月光不甚明朗。兴许是因为心情甚好,虫鸣声也算得上清脆悦耳。先不管在河边兀自挣扎的鱼,李群非站起身往草丛里走去。顺着蛙声寻去,用不了多久,便找到了好几只田鸡。华佗魂舍远离喧嚣的闹市,周遭环境是羡煞人的美好,草木茂盛,鸟虫和鸣。连田鸡都比一般酒馆里卖的要大上许多。
随手摘了几根草,将田鸡绑在一起,提着回到了河边。
两女依旧不见身影,李群非估摸着她们是去找柴火了,也不在意。放下田鸡又下水抓了几条大鱼。远远的听见银铃一般的笑声,李群非弯了眉眼,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了说笑声传来的方向。而后将鱼和田鸡堆在一起放在河水边,开始着手处理起来。
隐娘和楚琳确实一人抱了一小摞柴火回来。
只见两女都披着半湿的头发,想来她们之所以离开这么久,大概是去水边玩了一会儿,顺便还洗了洗头发。
找了个空旷的平地上放下木柴,隐娘主动走到李群非身边帮他收拾鱼和田鸡。
自隐娘被摸头从父亲身边掳走之后,一直和水月仙子他们住在一起,远离世事喧嚣,早已经习惯凡事亲力亲为。别说是野外生存的技巧,就是让她用眼前所有的材料倒腾出几样吃食,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虽然嘴上说着不敢抓田鸡,但是也不过是说辞罢了。但见她随手拿了一只田鸡,剥皮抽筋清洗内脏,做起来是流利的很,连辅助道具都不需要。
李群非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日也不是一日两日,两个人单独在野外过夜的日子算起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所以看她麻利的收拾这些材料,只是笑眯眯的继续着手里的活儿,一点也不担心。
倒是楚琳看到此番场景,先是诧异了一番。她也是和师傅连个人远离人群生活了许久的,师傅毕竟是个男子,所以她一个女孩子家早就承担起了做饭收拾的事情。楚琳虽然性子坚韧,却毕竟是个小女子,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在做素菜,即便是给师傅做下酒菜,也是杀一只鸡,或者弄几条鱼。就单单杀鸡杀鱼的任务,已经叫她很有些痛苦了,更别说是需要剥皮的田鸡。
所以之前她应和自己不敢抓田鸡的话,可真真是发自肺腑。此刻看着隐娘利落的动作,倒很有些艳羡。
隐娘向来大大咧咧惯了,说她聪明,她也确实聪明的紧。但是在感情方面,倒是不得不说她迟钝的厉害。兴许对于李群非的感情,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总算是隐隐约约有了点感觉。但是楚琳的心思,她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说得出往后要和李群非还有楚琳一块儿过日子的话来。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单纯,叫李群非和楚琳哭笑不得的同时,更多的却是一份无可奈何。
第40章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