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多处粉碎性骨折,昏迷十天,治疗二周,喝了好几斤药,也喝了几十斤酒,前后花了六十五天又重返深圳,恢复工作,料理后事。
我躺倒了,经济上只出不进,治疗开销又特别大。而且,江湖医生要现钱,还没有发票,不能报销。我还要管他吃住和往返路费,宾馆机票......费用一大堆,花钱如流水,自己的工资也没有,因为我是“独立单位”,工资要自己发。这样维持了二/三个月,我这个“独立单位”(包括我的家庭)闹“经济危机”了,钱花得差不多了,家里的钱也贴上去了。不干不行,我得重新战斗。
我这个光杆司令一个人在外单打独斗,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因为编制上是“独立单位”,经济上要独立核算。这时我脑海里只有国际歌中的一句歌词:“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自己救自己”。这时我自己也觉得可以自我行动了,无奈之际,我只能自己救自己。
经与家人商量,单位领导同意后,我于7月27日又乘上飞机回到深圳。我牢记九四年五月四日,这是我的受难日。九四五四,就是我死,就是不死。
我回深圳,基本动因是为了生存,赚取费用,至少要经济上自理自立。
其实,我心里已经打算开始料理后事。我见到死人,也知道人死。其实,死人容易,人死可不容易。
我知道有人英年早逝,自己突然死了,由于事发突然后事也没个交代。搞得家属很被动,有的还闹出不少新的矛盾,当事者一死了之,自己不闻不问,可留给家人问题不少,有的甚至后患无穷。
我不想留下任何后遗症,经济上没什么问题,我不欠人,人不欠我,我只要求能够自立就可以了,再大的野心我已经没有了。我也曾经给公司打过二个报告,一是药物开发,二是想搞个夕阳工程。
所谓药物开发,就是以我自己的切身体验,我觉得这个江湖医生的秘方对治疗骨折确实有效,而且立竿见影。为此,我联系了二个部队医院,并带陈教授一起入住部队医院试验,均有成效。
我自己的亲朋好友骨折,告诉我后,我就打电话给陈教授要药,只要我先汇款过去,他就把药寄来。我就以自己的经验指导伤者服药,自己也成了只尽义务的“江湖医生”,也都立竿见影。
我有一个老邻居,一次骑自行车从武宁路桥冲下来摔倒,造成胫骨骨折,在医院拍片治疗以后,给我家打电话告诉我老婆。正好我家还有一瓶新鲜的药,我和老婆就带着药赶到她家。
她的腿已经被固定,打了石膏,上了绑带夹板,躺在床上。我们问了情况,看了片子,是有二处明显裂痕,可以确定是骨折。
我问她能不能下地?她说不行,腿不能着地,一着地就有钻心的疼。我让她感觉一下喝药前的感觉,然后与喝药十分钟后的感觉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好坏都要如实告诉我。我把药的特点喝法注意事项和我的体验再与她重申一遍,事实上他们全家都知道,也看到过我受伤的样子。他们相信,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难免会有顾虑。
我还特地征求他们全家的意见,他爱人有点半信半疑,在取得全家一致同意的情况下,我就让她喝药。
她闻闻药没有什么怪味道,连中药常有的中药味都没有,就一口把药喝下去了。我们就和他们闲聊,我要她感觉一下自己每时每刻的体验,比较比较。药喝下去十分钟后,让她在床上活活动动,没有疼痛和不适当感觉后,我让她下地,腿着地,不疼就站立。她小心地站起来了,还说:“咦,不疼了。”她也感到奇怪。
我放心了,说明此药见效。可是这种江湖疗法与传统疗法相背。一般骨折治疗是不好动的,接骨固定,打钢针,上夹板,有的还要牵引,然后卧床静养,不许动。可这药喝下去就是要动,喝药十分钟后开始活动,在活动中才能让伤部自然复位。
我自己就有教训,陈家庆给我喝药时,没顾到我的右手小末指脱臼。这其实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细节,脱臼只要使劲拔一下就可以复位,自己都可以解决。可我当时伤得太重,救命
第一,抢救生命让我苏醒,老婆就让我喝药了。此后治疗,更是天天喝药。
结果,等我醒来第三天,自己上卫生间洗脸时,才发现右手捏不拢,毛巾也没办法挤干。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右手小指脱臼,而且因为药已经喝了不少,肋骨胫骨等主骨都已经长好了,这小指早已经长歪了,已经没办法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就要她在房间里走,而且我真的“得寸进尺”。先柱杖,再丢掉拐杖,自己走,不许人扶。走了一圈,问她感觉,她说可以,不疼,就是心里还有点拍,不敢做大动作。
我心里有数,就叫她坐下,向他家人要来剪刀,不由分说,我就自作主张把她腿上的纱布绑带拆掉,连夹板石膏统统卸调。
她老公害怕,要我手下留情,我不管。我们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彼此关系很好,年年轮流做东,两家老小一起吃年夜饭,即使大家都搬了几次家,这个传统还保留至今。所以,我们两家真的是一家亲,大家脾气都熟悉。她老公后来自己一个人躲到卫生间,不敢看。
把她的腿部松绑解放出来以后,我还让她自己在房间里溜达,自由活动。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上厕所,出来后她也觉得自己腿部骨折好象是好了。事后她打电话告诉我们,说已经到原来医院去复查过,医生也半信半疑,还特地拍了二张片子,左右腿各一张,好腿伤腿都拍。结果医生也看不出两条腿有什么区别,这说明药真的有效。
类似的江湖做法,我还真的做过多次,都是相互信任的亲朋好友,骨折个个有效,只是轻重程度不一。
我还通过关系,设法联系美国FDA,以图绕过国内搞药物批文的繁杂程序和时间,以及不小的成本费用。但最后均因江湖规矩——秘方不得外传,而无法进行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一词似乎带有贬义,这大概是权的结果。
掌权者在朝听赞歌,下野者无权,流落江湖,看人脸色也很自然。在朝听好话,下野招人骂。其实,好坏之本质并不取决于权的有无或大小。有权的未必好得不的了,无权的也不见得坏得一塌糊涂,一无是处。
江湖上鱼龙混杂,可确有为官不可得的绝活,绝艺,绝招,秘方真传确实有。一概否定江湖杂技绝活和秘传是权力的悲哀。对江湖民间而言,存在就是合理。江湖上的东西,往往是民间自发产生的,有很强的生命力。
与官方相比,江湖上的一切,包括祖传绝技,秘方之类的真善美真功夫,和流落江湖的半真半假真假掺半的杂货,乃至假冒伪劣的江湖骗子,凡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江湖杂活,都有很强的生命力,比官方肯定的“正宗货”顽强多了。禁不止,灭不绝。只能顺势为之,输导为上,诱导更高。禁堵乃下下策,不得已而为之。
就说大楼下的棋友吧,大部分老搭子并不住在这里,他们到时间自会聚在小花园里等对手,有的还要走二三站路,甚至躺在长廊下边睡边等他的“老搭子”——棋友,心甘情愿,毫无金钱刺激利益驱动。
与之相应的,街道的老年活动中心就在这里。里面有空调,有净水免费供应。活动室有棋有牌,还有健身房,弹子房等良好设施,就是没人空关为多。官方倡导的尽管有后台,条件优越,但是暖房里的花朵,生命力不强。除了有组织的活动外,小区居民很少有人去。我特地去看过,也问棋友为什么不去。他们摇头,一位说:“那里不接地气,没兴趣。”
正规单位有正规管理,老年活动中心有上下班时间。开放时间,你有时间,他没有空,老搭子凑不起来。等棋逢对手的搭子来了,鏖战正酣,兴头上来了,下班时间到了,要关门了。一分钟都没得商量,扫不扫兴?
所以,他们宁愿在昏暗的路灯下杀个昏天黑地,也不愿到正大光明的老年活动中心去下棋。
官方还有一个根本的致命伤:与权相连,有权就行,无权就完。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任说了算,就是正确和功劳的代表。下台就啥也不是,过错暴露还不算,落井下石也大有人在,很快就成了错误的“源头”,成了后任的替罪羊。
官方和江湖各有利弊倒也罢了,更麻烦的是互为排斥,互不相容。
江湖上鱼龙混杂,真假难辩,假货更多,坏了江湖名气。
以我分析,江湖上人分三等:
一为真人,看破红尘,甘愿脱离红尘,浪迹江湖,图个清静安逸。如李叔同辈,看透人生,循入空门。
这类高人有真本事,一旦脱俗,会留恋江湖之清新,自在和随意,很难回头。其拿手绝活(技,艺,术,医,方)就流落江湖,乃有江湖秘诀,秘方,绝技等真功夫。这类是江湖真人,奇人。
大凡自愿隐退江湖者都经过深思熟虑或痛苦的反思,有的悟透人生,有的伤心透顶。
他们一旦隐身于江湖,很难还俗,其决心往往难以动摇。他们会很快适应江湖自在的环境,久而久之,野心变心野,“要过三年饭,皇帝都不当”。他们觉得江湖自在,陈家庆这个省足协官员就喜欢走江湖。这种人在江湖自生自灭,且为数极少,真传也就更少。
二是大量的为求生计而流落江湖的落魄者,这是为数最多的江湖流浪汉,成分很复杂,有真有假,半真半假,真假参杂。其中有坏料无赖,也有好人,我看还是以不坏的人居多。这个群体最大的特点是讲江湖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共当,信守江湖游戏规则。
江湖上的所谓“秘方绝技”,未经官方认可,无权乃流落江湖,传于民间,即使有真的又秘不外传。这就有真有假,真假难辩,往往被江湖骗子鱼目混珠。这需要去伪存真,却又难有高人识货。
正因为其中有真家伙,才有骗子会混迹其中去坑蒙拐骗。如果都是假的,那就没人去上当,没有市场了。
又因为有骗子在江湖蒙骗,真家伙也没人敢信了。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坏了江湖名声。
于是,就孳生出另一类是江湖小人,江湖骗子。其实他们不是江湖中人,是哪有好处往那钻的钻营者,捞到好处就行,属于“不齿”之类的小人。
正是这种江湖规矩和官方与江湖的互斥性,使药物开发不了了之。
我动用了我力所能及的社会资源,联系了S市一家知名的三甲部队医院,时任院长是骨科专家。他让我带这位郎中江湖到医院试疗了一段时间,治疗近十个案例,凡骨折的从七岁孩子到七十来岁的老太太,二十分钟内都见奇效,一周治愈而且没有后遗症。
可谈到药物开发,这个江湖医生的江湖毛病改不了:药方坚持秘而不宣。我劝他,只要取得专利,不管是国内药物批文,还是美国的FDA证书。有了专利,秘方还是你的,别人拿不去。那怕别人仿制假冒,最后的专利和市场还是你的,即使他们打开了市场,他们也只能为你打工。可这老兄听不进去,说不能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最后,我也没办法了。白费劲也就算了,只可惜了本可造福大众的秘方还是流落江湖。
至于夕阳工程,是我躺倒了在床上为我女儿算的一笔账。
我废了,只要我不死,女儿以后还得养老爸。女儿成家,夫妇加一个孩子,三口之家,还有我们俩老,五口之家,问题不大。
可是,有父母还有公婆,父母公婆们还有他们的父母公婆......这笔帐一算不得了,算术变几何,我都算不过来了。如今人们的寿命都长了,七十小弟弟,八十不稀奇,九十多来希。长辈长寿,是福是祸?我怕了,就写了个“夕阳工程”的报告给公司领导,以图得到支持,在我们有生之年为我们这辈人的晚年早作准备,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经此浩劫,我伤身在表,伤心于内。
澳门事务处理已毕,公司决定让我把深圳一摊的事务也收摊,回公司本部另行安排。我得到公司和集团领导的明确指示以后,就我把手头公务处理交接清楚,回家听命。
尽管单位里承认我的工伤和级别,也不致于会亏待我,就我所知还想派我“大用场”。但我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考虑再三,还是乘此机会称病回家,告老还乡吧。我不想干了。
回顾一生,我就是一个大难不断之人,可就是没有后福。
且不说生于战乱之际,长在饥荒岁月,发育在自然灾害的青少年时代。从踏上社会起半工半读搞成不工不读,身份不明地下放到HLJ去插队落户。1970年(23岁)因在私函中的一句牢骚话“不愿为现成左派效力”,而被革委会军宣队认为有“现行嫌疑”被专题审查半年。1976年又因对“这个人不蠢”的最高指示理解过度,“攻击”“英明领袖”,再次靠边接受受审查,直到1994年遭遇劫难,死里逃生。
究其原因,我也不断反思,得出的结论是:我这个人爱多管闲事,自作自受。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吃亏,乃本性使然,是自己性格的必然结果,也算是“报应”吧!自己之所以大难不断,其源于自己老是想得多管的宽,特别是对社会问题想得太多太深太早,违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和“言多必失”的古训,坏在一支笔和一张嘴上,老是胡说八道得罪人,而且都说到人家痛处,S市话叫:“煞根”,往往一语中的,击中人家要害。结果是应了“多管闲事多吃屁”的老话,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就连94.5.4被劫,车上遇劫的还有其他乘客,别人是破财消灾,就我做“冲头”,多发了几句牢骚,触他们霉头,被劫匪冒牢,杀鸡警猴,把我摆平,其它人都乖乖地破财消灾。
回顾一下确有道理,我无悔无怨怪自己。
今后我再也不管天下事,自己管自己,宁作独行客。有牢骚回家关起门来骂娘也无妨,借酒消愁也行。
退休回家,与世无争,天下太平,把自己身体养养好,安度晚年就满足了。
我这个人不能出去,一个人关在家里挺好,有事干不完,自得其乐心情也不错。可我出去,那怕走路都不如意,常会憋窝囊气,弄不好就发火发脾气,反革命言论随时就会脱口而出。我自己不怕,可会连累人。
所以,我还是把自己关起来为妙。
经此浩劫,我已经“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了。粉身碎骨也罢了,可人心一旦受到伤害,那才叫伤心。故云:哀莫大于心死。我心已死,就死了心:老子不干了。
当时,我还未满五十周岁,到公司向领导交差完毕,我随即交上一份自行准备好的一纸报告,上书请退。
我之决定退休,确实是因伤而起。主要倒不是因伤残无法工作,伤身为由,伤心乃实。况且经此一劫,猛击心灵,使我幡然醒悟,我想穿了,看透人生。
自己已经为公家事业送上半条命,现在还剩半条命是捡来的,还是残躯,属于我自己的,我要珍惜。
辛劳一生无所求,内心其实很酸痛。
承蒙公司抬举,给我一个外派的肥差,让我一个人到澳门去收烂摊子,连个独立账户也没有,要我独立核算,连自己工资也没人给,定个标准自己去赚。半年后我在深圳途中被劫,六窍出血,死里逃生。
公司总经理虽然在大会上当众宣称,我因公负伤。但费用还得自理,不仅医疗费,连工资还得自理。也罢,独立单位独立核算,也在理。可如今残躯半身,再去拼命?独立经营能独立吗?
扪心自问,我对得起公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且不说八十年代初提出的开发浦东,苏州河治理的提案。在深圳还处于穷乡僻壤之际,我们公司就到蛇口去堪地,筹划开设海润印染厂了。
S市最早的一批中外合资企业,如日本老太--久保先生的兰兰蓝印花布社,韩国三星S市办事处等,不都是我经办的吗?当时中韩还没有建交呐。
96年公司要我收摊,我也正式提交过药物开发和夕阳工程书面报告,结果不了了之倒也罢了,还有位领导给我“忠告”,要我干一点力所能及的好事!言下之意:我一个人在外奔波,似乎在干力非能及的坏事?这句话太伤我的心了。
我看穿了,你们管事不干事,放屁作指示。一个好好的公司在我们那时一年出口五亿多美元,而且每出口一美元还可赚将近一元人民币的利润呐(当时是中央财政,都上交了)。现在出口一半都够呛,利润还得靠退税补贴才能维持。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我回家总可以了吧?
伤心绝望有所悟,于是自选一条独行路。我实在是不想浪费光阴,虚度年华。
虚度百年又如何?千岁,万岁也白搭,还不是活受罪?那怕整天吃喝玩乐也累得慌,还免不了烦心劳神呕气。何苦呢,何乐之有?
当时还没有下岗待退休之说,我主动要求退休,外人不解。不是说我脑子坏了,就以为我自己开公司发财去了。
要说发财,我在八十年代初就曾请辞公职要干个体。首批上市公司的延中,当时还是一个里弄生产组——打包站,靠几辆黄鱼车拉货,而我打的请辞报告去想搞集装箱。被时任外贸总公司经理,我们一起下放到HLJ的插兄,后来的市外经贸委主任老庄训了一通,叫我不要做梦——意思是别胡思乱想,你也别想走。一语双关,打了退票。毕竟我们这种人还有个组织观念,组织上不同意,就只好服从,留在公司,走不了。后来,延中不是上市,成了S市股市的老八股了?
其实首批万元户,首批外资引进,乃至开发特区我都参与了。
此前,八十年代初,我要求辞职干个体户不准,结果让小刘,小沈去干,我帮他们联系落实,让他们去承包了一个纺织品门市部。结果只用了一年,这个门市部就当年获利,二个人都分得承包提成,每人净得一万多元,这在当时简直是天文数字。那时是在八十年代,我们在国营外贸大公司最吃香的时期,月工资收入也就二三百元。他俩一年承包就成了万元户,在单位靠工资收入,干一辈子也成不了一万户。
他们二人其实可以说已入S市的首批万元户之列,小刘靠这一万多元起家,先买了卡车跑运输,再回到家乡办了个厂,用工已达百人规模,在当时已经超出个体户的档次了。
要发财,早发了。现在我变了,我看穿了,有所悟,悟透则空。
要发财干吗?让人来偷,来抢?莫名其妙!
金钱对我本人并无实际意义,吃穿不愁,钱多带到棺材里去?说实话,我还怕钱。不说它是万恶之源,至少会添不少麻烦,说不定还惹祸。我之所以被劫,还不是由钱而起,劫匪还不是为钱而来?
如今对我而言,时间就是生命,金钱乃身外之物,不值得为钱卖命。
金钱是个无底洞,比上永远比不上,比下随时都满足。万元以上有十万,百万,千万,万万,亿上有十亿百亿千亿万亿......有底吗?
这是数的特征,也金钱的特征:0以上正数无穷大,0以下负数也无穷大(或无穷小)。金钱是供人使用的工具,主人是人。作为金钱的主人,人不能当金钱的奴隶,不能本末倒置。
金钱和快乐没有关系,知足常乐,不知足永不乐。在我看来,世界上最穷的人是只会数钱的人,那怕用麻袋装钱的万元户,除了钱以外,一无所有。人穷得只有钱,甘当金钱的奴隶,快乐吗?我不知道。
世界上最富的人是只算账,不数钱的人。他们几乎可以拥有一切,何必数钱?没那功夫,他们要的是时间,要的是命。
而在现实生活中,金钱万能,没钱啥也干不了。可为钱而活多累,有啥意思?死了睡金棺材还是冰凉冰凉的。我的逻辑是,有钱够用就行了,衣食无忧,略有结余,基本生活有保障,无后顾之忧就可以了。
谋生,是动物生存必需的本能。否则,物种灭绝。人也是动物,生存在当今商品社会的人们当然需要用钱,要不活不下去。为了用钱,需要赚钱。可钱不是一切,生活质量之高低,不在于钱的多少,而在于谋生能力之高低。谋生能力强,没有钱也没问题。否则,钱再多也白搭,坐吃山空。人生最大的投资,莫过于培养子女的谋生能力,这比留金山银山可靠多了。
第22章 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