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那位王爷是谁?他正是当今皇上的御弟、理王千岁赵光美。原来,人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怕鬼叫门。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一概如此。当今皇上赵匡义即位以来,总觉得亏心。头几年,先朝太子赵德芳年龄还小,他倒不觉得怎么样。如今,赵德芳渐渐成年,出息得龙行虎步、舜目尧眉,赵光义每次见到他,内心都觉得惭愧。心思重了就爱做梦,近二年来,他几乎夜夜做梦,只要闭上眼睛,先帝宋太祖就来找他吵架。闹得赵光义心慌意乱,坐卧不宁。古代人讲迷信,皇上更迷信,万般无奈,他便到京师大相国寺去求签,请佛爷替他指条出路。佛爷还真“灵”,字签上写着四局“北上三千里,赤诚拜如来。凶险化吉祥,彩轿五方抬。”大相国寺住持僧了然长老察言观色:“陛下,您一定有心事,只有佛前还愿,才能化解。”“这……朕到哪里去还愿?”“签上写得明白:必须往北走三千里,那里肯定会有佛教圣地。您诚心诚意去拜佛组,便会逢凶化吉了……”“最后一句怎么解释?”太宗半信半疑。“最后……一句……嘛……”了然头脑灵活,“彩轿象征您的江山,东、南、西、北、中并列五方。五方都来抬彩轿,岂不是大吉大利?哈哈,拜佛祖的圣地也有了,‘五方抬’暗喻‘五台山’。那里佛院连片,寺寺金身,距离京都又恰恰三千里!”老和尚话说得活灵活现,谁敢不信?太宗传旨:“来年三月十八,五台山地藏寺进香还愿!”大臣上柬:“五台山远在边陲,离辽国太近,皇上还是不去的好。”“龙行一步,草木沾恩。抚慰边民,乃百年盛典。朕有何惧哉?也罢,你们既然担忧,就传杨继业上山保驾。他号称‘金刀杨无敌’,有了他,辽国就会退避三舍。”大臣们再也不敢多说。皇帝出巡,惊天动地,就连打前站的人,也得是位显贵。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到理王赵光美的头上。赵光美领下圣旨。
先到五台山,安排了皇上的食宿。基本就绪后,就奔居庸关。这位王爷很少出京,塞外风光,使他非常兴奋。于是,抛开了差官,飞马狩猎。谁知碰上金钱豹,若不是佘夫人三箭,几乎断送了他的性命!佘夫人拜见王爷。国家事大,不能去云府相亲了。只好让老管家杨洪去加以解释,约定改日再会。然后请王爷下山,并令八姐、九妹过来施礼。这是八姐、九妹正和那个砍柴的小姑娘唠的亲热:“嘻嘻,你年龄不大,胆量可不小,怎么敢和金钱豹叫号呀?”小姑娘十分豪爽:“二位小姐,我跟它叫号,它也吃我,我给它磕头,它也吃我。反正得让它吃,何不硬气点儿!”“好!你叫什么名字?上山做什么来了?”“我姓李,没大名。因为跑得最快,乡亲们说我好像一阵风,所以小名叫‘阵风’。爹死的早,娘又没啦,全靠邻居们给安葬的。我没法报答,所以每天给大伙砍一捆柴禾,算是点心意。”小姑娘毕竟天真,她见二位小姐愿意听,话就越说越多,“我不但跑得快,劲头还足。你们看看,我专砍粗树根,不砍柴禾苗。粗树根虽然砍着费劲,可是禁烧,几根就能做熟饭……”“哈哈。”八姐、九妹忍俊不住,“小姑娘,这些树根虽然禁烧,它却太湿了,不爱起火呀。”“小姐们不懂,要说烧火,我可是内行。因为我气力足。我家有根烧火棍,不知道传了几辈子,净重四十斤,听说是什么娃娃铁的,挺值钱呢。不论多湿的柴禾,只要我这根烧火棍一吹,保证火苗旺……”八姐、九妹对她十分喜爱:“小姑娘,你既然无依无靠,就到我家去烧火吧。也省得你满山乱跑。你愿意吗?”“愿意倒是愿意,可是乡亲们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完呢。”“帮你埋葬父母的,一共有几家?”“九家。”“每家给他们十两银子,你看行吗?”“十两银子?”小姑娘眼睛睁的老大。“哎呀,那得买多少柴禾呀。二位小姐真是大好人,我愿意给你家烧火去。”小姑娘也不问主人姓名,跪下就磕头。八姐、九妹令人拿着银子,跟小姑娘一道回家。一来向邻居辞行,二来去取那根四是斤重的烧火棍。从此,小姑娘盛了杨府烧火丫头。
她原名“阵风”终究不雅,如今奴随主姓,改名杨排风。她确实力大无穷,又十分伶俐。烧火之余,也跟主人学上几招。真是天生的练武材料,没过几年,功夫竟超过了八姐、九妹。到后来,大帅杨延昭挂印扫北时,杨排风曾用烧火棍击败了大将军焦赞,被皇上加封为前部大先锋。总算替那些当丫鬟的扬眉吐气了。据说,各行各业都供“祖师爷”;唯有天下当丫鬟的却供“祖师奶奶”。这位“祖师奶奶”就是杨排风。这事究竟真假?还让专家去考证吧。笑话少讲,故事多说。在表理光王赵光美,他在佘氏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居庸关。杨继业闻讯,连忙出城接驾。众人来到帅虎堂,赵光美宣读圣旨。然后笑道:“杨令公,五台山护驾,非你莫属。本王原先以为,只有你才是大英雄。谁知你夫人也是一位巾帼豪杰。唉,若不是她来救驾,本王性命休矣。”
“王爷过奖了。”“绝非过奖。待来日见到天子,本王如实上奏,一定替夫人请下封诰。”“臣,愧不敢当。”杨继业又传来居庸关元帅柴荣芳以及诸家小将,一同参拜理王。理王大喜,当即要调两员小将协助自己工作。杨令公便委派五郎杨延德与柴干跟随王爷。当夜无话,次日清晨,理王带着众人回归五台山去了。送走理王,杨令公对柴荣芳说道:“老哥哥,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距离皇上朝圣,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咱们得做好准备。九关兵马,还要强化训练,各营各哨的头目,也需做些调整。依我之见,陈琳、柴干他们十几个小弟兄已经长大成人了,理该委以重任。先让他们做中军吧,待我禀明皇帝后,另行加封。”“大帅想得很周到,我完全赞同。”所谓“中军”,并不是官职,而是公差。用现代化来说,等于勤务兵、私人秘书一类。因为杨继业并没有封官的权力,只好让他们做中军。可是中军与中军不同,九关大帅的中军,地位相当高了。别说那些伍长、哨长,就算千总、把总、游击、守备,对他们也得毕恭毕敬。“宰相门前七品官”,正是这个道理。杨令公又道:“老哥哥,皇上让我去五台山护驾,我走之后,九关重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你要多多操劳,切莫轻心呀。”“嗐!”柴荣芳一声苦笑,“大帅,像我这把年纪,还能担什么重任?只盼你快去快回,九关离不开你呀。”“老哥哥过谦了。”二人谈罢军情,天已傍晚。柴荣芳告辞,回归自己的帅府。刚一进门,差人禀告:“帅爷,城西云老爷等您半天了,看样好像有事。”“知道了。”柴荣芳奔往书房。
果然,他结盟拜弟云钟飞正等的着急:“大哥,你怎么才回来?”“杨令公与我商量军务。贤弟,让你久等了。莫非有什么急事吗?”云钟飞面色挺难看:“大哥,命中只有八升米,千万别求一抖粮。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那丫头云秀英给你儿子柴干。可是你,你偏偏把她介绍给杨家将。人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名望?能瞧得起咱们吗?这回可倒好,会亲酒准备了好几天,我那一百岁的老爹腰都站疼了,结果如何?人家派去个总管杨洪,说什么主人有事不来了,得,我们白忙活了。老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姑娘给不出去了,丢人不?”“哈哈,贤弟呀,你千万别上火,这事可怪不得杨家将。”“怪我?”云钟飞气头更大了。“这……”柴荣芳沉思了一会儿,“贤弟,国家重大机密,我本来不该告诉你。可是,话不说透,误会难消。那天,佘夫人却是带着两个女儿去提亲,谁知途中碰上理王千岁。理王传旨:皇帝要在三月十八朝拜五台山地藏寺,命令杨继业上山护驾。这是天大的事情,比相亲重要百倍。贤弟是个明白人,你说杨家得先顾哪头啊?”“原来如此。那,那杨洪怎么不讲明白?”柴荣芳哭笑不得:“由于五台山与辽国近在咫尺,所以皇帝驾临,是万分机密的事情。就连杨令公离开九关上山护驾的事,也决对不准外传。这两条消息若被辽国得去一条,他们就有可能采取行动。贤弟呀,杨洪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管,别说他不知道内情,即便知道,吓死他,他也不敢吐露半句!”“嘿嘿,怪我性子太急了。”云钟飞满脸傻笑,“我说呢,杨家将不是那种势利小人。”“贤弟,刚才那番话,你可要守口如瓶啊。”“大哥放心,我哪敢外传。”云钟飞在柴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返回西郊。云家住的这座山庄叫“野鹤堡”,暗喻“野鹤闲云”之意。庄头有个茶棚,既卖茶点,又卖些小酒菜。由于仅靠南北大路,生意还算兴隆。这时,店伙计正在门前照料。他一见云钟飞,连忙上前:“云大爷,您快进去看看吧。您家老太爷大概喝醉了,骂骂咧咧,谁也劝不住。一百多岁的人了,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可承担不起。”“多谢。”云钟飞走进茶棚,果然见他老爹坐在中间,红头涨脸,说三道四,“爹,您怎么自己出来喝酒呀?快跟我回家吧。”“我偏不回家,我要在这等着杨家将接媳妇呢!”老爷子说醉话,也是抒发内心的怨气。云钟飞无奈,只得凑到老爹耳朵边说:“这事不怪杨家将,因为……”老头耳朵聋,说话大嗓门:“什么?你说什么?朝廷要来……”云钟飞吓坏了,连忙伸手去堵住他爹的嘴。这下子更坏了。老头一百多岁,又喝了几口酒,本来气就不够用的,这一堵嘴,当时就昏死过去。
云钟飞大惊:“爹,爹,快醒醒!”这时,茶座里站起一人。这个人二十多岁,五官清俊,文质彬彬。穿着一件蓝衫,身后背着一个包裹,看样是个读书人。他上前摸了摸老头的脉搏,说道:“不要紧,缓一会儿就会苏醒。但是,得吃几天顺气汤,冲冲淤血。”先生,我们这山村荒野哪有名医,还得求您救命。脉金一定重谢。“严重了。”读书人并不推辞。他让伙计找了几个闲汉,将老头抬回家中。果然是妙手回春,三推四拿,老头渐渐醒来。云钟飞万分感激:“先生真是高手。请问尊姓大名,在下何处恭喜?”“在下姓王,读书人,略通医道。今日路过此地,准备进京赶考……”“可得好好谢谢您。您说得顺气汤……”“我马上开药方,请你派人去抓药。”几副药下去,老头果然康复了。云钟飞把王举子当成神仙。七八天后,二人竟成了好友。“云庄主,”王举人轻轻摇头,“你以后可得切忌急躁呀!为什么要堵老人家的嘴呀?”“这……嗐,你是我家救命恩人,又是一走一过的赶考举子,我对你实话实说也不要紧。不过,你可不能外传呀。”云钟飞是个诚实人,他把柴荣芳的那些话,都转告了王举子。王举子听了并不在意,好像此时与己无关。又过了两天,他告辞而去。看官,你当这个王举子是谁?他正是辽国名将王伯仁之子、萧皇后的御儿干殿下,姓王名强字钦若,别名赫黑律。当年,他的生父王伯仁曾奉命劫夺五凤冠,后来一怒之下,带着夫人吴玉苹远走他乡。王强在辽宫长大,喜文不喜武,如今已是着名才子。他向萧后毛遂自荐,深入到宋地刺探军情。也是天缘凑巧,果然被他摸到了重要机密。却说辽景宗和萧皇后,听罢王强的禀报,喜从天降。立即传下圣旨,委派旦利部落酋长红模翰率领两千轻骑兵,日夜加紧操练,并要求他们务必在三月十八之前绕进五台山。作战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劫杀宋太宗,致使天朝举国混乱!天朝混乱,辽邦就有机可乘了。话分两头,不说红模翰训练兵马,单表大宋太宗皇帝。他在京都开封府过罢新年,正月初九御驾启程。朝中留下来东平王高怀德、汝南王郑印辅佐太子赵恒执政,并令八贤王赵德芳与自己同行。要说天子出朝,本该地动山摇。可是此行机密,什么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全免了。各州城府县也免参免见。执事道队不算很多,一律驾驭快马,直奔五台山。这样一来,途中很少耽搁,形成也很快。三月上旬便到达了目的地。五台山果然壮观,山峦起伏,五峰高耸。哪五峰?东台望海峰、西台挂月峰、南台锦绣峰、北台叶斗峰、中台翠岩峰。五峰之外称为“台外”,五峰之内称为“台内”。台内有座小城名叫台怀镇,青山绿水,景色如画。现在正是初春季节,嫩柳吐绿,百草萌芽,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皇帝行宫安排在龙泉寺内。这座大寺内。这座大寺修在九龙港南坡,寺旁有一眼山泉,清冽甘美,唤作“龙泉”。大寺门前有“达山门”,汉白玉台阶一百单八蹬。寺内楼台殿阁,雕梁画栋,处处玲珑剔透,一尘不染。太宗皇帝越看越高兴,扭头对赵光美笑道:“理王,你这个前部钦差当得很好,朕要为你记一大功。”“万岁过奖了。”赵光美连忙谦让,“臣办事无能,不过指手画脚。具体事宜,全靠我请来的两个帮手。这二位小将,确实出类拔萃呀。”
“噢!你从哪里请来的帮手?”“一个是杨继业的五郎杨延德,一个是柴荣芳的公子柴干。这二人办事稳重,井井有条。尤其是那个杨五郎,忠朴憨厚,人才难得呀。”“他们现在哪里?”“外臣无职,不敢见架。”“传他们罗汉堂进见。”太宗在理王的陪同下,步向罗汉堂。老哥俩边走边唠,理王把深山遇豹、佘夫人救驾、边关所见、诸小将神威,一一禀明皇帝。皇帝大喜:“理王,照你所述,杨令公的妻儿皆尽英雄。尤其是那位佘夫人,竟能三箭射死金钱豹,救你性命,她的功劳不小呀。”“万岁,臣愿替佘夫人讨封。”“当然要封。不仅对她,就连那些小将,也该有职有官,为国报效呀。这才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故人呀。”五郎杨延德和柴干奉旨进见:“参拜万岁,万万岁。”“平身。”太宗打量着二员小将。柴干虽然英武,却不如杨五郎。只见杨五郎浓眉阔目,虎背熊腰。一团慈善像,却又透着煞气。皇帝连连点头,笑着往旁边一指:“理王,你看这个杨五郎像不像伏虎罗汉?”原来,罗汉堂中十八罗汉各有金身,伏虎罗汉离杨五郎最近。理王仔细观察,发现他俩确实酷似。于是灵机一动:“杨延德,万岁金口玉言,封你为伏虎罗汉,你还不谢恩?”“这,多谢万岁。”杨五郎再次跪拜。皇帝大笑:“哈哈,理王呀理王,佘夫人救你一条性命,你用朕的封诰送人情了。”“臣不敢。”理王也笑了起来,“万岁,这罗汉是几品官呀?将来吏部好放发饷银。”“就按男爵待遇吧。杨延德,你要好自为之,报效国家。你父亲几时上山呀?”“臣父未接到圣旨,不敢擅离职守。”“嗯,朕就派你为传旨官,令杨继业立刻上山护驾。”“遵旨。”杨五郎领命而去。宋太宗在龙泉寺休息了几天,眨眼就是三月十八。清晨,他在八贤王赵德芳、理王赵光美等人的陪同下,更换衣巾,准备香烛,启驾地藏寺。地藏寺在台怀镇北侧,距龙泉寺三十余里。君臣们缓缰而行,卫队后面跟随。由于是秘密行动,场面并不是很壮观。他们走出二十余里,眼前闪出一条小河。这条河起源于山泉水,由上而下,清澈见底。理王赵光美早来了几天,自然充作向导:“万岁,八千岁,你们看这条河多美呀,它的名字更美。听说叫‘天波溪’,天上的波浪洒向人间。过了天波溪,就能看见地藏寺了,那里的起居,臣也早有安排。”说着,他率先提马向东,那里搭着一道便桥。过了便桥,地藏寺果然展现。这里是另一番世界。论气魄、论精巧都比龙泉寺更高一一筹。
它是五台山五大禅处之首,寺内共有大殿六百余间,巍峨林立,佛光笼罩。尤其是那三间正殿,俗称“铜殿”,屋顶是用黄铜铸造,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太宗看罢,不由叹道:“真是巧夺天工,人间罕见也!”寺中主持是为得道高僧,法名拂尘。他乃京师大相国寺主持了然的师叔。皇帝进香还愿之事,当然不能瞒着他。长老已将佛堂打扫干净,自己换上新袈裟,寺外接驾:“弥陀佛,老僧拂尘,参见陛下。”“高僧免礼。”太宗摆了摆手,跟随长老步入正殿。殿内很清静,闲杂的香客,早在三天前就撵走了。只见大殿正面,供的是西天佛祖如来的金身。栩栩如生,高有丈余。皇帝亲手将香烛摆上条案,然后跪上蒲团,嘴里念念有词,一阵祷告。由于声音极低,左右都听不清楚。编书人替他声明:佛爷保佑我永做江山,子子孙孙万年不断。千万别再让我做梦了,多活了几十年,我捐献五千两黄金……这番祷告,无非是解心疑。皇上既然迷信,咱也就不必劝他了。反正国库里有的是钱,五千两黄金,他愿掏就掏吧。拜佛完毕,天已过午。拂尘长老准备了素饭,请皇上和王公们进餐。饭后,太宗传旨,各有封赏。直闹腾到傍晚时节,才起驾回龙泉寺。常言说“心到佛知”,太宗降香之后,可能是精神上解脱了,便觉得轻松愉快。他在途中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又到了天波溪。突然,丛林中人喊马叫,窜出一支队伍。为首者四十多岁,穿青挂皂,好像半截黑塔。他大喝一声:“宋国昏君,哪里走!”说着,手握狼牙棒,飞马扑来。书中交代,这人正是旦利部落酋长红模翰。他已经上山两天了,却摸不准宋皇的行踪。直到今天中午,他听见几个香客抱怨:“真是不讲理,地藏寺佛爷也势利眼,什么大官呀,让他拜佛,却撵咱们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模翰早已料到八九。于是,他才把人马埋伏在天波溪附近的丛林中,准备阻劫宋皇的归路。其实,他并不认识宋太宗,可是从这几个人的气质、言谈中分析,决不会有错。为此,他才手举狼牙棒,跃马上前。跟在后边的侍卫们早就吓傻了,有两个忠君的上前护驾,红模翰大棒一扫,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看官若问,皇上会死吗?放心,皇上死了,这部书就没法往下编了。恰在此时,小河南岸飞来一支狼牙箭,这箭可真叫准,正中红模翰肩头。随着利剑,飞来一哨人马,前边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将领,为首者正是杨令公。你看他一提丝缰,带动赤炭宝马,马跃天波溪,不偏不斜,恰恰立在红模翰的对面:“番贼,死期已到,拿命来!”
第15章 地藏寺皇帝参佛祖 天波溪令公救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