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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请君入瓮中

五个月后
时值夏季,繁花争相盛放,烈日烘烤带出的花香,带着醉人的芬芳招来各种采花者,呈现出一派热闹景象,同样热闹的还有莺歌燕舞的花下美人。一群身着五彩花裙的婢女,手折花篮,偶然会有少女轻嗅花香,那景象,倒是花比人艳,人比花娇。
只是,从花中传来的吵闹声,愣是敲碎这片和谐。
“小贱人,不要以为自己在德妃露了脸,就把自个当回事,这里还轮不到你给我指手画脚。”说话人便是三公主刚提升的贴身婢女兰心,上次紫儿事情败露后,瑶眺一顿心情不好,亏得兰心心思细腻,一张巧嘴愣是将瑶眺哄得眉开眼笑,这才晋升为一等丫头,外带是瑶眺贴身婢女。这等殊荣,迅速将兰心挤进婢女的上流圈,崔茗殿所有人巴不得巴结兰心,就求兰心能在三公主面前多多美言,可惜,偏偏有人就这么不好兰心当回事,比如眼前的秋香。
“兰姐姐,这话您还是留给自己去听,采完花我还得服侍德妃娘娘,要是耽误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秋香双手叉腰,下巴抬得老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冲着兰心就是一个白眼。
“小贱人,身上喷得那么香,又想勾引哪个小侍卫,我就说我的茉莉露用得这么快,敢情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做的手脚。”兰心看着娇小身躯,却有着嬷嬷该有的力气和嗓门,硬生生将站在对面的秋香揪起来,吓得周围姐妹赶紧过来劝架。
“兰心你少污蔑人,你以为这后宫就你一个有茉莉露么?我的茉莉露可是跟二公主婢女可儿讨来的,你也不问问,这里哪个姐妹没有涂抹凝香殿的香水。”秋香扯着脖子,对着兰心一阵大红,脸上因为缺氧,浮现出通红的模样。
“是啊,兰心姐姐,手下留情啊!大家都是姐妹,这茉莉露确实是秋香和我一起向可儿讨要的,我可以作证的。”周围姐妹来打合场,兰心自觉无趣,手肘一个无力,将秋香狠狠摔倒在地,疼得秋香一个哀嚎,这倒是将兰心给乐的,心里那口气瞬时觉得顺了。
崔茗殿……
殿中燃起的檀香带着悠远的香气熏染了整个崔茗殿,感觉整个神经都好像得到前所未有的舒缓,大殿安静得就像如塌上静坐的美人,时而透出丝丝的呼吸声,殿中,只剩下兰心有规律的敲打声。
“嗯……”美人睁开杏眸大眼,凌厉的光芒扫射地下的人,吓得兰心一哆嗦,都忘记自己此刻是在捶腿。
“真够没用了,兰心,我都提升你贴身奴婢几个月,怎么还是这个这副胆小怕事的怂样,就连紫儿一点贴心都学不到,唉!我可怜的紫儿啊!”瑶眺接过兰心沏好的茶,泯了泯嘴唇,瞬间,樱桃小嘴如刚盛开的玫瑰般饱满,诱人。
“三公主,奴婢没用,求公主要给奴婢做主啊!”兰心跪在地上,眼里眶着泪水,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
“说来听听,还有谁敢欺负我崔茗殿的人。”
“奴才早上去后花园,本想采些玫瑰花给公主沐浴备用,哪知秋香不肯,说什么要留着给德妃做玫瑰露,奴才不肯,就和秋香争执几句,她就动手推了奴婢,还说要告诉德妃治奴才的罪,公主,您要为奴婢做主啊!”要说胡说八道,还真没人比得上兰心,几句话将事实本末倒置,早上受欺负倒真像是兰心似的。
“哦?真有此事。我看德妃是不是最近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一个奴婢连本宫的人都敢欺负,看来得叫母后有空,多教导教导德妃宫中礼仪了。你刚才说什么玫瑰露,宫中何时兴起这个?”瑶眺也是极暧美之人,看着新化妆品,就恨不得能先试用,保养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稳保她京城第一美人的殊荣。
“那是凝香宫做出的,听说是二公主自己调制,用新鲜花朵调制而成,香气可延续三天之久,宫里的婢女用了都觉得好,都说比京城宝钗楼的香露好上三四倍,奴才试用过,效果真的和传言一般。”兰心看着瑶眺替自己出口气,也明白三公主喜欢这种新玩意,把自己知道统统告知瑶眺。
“哟?我那二皇姐也是够有闲心的摆弄这些玩意,看来我得去好好问候我的皇姐了,要是让外人误会我和二皇姐感情不和,可就不好了。”瑶眺听着眼睛发亮,且不管瑶术搞什么花样,在宫中她也不敢做什么幺蛾子,不过那玫瑰露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瑶术本生是原皇后与皇上的嫡长女,皇上当年还是四皇子的时候,来江南考察时遇见原皇后,原皇后凭一曲江南小曲俘获四皇子的心,之后两人双双坠入爱河,四皇子也因为原皇后娘家的巨资支持,如同坚实的后盾支撑着四皇子在之后的朝堂竞争,最后一举夺得帝位。
皇帝登记第一年便册封原皇后,两人恩爱过几年,瑶术就是当时怀上的。但是,好景不长,都说帝皇家无情,皇帝继位后,渐渐迷了心智,只知道沉溺于美色,大肆收刮民女,原皇后与皇帝争吵几番,将年轻时的那份爱恋愣是吵没了。原皇后心气也是高,看着曾经的恋人渐渐堕落,心灰意冷,有次与皇帝争执后伤心不已,留下两岁的瑶术投河自尽。
原皇后娘家人得知皇后死讯后,追问皇上讨要公道,甚至有些娘家人咒骂皇帝恩将仇报,而皇帝已经不在是以前的皇上,怎会这般忍气吞声,教训了几个娘家人。直到此刻,娘家人算是看清皇帝的本性,一夜之间,整个娘家人全都撤离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是皇上觊觎娘家的家产,偷偷暗杀;也有的人说他们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但是没人能说个大概,只知道娘家在京城那几年,积累不少财富,至于这笔钱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大概富可敌国。
可怜的瑶术,一身下来就没娘爱,父皇也不管她,幼小的她多亏一些旧仆救济,才将瑶术拉扯大,知道现在,旧仆就剩于氏一人,其余的都跑去求别的出路。其他兄弟姐妹都来欺负瑶术,抢原皇后给瑶术留下的好东西,偶然大皇子看不下去,及时制止,但瑶术也免不了被人欺凌的份。相反瑶眺出生后,昭仪便封了皇位,瑶眺宫中地位如海底明珠般珍贵,又有一个地位尊贵的母亲,自小就享受这前无古人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