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大开,瑶眺招呼奴婢打理褶皱的绸缎,齐朗则站在铜镜不远处,眼里含着柔情,深情款款地望着爱人,镜中美人调皮地做着鬼脸,逗得齐朗一个大笑。从外头端着茶杯进屋的瑶珠,抬眼便是男子冰脸融化的笑脸,如同昙花一现的奇景,融化的冰川缓缓而流,却又如急流冲击着瑶珠的少女心,整个人征在原地,眼神迷离地盯着眼前人。
“哟!原来是四皇妹啊!”瑶眺的一声问候,甜腻的语气中藏着绣花针头,刺痛了还在梦幻中遐想的瑶珠,瑶珠这才将视线瞥向瑶眺。只见瑶眺笑脸盈盈看着瑶珠,一双玉手抚摸着金凤彩蝶钗,是那么细腻,柔情,瑶珠瞬间背里透着冷汗,勉强扯着笑脸,美目讨好地望着瑶眺,柔声道,
“见过齐世子,三皇姐。我见世子风尘仆仆赶来崔茗殿,想必口干了,我特地煮来蒙顶茶,还请皇姐世子不要嫌弃珠儿手艺粗俗啊!”瑶珠端来茶杯递给齐朗,手指划过齐朗的指尖,似有电流留在手心,瑶珠婴儿肥的脸颊泛起红晕,羞涩地低着头转向瑶眺,只是在她低头的瞬间,恰巧错过了齐朗划过的一丝讥讽。
瑶眺举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露出一排如白玉狡黠的牙齿,笑语道:“皇妹身娇肉贵的,做不来这等粗俗之事,还是让懂事的奴婢来伺候吧!四皇妹你给我拿个主意,齐朗从塞外给我带来了两副银饰,你说我是戴着这副翡翠玛瑙,还是紫晶红玉呢?”
“眺儿戴哪副都好看!”齐朗放下茶杯走近两人,充满磁性的沙哑声音从后方穿出来。
“讨厌,我们女人家说事,你参和作甚,还不快去陪你那些兄弟。”瑶眺此刻对于齐朗的在场嗤之以鼻,赶着他离开崔茗殿。
齐朗前脚刚走,瑶眺挑着眉看向瑶珠,一双大眼审视地盯着瑶珠,瑶珠的裙摆因为过分揉捏变得褶皱不堪,瑶眺这才开口道:“四皇妹,你今儿可真积极啊!姐姐我有句话送给你,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肖想,你要乖乖的,我一定会让母后给你找个好人家……”
“真的?啊……三皇姐,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的。”听到想要的答案,瑶珠睁大眼睛,殷勤地替瑶眺捶肩膀,盯着瑶眺手中的玉饰,突然眼睛一转,眯着美瞳:“其实三皇姐这样粉黛最是好看,这等银饰太多缭乱,怕是有些画蛇添足。”
那边,瑶眺纠结挂饰问题时,这边,瑶术端着刚提炼好的新竹熏香走在崔茗殿路上,恰好与齐朗擦身而过,一股幽香定住他的脚步。
“这位姑娘,请问你手里端着什么?怎么会有竹子的清香?”齐朗好奇地看着盘子里的瓶瓶罐罐,并未留意眼前人的容貌。
“见过齐世子,这是小女提炼的新竹熏香,此香采用高山刚拔尖的新竹研磨而成,熏香时,加入少量的海盐于其中,竹香伴随着淡淡的焦盐味,最能镇定心脾和舒缓疲劳。”瑶术不紧不慢地诉说着新竹的功效,清澈的嗓音就像缓流的泉水,伴随着有些高低起伏的转折,倒像是泉水中偶尔荡起的波纹,在寂静的走道上显得格外空灵,舒缓着人们敏感的神经。
“妙妙妙,竟有此等做法,这位姑娘,在下对这些熏香有些研究,不知姑娘有机会,可否移驾齐府切磋一二?”齐朗看着瑶术,似乎发现奇艺的珍宝,双手始终抓着盘子不肯放下。
“小女摆弄花香,不过图了兴趣。齐世子若是有意,哪天得空,小女必定上门,还请齐世子赐教。只是小女现在还有要去崔茗殿,先行告退。”瑶术挣脱齐朗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走去崔茗殿,只是在拐角瞬间,嘴角不经意的勾起,显示了主人愉悦的心情。
“原来是眺儿宫里的人啊!这样更好,到时候直接跟眺儿说一声。只是那女子好甚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齐朗想着想着,脑海里飞快地划过一道光束,来不及抓住便消失了,只好摇摇头,继续往钟洺殿走去。
瑶术停到拐角处,看着还在原地沉思的齐朗,心里默默深吸一口气,擦掉特意涂抹在手上的竹香,露出诡异的笑容。在赶往崔茗殿之前,瑶术就打听到齐朗来见瑶眺,借着这个机会,瑶术将特制的竹香涂抹在手上,再借着碰面的机会,成功地吸引齐朗的注意力。瑶术知道,齐朗心气高,寻常姑娘根本看不上眼,自己只有先投其所好,以此来改善他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毕竟,原主实在是太烂泥扶不上墙,还好齐朗长年远居军营,对瑶术不太了解,这对瑶术打进齐家,结交齐家大大有利。
……
钟洺殿坐满可各路高官贵族,而坐在宫殿最上方的,便是当今圣上,而在旁搭话的便是当朝皇后昭仪,一身紫罗兰绣金的纱衣搭配着撒花裙承托得她容貌越发艳丽,早年京城第一美人早已变为人妇,多年的后宫争势磨掉了当初的青涩,沉淀的便是岁月的智慧和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两人似乎谈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昭仪柔弱无骨的拳头落在皇上的心口,却被皇上抓个正着,实实地握在手心,这时候的昭仪,才显露出少女的娇态,让在场的人儿不禁感叹道,皇上皇后伉俪情深,他们本就该如此恩爱,也一直如此恩爱。
第10章 宫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