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问杨士瀚和拖烈比武怎么个比法。杨士瀚看了看拖烈,拖烈向上施礼:“王爷!我看我俩先比比力量。”“怎么比呢?”番王问。拖烈说:“王爷!银安殿前边有两口大铁狮子,我着谁能把这狮子举起来,谁就为胜,反之为败,这是第一阵。第二阵要比比拳招。第三阵要比比剑法。您看如何?”王爷点头,说:“好吧。”可是,心里却暗说:这两个东西分量如此之重,在塞北三川六寨九沟十八国之中能举起来的,除了铁雷之外,我看还真没有。拖烈这是自找丢丑。这岳立劝恐怕也难立功了。不过拖烈说三阵分胜败。如果头一阵都不行,也就等于不分胜败,得看那两阵。嗯,让他们举举看吧。书中暗表:拖烈这小子既提出比武头一阵要举铁狮子,他焉能不掂量掂量自己,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其中是有不为人所知的内情的。原来,这小子早存有一鸣惊人的想法。有一次,他听铁雷说,银安殿前的铁狮子,除铁雷以外谁也举不起来。从此,他暗下了心,非要练得把铁狮子举起来不可,就秘密地打了一对与殿前狮子分量差不多的狮子,在都督府内,没事就跟狮子玩命,练啊,练啊,想练好了与铁雷比个上下,露上一手。没想到今天他把这绝手的玩艺儿用来与岳立功争高低了。皇姑、公主在后边看着都为岳立功担心,怕他举不起来铁狮子。王爷一看,说:“既如此,那头一阵兢开始吧。”拖烈看了着杨士瀚,恨不得把他抓过来撕碎了才解恨!但在此时此地不能如此撒野,心中这口气又压不下去,便哇呀呀暴叫:“呔,岳立功!你看见那狮子没有?是你先举还是我先举?”杨士瀚说:“都督,还是你先举吧。”“好!我先举。”拖烈说着话,走过去,走近狮子,略一哈腰就把左边那个狮子的腿抓住了,那狮子下边还有一大块铁的“墩儿”,这小子力气可真不小,抓着一个狮子腿,身形往后一撇,大喊一声:“你给我起来!”一叫劲,一放膀子,这铁狮子。“悠——”,真举起来了!举着这个铁狮子在银安殿转了三圈,然后把铁狮子放回了原处。他往旁一闪,洋洋得意,看着杨士瀚:“岳立功!你能行吗?”杨士瀚点了点头:“都督,我行与不行也得试验一下。”说着一个箭步蹿到狮子切近,两手抓住狮子腿,猛力一晃身,“悠——”,铁狮子也起来了。两旁观看的文武群巨,鼓掌叫好,大家纷纷议论,“这岳立功的力量可真不小!”王爷捻着胡须喜笑,公主乐的不知道说啥好了:“岳立功真乃英雄也。”杨士瀚举着狮子在银安殿上正转了三圈,又倒转了三圈,最后把狮子交到一只手上,轻轻放到原处。两旁观看的人,齐声喝彩!都看到岳立功比拖烈多转了三圈,最后是一只手把狮子放回原处的,显然比拖烈强。
杨士瀚带着笑眼望着王爷,施礼道:“王爷!我在您面前丢丑啦!”王爷点了点头,看了看拖烈。拖烈一见,恼羞成怒,喝道:“好他妈小子,岳立功!你的力气比我强,看拳!”抡拳便打!杨士瀚往旁边一躲,将拖烈的拳躲了过去。拖烈一拳一拳照着杨士瀚的致命处猛打!杨士瀚闪展腾挪往外躲闪拖烈的拳,拖烈想一下子把杨士瀚打死,杨士瀚心里话,这小子拳招还真不错,不怪这小子扬捧!杨士瀚是见招打招,见式打式,只见拖烈的双拳围着杨士瀚直转,杨士瀚跟他打,就像闹着玩相似。打着打着,拖烈的鼻洼鬓角汗珠子下来啦!拖烈一看坏啦,这小子的拳招比我强,时间再一长,我非不行不可!行啦,趁着未分胜负,别和他比划啦,想到这,虚晃一招,往外一纵:“姓岳的,你先等一等!”杨士瀚一听:“怎么,你甘拜下风啦?”拖烈说:“你休要胡言!咱俩打了个平手,我的拳赢不了你,你的拳可也赢不了我。这样打下去,打上一天两天,恐怕也难分胜败,咱俩别比拳啦,比比宝剑,看看剑法谁高谁低?怎么样?”杨士瀚心里话,你这是自找倒霉,拳不行比剑,比剑你更得吃亏。于是说:“好,比剑就比剑!”
拖得里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想,我儿的剑法我是知道的,那在北国就得数第一名。今天我儿心眼还挺多,自知拳不行了,要比剑,这很好。
想到这,喊了一声:“儿啊,你可要多加小!”拖烈自以为比剑心里有底,准能把岳立功宰啦!回过头,眼望着番王,施礼道:“王爷,刚才这两阵,岳立功举狮子,看来比我略胜一筹,不过我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转六圈,其实八圈、十圈我也能转,怨我一时大意,让他占了上风。这回比武跟比拳不一样,比武这玩艺儿是当场不相让,举手不留情,刚才拳打脚踢,碰一下也不会怎样。比剑就不同了,宝剑有刃,如果谁把谁伤了,就许有性命之优。王爷,您说怎么办?”“这个,”王爷说:“你说怎么办?”拖烈说:“依我之见,我俩比剑,当立下军令抉,宰了白宰,伤了白伤,这样好分胜败。不然的话,不敢下手,难分高低。”王爷听罢,见杨士瀚毫不在乎的样子,想了想,点头说:“那好吧。”王爷让人把笔墨拿来,两个人“刷刷刷”把军令状写好,又都按上了指印。有人把军令状呈给王爷,王爷看罢,说。“你俩为了争夺驸马比武,可无冤无仇,要剑下留情,多加小心。”拖烈咬了咬牙没言语。杨士瀚在旁边点了点头。之后,拖烈叫人把他的宝剑取了来。杨士瀚把上下衣着收拾利索,一看人家有了宝剑,自己没带来,心想,这怎么办?就在杨士瀚发愣之际,番王后边的公主看在眼中,小声对宫娥说:“你把这口宝剑给岳立功送去。”说着把佩带的那口青钢剑摘了下来。这青钢剑是杨士瀚临来银安殿时,交给公主的,因为上银安殿来一般人不准带兵刃,所以这剑交给公主了。宫娥接过公主交给他的剑。来到杨士瀚跟前,说:“呐。这是公主让我送给你的。”杨士瀚接过剑来,一按绷簧,“仓啷啷”,宝剑出鞘,寒光闪闪,光华耀眼!王爷一看,点了点头。因为他听公主说过,这宝剑就是青钢剑,不由心中暗说:拖烈啊!今儿个你小子可够戗。这两个人刚想动手,上边一旁落座的老皇姑过来啦,眼望着他俩喝喊:“你们俩等一等。”王爷问:“皇姐你有何事?”皇姑说:“我看这样吧,你传一道旨意,晓谕他俩,这一阵谁胜谁就为驸马。恰好今天是吉月良辰,战胜者即可马上与公主完婚,你看如何?”
王爷一想:哎呀,我皇姐怎么出这个主意呢?其实这主意是公主跟老皇姑说的,公主知道岳立功拿的这青钢剑准能战败拖烈。这样她与岳立功成了亲就得啦,省得夜长梦多,说不定又有啥变化。王爷又一想,心里明白了,便说:“那好,就依皇姐所言行事。”然后,又说:“岳立功、拖烈你俩都听见了,今天你俩谁得胜,我就招谁为驸马,并马上与公主完婚。”两个人点头称是。拖烈恨不得一剑刺死岳立功,好与公主成婚。他说:“岳立功!你认输吧,不然我叫你剑下见血。”“杨士瀚手捧宝剑,带着笑色说:“拖烈都督,你我无冤无仇,只是王爷有旨,为争驸马而比武,你是西番的都督,我是外来人,尚请都督剑下容让几分,我当感激不尽。”拖烈一毗牙:“呀呀呸!别的可让,争驸马有让的吗?休走,看剑!”拖烈手执宝剑奔杨士瀚心口刺来。杨士瀚往旁边一跨,用剑一进招,这两个人就杀在一起了。这拖烈的剑法还真不错,什么白蛇吐芯,什么蛟龙摆尾,什么磨盘式,翻髯剑,刷刷刷!一剑快似一剑。打了有十几个回合,杨士瀚手提宝剑,躲躲闪闪,一直没下绝招。大家都为他俩提心吊胆。公主在上边心里着急,岳立功你怎么不下毒手呀?把他宰了不就得了吗?观看的人也很着急,他俩战了二十个来回尚未分胜负。杨士瀚一看,心里话:看来我不下绝手的话,我的大事难成。再打下去,就算我能胜,招为驸马,也恐怕众人不服,那我要救人怕是救不了。再说,征服北国,将来这小子也是一个对手,不如趁今天和他较量,当着西番王和各位都督的面,我把他宰了,结果他的性命,也是除去大宋一害!想到这,一咬牙,宝剑的剑招就变啦!反臂一晃手,剑奔他的面门点来,一连点了三剑,拖烈用宝剑一锁他的腕子,可杨士瀚往下一退步,一拉架势,露了个空招!拖烈一看他露了个空招,双手捧宝剑奔杨士瀚的腰就扎来,杨士瀚往旁一纵身,这小子刚要撤剑,再看岳立功啊,往上一纵,身子起来啦!他宝剑一点,没点上,悠——蹿起来了!啊!他抬头往上再看,哪知道杨士瀚一个鹤子翻身,身子起来啦,这一手是八仙剑里最末尾的一套剑招,叫翻身剑也叫翻花剑!往上一甩手,拖烈再想躲,就来不及了!宝剑撤不回来了,闪身也闪不开啦,这小子哎呀一声,把眼睛一闭,口说:“好厉害,我命休矣!”杨士瀚心里话,你小子这句话,还真说对啦。青钢剑一砍,猛听“咔嚓”一声,这个拖烈拦肩带背,上半截跟下半截分了家啦!“扑通”死尸往外一倒,鲜血迸流里杨士瀚一拧身,蹿出圈外,顺手一晃宝剑,心里话:谁叫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你该死。老都督拖得里一看,哎呀一声,紧走快跑来到近前,抱住死尸放声大哭:“儿啊,你死的好苦!”看了看西番王:“王爷,你给我儿报仇!”西番王脸往下一沉:“拖得里,你真乃无知,刚才你儿跟岳立功立下了生死军令状,现在他死拉,给他报仇,如果换个个,岳立功不幸被杀,怎么办呢?也要孤家给他报仇吗?他们比的是死剑,这有军令状为凭,老都督不要无理了,赶紧把死尸带回家去,把他好好的掩埋吧。”拖得里一听也没话说啦,抱着自己的儿子号啕大哭!哭了几声之后,叫人把尸首搭起来,哭着走啦。
西番王看了一看老皇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老皇姑说:在刚才你传的旨意,就得照旨行事。”两旁的群臣谁不捧这个场。大伙一齐跪下施礼:“王爷刚才说的明白,谁得胜,公主即和谁完婚,今日良辰好,就周济他们鸾凤和鸣吧!”王爷一看也只能如此,当下传旨,请喇嘛僧快来奉经升香,让岳立功和公主完婚。工夫不大,喇嘛僧来了,奉经升香。公主跟士瀚双双下拜,拜夭地,拜王爷,拜皇姑,群臣过来施礼道喜,真是一片欢乐。接着番王设宴招待群臣,喝喜洒,一直闹腾到傍晚。不表。却说杨士瀚,怎么也没想到为解救孟九环、孟彪和盗取烈焰幡要违心地招亲,当驸马。虽然说这是无可奈何,被逼到此步。但以后的处境如何应付呢?他真犯了愁。可表面上还得装着高兴,真是有苦难言。入洞房啦,他更是不知所措,低着头想心事,想如何对付公主,想怎样才能得手救人得宝。铁金娥哪知道他的心事,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给他夹菜,让他喝,让他吃,那真是满心欢喜。但士瀚冷冰冰地,不言不语。公主不由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便用话引逗士瀚说:“驸马,你我新婚得配,这真可以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如果你不到此卖剑,你我别说成亲,恐怕连面也见不到哩,你说是不?”“噢、噢!”杨士瀚听在耳里,不能不回答:“公主说的对。”“啊,驸马,这桩婚事你满意吗?”“嗯——,我,我满意。”“你对咱家有何看法?”“嗯,挺好。”“挺好?啊驸马,天己不早,我们上床歇息吧。”
杨士瀚听到这,心里一动,借着灯光一瞧,见公主面似桃花,微微甜笑,妩媚动人,心里话:嗯,长得挺美,可你要我上床安歇,这怎么办?你虽然长得美,可我无心与你招亲,岂能沾染于你。想我杨士瀚出世以来,光明磊落,战功赫赫,名扬四海,如果我贪此一时不义之乐,恐怕我杨家后代的英名要付之流水,变成骂名千秋!我,我说什么也不能上公主这个床!可我不上床,公主一定要起疑心,那盗取烈焰幡也难得手,怎么办呢?他眉头紧皱,忽然心生一计,嗯,有了,眼望公主施礼:“是啊,天已不早,公主你请上床安歇吧。”“哟驸马,你怎么不上床啊?”“公主!我有件事倩,要跟你说明,望公主要多多担待。”“哟驸马,有话请讲,何必客套,你要说什么事啊?”“公主:不瞒你说,是这么回事……”“哎——什么事啊,你何必吞吞吐吐,有话快讲。”“是这么回事。我在家的时候,我父得了一场病,我到处请名医,南寺烧香,北庙还愿,我爹爹病仍不见轻,最后我在药王庙跪倒祷告,我许了一个愿——”杨士瀚看了看公主。公主正在倾听,见他役再往下说,急不可待,让他说下去。“你许的什么愿?”“我许的是:如果药王爷保佑我爹的病转好,我娶妻之时,三日不与我妻同房!不曾想,我许这个愿以后,不几天,我爹的病真全好了。今天我要与公主同床共枕,我岂不是有负神灵了吗。公主啊,戏耍神佛,是要遭天谴雷劈的,所以,我刚才犹豫不决。现在我实言相告了,望公主多多谅解。”
公主听罢,心中非常不悦,觉得太出人意外了,许愿哪有许这个愿的?真倒霉,怎么摊上这样的事。若说不信这个邪,非叫他上床吧,万一神佛怪罪,他有个好歹,他爹有个好歹,那我得受一辈子瞒怨。行啦,不就是三天嘛,想到这儿,笑着点了点头:“附马!既然如此,那我就失陪啦。”说完,公主上床睡觉啦。杨士瀚面对孤灯,坐在桌前看书,直到天明。第二天一早朝,王爷在银安殿升座。各路都督前来道喜。按说,今天已是抓来孟九环的第三天,该于干字街上处决她母子二人啦,但这一天是公主驸马大喜之日,不利杀人,故王爷又下了一道令:延缓三天再处决孟九环母子。正这时,杨士潮来到了银安殿给王爷向安。之后,问道:“父王,咱们国家还有什么意外之事吗?要处决谁?现在我被招为驸马,总觉得有愧,因为我身无寸功而得此厚待,实在于心不安。小婿不才,愿意讨令为国立功。”王爷点了点头,手捻须髯,笑说:“贤婿,没有别的事,就是大弯国被咱们给平啦。按理,今日要杀孟九环娘俩,可现在是你们新婚喜庆的日子,我已下令让他们再活三夭。别的事没有。至于前敌上,你大舅哥铁雷已把杨家将包围困住,相信用不了多少天就会获取全胜。”杨士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问:“父王,那孟九环三天以后再杀,这三天可要多加小心。前两天,不是来了好几个大弯国的兵将,要夺城救取孟九环吗?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安排呢?可不能大意。”番王点头:“嗯,说的对。不过只延缓三天,谅也无妨。”杨士瀚关心似地说:“还是格外注一点好。这两个人现在被押在哪儿?地方可否牢靠?”西番王说:“现在在南监押着呐。”杨士瀚说:“噢,你老人家可要派大将把守才是。”番王说:“那是当然。”杨士瀚说:“父王千岁,如有事,可给小婿下旨意,我一定替您为西番解忧。”番王一听,这姑爷还真不错:“好,有事,我一定找你。”书不烦叙,杨士瀚问明了孟九环母子被押的地点,挺高兴。杨士瀚回宫之后,心想,我怎样才能到南监去解救这娘儿俩呢?看来我自己去救不行,要想救人得幡,必须同时双管齐下。如果错过时间,恐怕必有一失。杨士瀚在屋里急得切团打转,想来想去,想出一个主意,嗯,有啦,我需要如此这般。
第16章 违心争做驸马爷 施计闯过洞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