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自幼饱读诗书。但是云妃又并非一个只读死书的人,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她的棋艺看成都城一绝。祯王楚晟也是精通棋艺,两人当时在都城棋艺比赛中还成了对手。最后楚晟稍逊一筹输给了这个二八少女。当初云妃被选进宫时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才华。
所以,云妃并不笨。在后宫的争夺中她更是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于是,让她干坐着,等着别人来害自己还万万不可能的。对于雅妃,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而那边的雅妃也知道云妃是晚上喝药的习惯,所以她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去在云妃的安胎药,现在应该说是打胎药里下毒了。
“你们好好照顾大皇子,本宫出去一下。”雅妃招来宫人吩咐道。她的贴身侍婢已经出去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喊其他的宫人。
那几个宫人作揖道,“是!”
雅妃要出去是要去摘梅花,但是她又不想宫人帮她采摘。以前这项工作是让她的贴身侍婢去做的,但是侍婢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寒冬腊月,属这早晨的梅花最好。
雅妃带着两位宫人来到梅林,却意外的看到秋婉仪也在。
秋婉仪还是一身的粗布麻衣,身后跟着秀水。秋婉仪见到雅妃,也很是惊讶。跟雅妃行礼道,“妗雯见过雅妃。”
雅妃还是一脸的高傲,随便摆摆手,“起来吧。”
雅妃看到秋婉仪身后的秀水怀里抱着几株梅花,心中倒是觉得这秋妗雯的眼光还是蛮好的。这几株梅花含苞待放,清新又不媚俗。上面还沾着昨晚的水滴。
雅妃道,“你这几株梅花倒是蛮好的。”
秋婉仪会意,早在雅妃盯着秀水怀里的梅花她就知道雅妃是看上了那几株梅花。只得示意秀水将梅花送给雅妃,说道,“既然雅妃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了。”
雅妃笑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
“自古便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今日妗雯将这花送与雅妃,还是雅妃给妗雯做好事的机会了。”秋婉仪说道。
雅妃这下是真的笑了,她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就不客气了。”说着让宫人从秀水那里接过梅花。
“一起走走?”雅妃提议道。
秋婉仪点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给雅妃难堪。
雅妃看着满目的梅花,笑着赞叹道,“这梅花长得如此好,还得多亏了婉仪精心照料啊。”
“雅妃严重了。我住这里,与这花作伴也是给自己生活添了一丝乐趣。”秋妗雯说道。“否则这生活也是无趣之极了。”
雅妃也点点头,说,“这青山伴绿水,倒也是人间仙境。但是进了皇宫,这个地方也相当于海市蜃楼。一场幻境而已。等到梦醒时分,岂不是更显难过?”
秋婉仪用手轻轻撇开挡住视线的一簇梅花,说,“若是雅妃您过几日妗雯过的生活,便知道,即使是海市蜃楼,即使这样的日子不长久,妗雯也甘之如饴。”
雅妃摇摇头,顺手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笑着说,“本宫与你不一样,你出世,我入世。你追求的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我追求的是轰轰烈烈。”
秋婉仪对雅妃的话不可置疑,她和雅妃的确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一个是火一样的女子,一个跟水一样柔软。一个将权势富贵看做宝贝一样,一个将这些视为粪土。这样的两个人的确是两个极端。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去争取吗?”雅妃突然转身问秋婉仪。
雅妃盯着秋婉仪的脸,她突然想知道为什么秋婉仪喜欢皇上,却还可以在这里静心过每一天。难道她真的没有去争取过吗?她真的可以看着楚熙去喜欢别的女人,秋婉仪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一丝嫉妒和不甘吗?她不信,所以雅妃要问问。
秋婉仪被雅妃的问题问得也是一愣,反应一会,遂又恢复平静道,“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喜欢他的全部,只要看着他开心,确定他幸福不就足够了吗?强行的将喜欢的人拽在身边,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架没有心的躯壳。这又有何意义?”
“哈哈。”雅妃突然干笑两声,将刚刚摘下来的一朵梅花捻得粉碎。花朵的汁液顺着雅妃的手指流下。“婉仪这话只是说对了一半。”
“哦?”秋婉仪不解,为何自己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雅妃之所见呢?”
“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将他拽在自己身边,虽然只是得到一个行尸走肉,但也好过让他留在别的女人身边,让别的女人耀武扬威。所以,”雅妃又用手指弹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梅花,“所以,婉仪觉得本宫所说的有无道理?”
秋婉仪是一个不趋炎附势,不会专门去讨好谁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心中所想。
“雅妃的话固然有理,但是妗雯难以接受。”秋婉仪道。
雅妃道,“罢了罢了,本宫说这些的目的本就不是想得到你的认同。因为我们两的想法不一样,所以你在这里,而我则位高权重,掌握后宫大权。”
“位高权重固然好,但是莫要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秋婉仪的这一番话,雅妃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雅妃也没多说。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梅林,再往前走就到了秋婉仪的宫殿。秋婉仪邀请雅妃去宫里坐坐,喝杯热茶去去寒气。
雅妃摆手,看着身后宫人怀里的梅花说,“算了,今日跟婉仪谈的话足以让本宫受用终身了。喝茶就不必了。”
秋婉仪弯腰,“雅妃随意。”
雅妃点点头,带着人就回宫了。看着雅妃的背影,秋婉仪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过分追求权势,只怕最后自己也会搭进去。”说着也回了宫殿。
御书房
“祯王说的可是事实?”楚熙问站在下面的楚晟。
楚晟点头道,“回皇上的话,臣说的句句属实。南郊的确是土匪横生,听说那边的官兵都变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郊已经是名不聊生了。还望皇上立即派兵除匪。”
楚熙有些犹豫,因为他并不确定楚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觉得这一次是祯王玩的把戏。
“启禀皇上!”一边的云风突然开口说,“祯王说的的确属实,末将刚刚收到南郊抬手的奏折,您一看便知。”说着,云风将奏折递给楚熙。
楚熙翻开奏折,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深。突然楚熙将奏折往桌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这群土匪真是无法无天了!真的是把本王不放在眼里吗?!”
楚熙生气,站在下面的两个人自然也是不敢有所动作。
“云风!”楚熙突然喊住云风。
云风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云风在!”
楚熙抬首看云风拿着奏折问云风,“本王问你,这群土匪要多少人马可以解决?”
云风想了一下,南郊在晋国的南部,那里群山环绕,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不仅如此,从都城前往南郊的路也只有一条,这个任务并不简单。
“一千人马!”云风还是给了楚熙一个准确的数字。
一千是云风的保守估计,本来他只要五百精兵即可。但是考虑到环境因素和天气因素,他还是在原有的估计上使人数翻了一倍。毕竟这件事不敢马虎。这件事不比打仗,南郊里面还有无辜的国民。
“好!”楚熙大手一挥,“本王就封你为钦差大使,给你一千人马派你前往南郊除匪,即刻启程!”
“末将领命!”云风领命道!
一千人马虽然不多,但是一千个晋国军里的士兵对待那群土匪是绰绰有余。但是难处也有,正如刚刚云风所想,南郊易守难攻。加之那些土匪手里还有国民,难保他们不会丧心病狂,屠杀百姓。
最后云风决定让苏良跟自己一起去,弓箭手在那种情况下的确是有优势。云风想要把这种优势扩大。
“用火攻!”在云风临走之前宋遥建议。
这几日天气干燥,用火攻的确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被苏良拒绝了。南郊里还住有一些村民,他们是无辜的。如果用火攻,难免不会伤及无辜。
“那你说该用什么方法?”宋遥不满苏良立即反驳自己,于是问苏良有什么法子。
苏良坐在位子上,喝了一口茶,说,“暂时还没想到。”
“切。”宋遥小声嘁了声,揶揄道,“我看你不是暂时想不到,而是一直想不到吧?”
没想到苏良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有大将军在,这种动脑子的活自然不用我去做。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人呢?”
云风人?当然抽着时间跟依恒告别去了。
“你这一次要走多久?”依恒也不在意,反正云风经常出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云风说。
一个月不是楚熙给云风的期限,而是云风给自己的期限。一个月除不了匪,自己这大将军的职位也就没能力再担任下去了。
依恒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以前云风每次出宫的时候,依恒都不会跟自己说注意安全。这次依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像是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依恒倒是有些心神不宁了。总觉得这次云风出宫和以往不一样。不过依恒还是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们都是晋国的精兵良将,怎么会轻易的就受伤呢?
但是依恒不知道的是这次云风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九死一生。不仅是云风和苏良,连云风麾下的整个晋国军都差点全军覆没。
第32章 梅林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