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挑了挑眉毛,毫不在乎地看了一眼,秦梦手里那黑洞洞的枪口,扭过头看着刚进门的中年人,七叔的眼睛不觉得一亮,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龟儿子!敢来闹爹的场子?”那人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着,丝毫没把志明的威胁放在眼里。
“龟儿子!爹就问你两个问题!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闹爹的场子?”那人走到他们受伤的兄弟旁边,看了他们一眼冲志明吼起来。
“你是在和老子说话?”志明一动不动地站着,毫无惧意的反问道。
“龟儿子!你以为爹在和鬼说话吗?”对于志明的态度,那人很是恼火。
“首先,别用这种口气和老子说话,老子不习惯!其次,该让你知道的老子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也不必问老子!懂么?”志明的话说得很是生硬,丝毫不留给他喘气的余地。
志明也很是细心!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狼门,在天狼门还没有正式浮出水面之前,自己还是谨慎点儿好。
“龟儿子!你想死!”那人听到志明冷傲的话,顿时发起狠来,手中的枪随时都有迸发的可能。
“耗子?!”七叔显得很激动,抢过志明的话头,试探性地小声询问道。
所有的人都是一楞,不知道七叔冷不丁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龟儿子!说!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信不信爹现在就毙了你!”那人听到七叔的话,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有点儿紧张地又对着志明发起狠来。
“耗子!”七叔从志明背后闪了出来,他这次像是肯定了什么似的大声喝道。
“你你你”那人握枪的手开始不住地哆嗦着,看着七叔话都说不全了。
志明对于耗子状态突然的变化,也很是疑惑不解。别说是他了,就是耗子身边的人都很是纳闷,又是看着七叔又是看着耗子。
“耗子!”七叔又肯定地叫了声,但他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
“你你你是”那人握着枪的手忽地一松,沉重的“七七式”一头栽倒在地上。
“恩!没错!咳咳!”七叔抢过他的话头,给了他很明确的答案,然后对志明道,“志明,照顾下受伤的弟兄!”
七叔说罢转身朝维修房内走去,秦梦惊愕地站在那里,看着七叔离开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好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大,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些所以然来。
“哦!”志明迷糊地应了声,过去搀扶起还在地上躺着的人们。
“龟儿子!你们还都站着干嘛?还不去帮忙照顾受伤的兄弟!”那人恼火地骂了句,然后匆忙地跑进了维修房,只留下一脸迷惑不解的跟班。
志明笑呵呵地扶起那些刚被自己放倒的人们,还不住地道着歉,不时地开两句玩笑,气氛才没有那么尴尬,反而由于志明的大方而逐渐融洽起来了。不过志明心里这个郁闷呀:这不整人玩的么?
“师傅七哥”那人冲进维修房着急地瞎叫着,他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在漆黑的维修房内瞎转着。
七叔就站在他的身后,地上满是汽车零件。看着迷茫的耗子踉跄地四处乱转着,他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更加殷红了,而人们往往会这样,在过分紧张的时候,总会看不到身边和眼前的事物。
“耗子!我在这里”七叔刚一开口,鼻子一酸不禁两行热泪滴了下来,他赶忙擦拭去。
耗子转身迷茫地看着七叔朦胧的身影,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熟悉得让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亲切得让人都失去了最直观的判断力。
耗子对着自己就是一个嘴巴,几屡血丝顺着嘴角渗了出来,耗子摇摇头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看到耗子这副模样,七叔的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耗子!是我,江奎!”七叔的声音沙哑而又哽咽。
耗子红着眼睛看了看七叔,突然踉跄着朝七叔跑了过来,抱着七叔“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孤儿,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七年了!七年了!”耗子的泪水不断地往外狂涌着,仿佛他要把这些年的酸楚,全部化作泪水释放出来。
“是啊!七年了!七年啦!”七叔也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两行热泪又不受控制地,从通红的双眼中涌出。
“都七年了!七哥!这七年你你去了哪里?”耗子的眼睛肿得跟个金鱼眼似的。
“这七年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七叔茫然地看着漆黑的维修房,仿佛要看透这无穷的漆黑。
“小灰小灰小灰他已经”耗子流着泪紧咬着嘴唇,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
“我都知道了!小灰不会白白丢掉性命的!”七叔的殷红的双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抹掉眼角的泪花扶起身上的耗子,只感觉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对耗子道“好了,耗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江奎又回来了”
“那你回来怎么不通知我?这七年我”耗子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七叔扶着耗子的肩膀安慰道,“从我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只是事过境迁现在的境况已与往日大不相同,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最近听说这里的黑市车场不断地被人砸,几乎都给砸了个遍,不会都是七哥做的吧?”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关切地询问起来。
“恩差不多是吧!”七叔微微一笑看着耗子道。
“怎么现在才轮到我?要是先砸我的场子就好了!”耗子小声地嘟囔着。
“要是早知道你的场子在这里,我也不用把黑市车场搞的人心惶惶的了!”七叔无奈地白了耗子一眼,然后很认真地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小灰已经走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七哥”耗子心中一阵温暖,“我们从头再来,一切重新开始!”
“耗子!你听我说,这次回来固然要了断那些恩怨,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再牵连更多无辜的人进去。记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明白吗?”七叔扶着耗子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不!不!你骗我!你就是想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熬了一个五年,一个比死还要难受的五年!你还想要我一个人,再熬多少个这样的五年?与其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妈的还不如死了算了!”耗子摇着脑袋,情绪激动起来,“为了小灰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能躲藏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能等到你回来!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等到了,你不能丢下我!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耗子!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不想你们再出什么事!你们的路还很长,不能全都浪费在这空虚无尽的黑道路上!知道吗?”七叔有些着急地晃着耗子的肩膀,在他心里耗子不仅仅是他的兄弟,更是他的亲人。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下去!这条路上有你就有我!还有小灰和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你想让我一个人去逃避?让我做一辈子缩头乌龟?我不能!我真的不能!!”耗子一听七叔要单干顿时就急了,“你要想单干也行!先杀了我,要不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耗子!唉你还是那么倔!带出来的人也和你一个德行!”七叔很了解耗子的脾气,他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七叔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来见他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七叔拿出香烟,耗子这边火机已经打着了,可见七叔的地位。不仅仅是场面上的,更重要的是在耗子心中的位置。
“今天你就别回去了!住我这里!”耗子精明的很,他开始想办法留七叔。行不行先把你人留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说服他。
“耗子!把你电话给我!明天你去我那里,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而且我还要知道你这七年的情况!”七叔怎么会不知道耗子打的是什么小九九?略微想了一下对耗子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反正你就是不能走!”耗子一听七叔看穿了他的心思,干脆就耍起了无赖。
“耗子!别闹了!我说过的话什么放空过?这一点儿你还要置疑吗?”见耗子玩起了无赖,七叔自然有对付他的办法。
“那好!我等你电话!如果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你不给我电话或者要在电话里推脱我,那你以后将会永远见不到我!”耗子很坚决地说着,把电话递了过去。
七叔记下了耗子的电话,然后拍拍耗子的肩头,示意他们该出去了。可耗子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走啊!你不怕他们待会儿再干起来?”七叔见耗子还愣在那里,回头催促道。
“明天你要是不给我电话”耗子还是不放心地罗嗦着。
“好啦好啦!我记着啦!快走!”七叔打断他的话,再给他吃颗定心丸。
耗子这才跑到七叔身边,尽管他还是不放心。但七叔的话使他不容置疑,这已经是他早已养成的习惯。而七叔也一直用事实证明着自己。
“记着待会儿把称呼给改了!”七叔小心地叮嘱道。
“这个放心!这点儿事我还是知道的!”耗子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呵呵那就好!把眼睛擦一下,别在你手下面前挂着泪!”七叔做事一向都很谨慎周密,那怕是一点点儿毗露,他都不会马虎。
“走吧!”七叔对耗子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活像一个大哥哥对待一个小弟弟一样。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传遍整个院落
正当两人准备出去时,外边却出人意料地传出一声清脆的枪响。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是?”七叔倒看着耗子倒吸了口凉气,丢掉手中的烟头,赶紧向门外跑去。
“我日!”耗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的,也不由得猛吸口凉气,紧跟着七叔冲出门外。
第21章故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