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庭看着已经沸腾的汤水,吓得大叫。
“你说不是你?”苏锦凑到陆相庭面前,问,“什么不是你?主谋不是你,还是你不是主谋?”
“我不是主谋!”陆相庭顺口说道,说完才发觉苏锦的两句话意思是一个。
“好吧~”苏锦坐回原来的位子,“那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那些银两你们打算用来做什么。还有蒋忠良的死是什么回事?你把本将军弄开心了,我可能就不想吃东西了。”
“蒋忠良的确是蒋员下毒弄死的,但却不是受我的指示。我们都是替别人办事,而那人也一直没有露过脸。但我知道他在朝廷肯定是当大官的。”陆相庭配合的说道。“下午,我烧的那些东西都是和那人通往的书信。”
“你都没见过他,留下那些书信照理说对他没有多大威胁。”苏锦说道。
陆相庭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他让我烧,我没办法抗拒!”
苏锦点头,又问,“树林中的刺客是你派的?”
陆相庭疑惑,“什么树林里的此刻,我真的不知道。”
苏锦眯眼想了想,看陆相庭的表情应该不像是说谎。莫非这林中的刺客真的不是他派过来的?苏锦让人把他带下去,最后说,“陆相庭,每个人犯罪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你是死罪难逃。但是你儿子陆仁贾,我会向圣上求情。”
陆相庭真挚的跟苏锦道谢,“多谢苏将军!”
侍卫看着还在沸腾中的汤水,为难的看着苏锦。
“苏将军,这汤。”侍卫问。
“倒掉有点浪费,你们这里有没有面?”苏锦问。
侍卫点头,“有。”
“下点面吃吧,审了这么久你们也该饿了。”
我看不是他们饿了,是苏大将军自己饿了才对!
苏锦并没有去审问蒋员,因为在陆相庭这里得到的信息够多了。虽然他们还是不知道陆相庭口中的朝中大臣是谁,也不知道这30万两银子是用来干嘛的。但是,如今楚熙心中已经有了防备。而且也有了大概的料想。
陆相庭和蒋员被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蒋宁安看着害死自己父亲的真凶终于死了,整个人这么久的防备一下子卸除掉,感觉人像是被抽空了。
风微晴眼尖的扶助蒋宁安,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蒋宁安摇摇头,她看着远方的天空。脸色平静,心里却思绪万千,爹,女儿终于帮您报仇了。皇上也帮您洗刷了冤屈,女儿这么久的坚持终于有了回馈。可是爹啊,没有了报仇的念想,女儿现在该去哪里?这么大的地方,哪里才是女儿该去的地方?
而苏锦也兑现了自己对陆相庭的承诺,留了陆仁贾一条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仁贾当即被送往边关服役三年。
“民女谢皇上替民女做主,替民女父亲洗刷冤屈。”蒋宁安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次多亏了皇上,否则他们蒋家永远活在冤屈当中,不得翻身。
“你先起来。”楚熙道。
而此时,房内只有楚熙和蒋宁安两人。贪污的事情虽然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没弄清楚,但是总算是可以回宫了。风微晴和苏锦去处理了些小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锦和风微晴的关系不再是皇妃和将军,甚至已经可以用朋友来形容了。
风微晴也很喜欢苏锦。四大将军如雷贯耳,如今他已经见过振国大将军云风,先锋官苏锦。还剩左右将军苏良和宋遥了。又传闻苏良和苏锦是胞兄弟,而宋遥是军中有名的美人。一下子风微晴的期待值又提高了不少。
“你坐。”楚熙让蒋宁安坐下,“这里没有别人,无需多礼。”
“皇上今日所为,民女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蒋宁安说道。
楚熙却笑了,“你们民间不是传了一句话,叫什么,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本王作为一国之君,为你们做主是本王的职责。蒋姑娘无需谢来谢去了。今日父仇已报,不知道你欲将去往何处啊?”
蒋宁安深深的叹了口气,“民女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哪里。”
“你之前学过医?”楚熙问。他听苏锦说过,蒋宁安之前还是大小姐的时候跟随城里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医。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学医的事情也就没了盼头。
蒋宁安点头,“那只是平日里无事学来玩玩。”
楚熙道,“你愿不愿意随本王回宫,跟着宫里的太医学医?”
蒋宁安突然抬头,眼神放光,虽然想抑制,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皇上你说的是真的?”
“君无戏言!”楚熙道。
“民女多谢圣上!”蒋宁安又想下跪行礼,被楚熙一把扶住。
“都说了,无需多礼。”楚熙这样安排,也并不全是为了蒋宁安考虑。他只想这些日子蒋宁安和风微晴已经成了难分难舍的姐妹,那还不如将蒋宁安带入宫中,也好让风微晴有个说话的对象。
而聪明的蒋宁安也不难猜出皇上这样安排的目的。对楚熙的痴心蒋宁安很是欣赏,也很羡慕。
“皇上你对晴妃……?”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喜欢,是爱,还是一种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蒋宁安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楚熙已经知道蒋宁安是要问什么。
楚熙没有直面回答蒋宁安的问题,而是反问蒋宁安,“你觉得呢?你觉得本王对晴妃到底是什么感情?”
蒋宁安低眉,思索,“爱吧?”
楚熙觉得很好笑,蒋宁安和他们相处不到三日就看出了自己对风微晴是怎样的感情。然而风微晴呢,对他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即使那日受伤,也只是当时流泪为自己伤心难过。可事后,还和以往一样。楚熙有时在想,是自己不够主动,还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
“皇上可否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蒋宁安问。
蒋宁安知道皇上的顾虑,其实作为一国之君。他对风微晴做的,已经很多了。只是正如之前风微晴对自己所说的,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和自己的心上人过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哪怕粗茶淡饭,没有绫罗绸缎恐怕她也愿意。
女人跟男子的追求不一样。女人有了心爱的人,那个人便是自己整个世界。自己的世界也是以那人为中心。但是男人不一样,他们胸怀壮志,心有报酬。怎肯拘泥一格。他们天生认为自己生来是报效祖国,报效国家的。
楚熙好像明白蒋宁安的意思,明白风微晴的态度。即使风微晴是公主出生,见识过太多的三妻四妾,但见过不代表她能接受。女人心思都一样,即使是作为皇上的女人,对这七个字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但风微晴知道,幻想就是幻想。幻想不是梦想,更不是理想。幻想是通过奋斗也得不来的。
所以,既然得不到,那风微晴也就没了尝试的勇气。如果说楚熙愿意心里只有风微晴一人,他们愿意过平凡的日子。那秦诀的事情不可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挡,但事与愿违。
“晴妃喜欢您,是无可厚非的。”蒋宁安对楚熙说。
“是吗?”楚熙听了蒋宁安的话,刚刚的愁绪立即烟消云散,很是兴奋的问蒋宁安。
“她喜欢您,但是却不敢深入。晴妃没有安全感。”蒋宁安分析道,“因为晴妃缺少安全感,她才不敢将自己托付给你。与其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触碰。好歹最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楚熙问。
蒋宁安点头。
“那本王该如何做,才能给她安全感。”楚熙问道。
蒋宁安笑道,“皇上,有一句话叫真心换真心。您对晴妃如此深情,我相信晴妃一定会接纳你的!”
楚熙也点点头,想起那天晚上,风微晴指着楚熙的胸膛说,若想要自己爱上楚熙,除非楚熙拿这里来换。毫无疑问,这里是指心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风微晴看着窗外,嘴里不自觉的就念起了这首诗歌。这首《击鼓》,她最爱的无非就是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她得不到。人常常对自己得不到都异常向往,反而忽视身边已经存在了的。
楚熙拿着披风帮风微晴披上,顺手将风微晴包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轻声呢喃道,“微晴,你缺安全感,我就给你安全感。现在我不要的答复,我也不会问你究竟爱不爱我。我想做的只想一心去爱你。就算不回应,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两有的是时间。”
风微晴没说话,只是鼻子酸酸的。好在眼泪没有留下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边关的月亮。
最后楚熙又对着风微晴说了一句话,风微晴感动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楚熙没说别的,他只是说,“我也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是那晚的月色过于美丽,或是楚熙那声音过分的低沉性感,风微晴就这么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从何而起,风微晴变得开始喜欢哭。这些细微的变化,难道不是因为楚熙吗?
第12章 楚熙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