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杨家将九代英雄传之八:《杨金豹下山》>第8章 二友庄主改装避祸 杨家众妇被围潼关

第8章 二友庄主改装避祸 杨家众妇被围潼关

且说潼关副帅郭金朋肩膀被陆云娘大刀砍伤。他眼看一败涂地,囚车要丢,所以想趁大家混乱之际,飞马往囚车前去杀王兰英和杨开胜。陆云娘战斗验经丰富,她见韩金朋虽然中伤,却不落荒逃走,而是奔囚车跑去,就知道他的用意。于是从背后拔出她的小宝剑,高喊:“郭金朋休要撒野,看我的飞剑到了!”郭金朋刚刚跑到贼兵官兵包围囚车处,忽听身后金刃劈风之声来到,急忙往旁边一领马头,想躲过陆云娘的飞剑。他哪知道陆云娘打出飞剑之时,往右偏了一尺,郭金朋往右一拨马头,飞剑正好歪打正着打在他的左肋。这位副元帅也顾不得去杀王兰英了,不得不落荒而逃。剩下的喽兵,官兵,虽然人多,二友庄的庄主陈平、石槐,还有他们的儿子、女儿陈志坚、石金玉,骑战马冲入敌兵群中,一阵砍杀,喽兵和官兵发一声喊,俱都逃命去了。两辆囚车扔在了当地。陆云娘和杨金豹这时也已赶到,大家一顿刀斧,把囚车劈开,将六奶奶王兰英和杨开胜救了出来。陆云娘首先上前给六奶奶跪下磕头。六奶奶乃是她的老奶奶婆。但是时隔十多年,陆云娘又是道家打扮,王兰英未能相识,说:“这位道长,不要客气。”陆云娘站起来后,说:“老奶奶,您不认识我了?我乃世瀚之妻陆云娘。”王兰英听了,急忙上前抱住,说:“云娘,是你!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想得我们好苦!”陆云娘说:“提起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详细向您禀报。金豹!过来,见过六祖奶奶!”杨金豹急忙翻身下马,跪下给王兰英磕头。王兰英拉住杨金豹的手,左看右看,问:“你怎么也是道家打扮?你师父是谁?”杨金豹说:“我师父名叫长眉道长李长庚!”这时无暇多问,二友庄的两位庄主和小俩口都上前见过。杨开胜也给陆云娘等人施过礼。陈平说:“青云道长,你领六奶奶等人先回二友庄去,我和石槐兄弟去把独龙寨烧毁,免得以后又有贼人在那里落草。”
又命陈志坚小俩口先厨庄去,接待王兰英等人。陈平吩咐完毕,和石槐去烧毁独龙寨不提。且说陆云娘陪同王兰英等人回到二友庄,石金玉忙请六奶奶到她房中休息。陆云娘在旁陪伴。杨开胜另由陈志坚、杨金豹陪同,安顿下来。陆云娘这才把她还愿丢子之事,向王兰英诉说明白。又说自己无脸回雁门关和汴梁去,在外边游逛了十几年,到处寻找杨金豹。好在,天可怜见,就在今天见到金豹,母子才得团圆。只是世瀚已在雁门关病故。夫妻未得相见,实乃憾事。说着又把长眉道长怎么救走金豹,怎么传他武艺,怎么领他下山,(奇*书*网^。^整*理*提*供)希图凭他带的一只玲珑玉镯,寻找到亲人。这真是无巧不巧,她又把今天金豹在战场上救了自己,自己跟踪金豹,得见长眉道长,母子相认的事又说了一遍。王兰英听了,也为这悲欢离合动容。这真是:说到悲时,两个人共同流泪;说到欢时,两个人又共同高兴。同时,两个人又都为杨金豹遇到名师,学得一身文武艺业,万分高兴。第二天,陈平、石槐把王兰英,陆云娘请了出来,共同商量今后怎么办?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一致认为:二友庄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郭金朋押送囚车,让二友庄的人给抢劫了去,他肯定要回去向他兄长郭大朋说明白,二人必然奏报朝廷。
朝廷自然不能不闻不问,必然要派大兵前来攻打二友庄。那时二友庄必然为大军所毁。所以二友庄的人,必须马上改装埋名,逃往他乡,免受大军荼毒。商量到后来,决定陆云娘带同杨金豹前去吉祥镇,会见佘太君。由于陆云娘母子十几年没有音讯,现在母子团圆,杨金豹又已学成文武艺,会见了老太君,大家一定非常高兴。只是会见时,不要提及抢劫囚车之事,免得朝廷查问,把老太君陷入为难境地。其余之人,俱都改装更名,离开二友庄,尾随佘太君全家之后,回归西宁。大家商定之后,陆云娘和杨金豹俱都脱去道装,改着便服。杨开胜和杨金豹从小在一起玩要,后来分开,这次重见,两个人非常要好。别看一个黑,一个白,一个粗,一个细,两个人在一起谈论武艺和各种事情,非常投机。现在陆云娘和杨金豹要到吉祥镇去,他们刚刚相见,就要分手,真是难解难分。后来杨开胜提出来要和陆云娘母子一起到吉祥镇去,大家拦阻,杨开胜就再没有提起。陆云娘和杨金豹动身之后,陈平,石魄两家改装成官府人家,到西边凤翔府去上任。王兰英女扮男装,她天生男相,扮起来特别象,假作是镖行保镖人员。他们在陆云娘母子动身后不久,收拾了家中细软,把家人俱都遣散,让庄丁也都到外边去躲避一时,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回来。二友庄这么一个大庄村,眨眼之间就走了个空。且说陈平等人有的坐车,有的骑马。王兰英乃武将出身,又扮作保镖人员,自然骑马。他们为杨开胜鞴了一匹马,也让他扮作保镖人员。但是,等到出发之时,再找杨开胜,却是踪迹皆无,把陈平急得在二友庄里里外外寻找。王兰英把杨开胜从小看大的,知道他的脾性,告诉陈平说:“陈庄主,不要找了,他一定是偷偷地追赶金豹去了。”陈平听了,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寻找,就带着车马,离开了二友庄,缓缓向西进发不提。且说陆云娘母子已经还俗,穿了俗家衣服。
陆云娘是妇女打扮,杨金豹穿了陈志坚的衣服,两个人都另有一个铠甲包,准备打仗时穿用。他们离独龙山口,往西进发,走了二,三十里地,来到了张家镇。镇中央有个酒楼叫张家酒楼。母子二人一商量,就上了洒楼,打算吃了午饭再走。陆云娘母子刚刚上了张家洒楼,后边就来了一个象煤炭似的黑脸大汉。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开胜。他从二友庄偷偷跑了出来,要追赶陆云娘和杨金豹。他虽然追上了,却没有上前相见。他是害怕陆云娘把他撵回去,所以就老远地在后边跟着。来到张家镇张家酒楼,陆云娘母子下马把马拴在门前,进了酒楼。杨开胜跟着就到了,他也下马,把马捡在门前,要进酒楼,但又想我别让金豹他们看见,这门前有洒楼搭的棚子,我就在这棚子里找个座头,吃喝点得了。杨开胜在酒楼门前棚子里坐下之后,跑堂的过来摆下吃碟,问他要吃什么?杨开胜先是逃难,后是坐囚车,很久没有大吃大喝了,所以就要酒要肉,大吃大喝起来。杨开胜正吃得高兴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黑大个,比杨开胜还黑,比杨开胜还高大。他来到酒楼门前,也下马把马拴在门前,进门上楼,挨着陆云娘和杨金豹的一副座头,坐了下来。呼喊:“跑堂的,过来!”跑堂的赶快过来,把桌子抹了抹,说:“客爷,您吃什么饭?喝什么酒?”黑大个把眼珠子一瞪,说:“什么快吃什么,我有事,吃完饭还要赶路。”跑堂的说:“您要快,那就吃现成的。”黑大个说:“什么现成的?”跑堂的说:“有蒸好的包子。”黑大个说:“好,就吃包子。”跑堂的说:“大爷!您要多少?”黑大个说:“多少?吃饱了算。另外,再来一坛子好酒,五斤熟牛肉。”跑堂的一听,心说:这可真是个大肚汉。工夫不大,跑堂的给他端来一大笼屉包子,足有六十多个。又给他捧来一坛子酒,两大盘子熟牛内。黑大个拿起坛子,往大碗里倒了一碗酒,两口就喝干了。抓起熟牛肉,填到嘴里,大吃大嚼起来。吃着喝着,嫌不过瘾,于是两手捧起了酒坛子,
“咚、咚、咚”,一口气喝了半坛子。眨眼问一坛子酒,五斤熟牛肉,吃喝完了。
把酒坛子往旁边一推,端过来笼屉,就开始吃包子。左右开弓,一手一只包子,两口一个,一会的工夫,一笼屉包子就让他消灭了。这个黑大个一抹嘴,说了一声:“将就了吧,还得赶路。要没事再吃他一笼屉。”杨金豹在旁边看着,心说:这个人可真能吃。他这一顿,我一天也吃不完。这时,又听那位黑大个说:“跑堂的,你们这里的包子真不错,下次还到你们这里吃。”说完,拿起他的小包袱,迈腿就要走。路堂的一看,心说;这位爷吃完就走,也不问问价钱。忙说:“客爷,您先等会走吧!”黑大个说:“干什么?”跑堂的说:“您吃饱了,喝足了!钱还投给怎么就要走呀?”黑大个说:“啊哟,你看我这个记性,吃饱喝足,怎么就忘了给钱呢,跑堂的,多少钱?”跑堂的说:“一两二钱银子。”黑大个说:“不贵!不贵!给你二两银子,不用找了,那八饯给小费了!”跑堂的说:“那好呀,我先谢谢啦!”黑大个把手伸封腰里去掏银子,谁知道他的大手伸到腰里就不伸出来啦。为什么?他腰里分文皆无。跑堂的看出有点异样,说:“客爷!您把银子赏下来吧!”黑大个只好把手甩了甩,说:“跑堂的,真对不起,我出门慌速,忘记了带钱。这样吧,你先给我记到帐上,过三两天我准来还帐。”跑堂的说:“天阴下雨你不知道,腰里有钱没钱,你不知道?你这不是骗吃骗喝吗?不行,今天没有钱,你就别想走!”他们这里一吵嚷,掌柜的,管帐的,还有别的跑堂的,过来六七个,把黑大个就围在了当中。黑大个一看,说:“怎么着,要打架呀?好!好!大爷我就爱打架。”说着从桌旁操起了他带的一根铁棍,往当地一站。这时,杨金豹站了起来,说:“这位大哥息怒,众位掌柜的也请散一散。这位大哥一时忘了带钱也是常情。这样吧!他该付多少钱,在下替他付了吧!”掌柜的当然不愿意惹事,听说有人代付饭钱,自然求之不得,忙冲杨金豹一拱手,说:“这位客爷解囊相助,那敢情好。”他冲跑堂的、管帐的说:“散开!散开,待会请这位爷台一块付帐,”那个黑大个并不是成心白吃,他有点憨傻,杨金豹替他解了围,他不会客气,只说:“嘿嘿,小兄弟你真好,下回咱们还在一起吃饭。”杨金豹自然不和他一般见识,忙向他拱拱手说:“这位大哥有事快赶路吧j”黑大个说:“你给钱,我可走了。”杨金豹说:“请吧!”黑大个拿着小包袱,扛着镔铁棍,下楼出了张家酒楼大门。
他本要去牵自己的马,一扭脸却瞧见了杨金豹的大白马,他很识马的好坏,说:“我去搬救兵,越快越好。这匹大白马比我的马快,我借这马骑一骑吧!”他也不同这马是谁的,人家借不借给他,过去就解大白马的缰绳。杨开胜在门前棚子里吃喝,黑大个的行动,他自然看在了眼里,忙说:“呔!那个黑大个,你干什么?”黑大个说:“嘿嘿!借马骑骑。”杨开胜也不是个善茬,从棚子里边出来,过来一推黑大个:“借马?你跟谁说了?”黑大个说:“怎么?借马还得和人说?我有事,耽误了大事你负责?”杨开胜说:“你这不是借马,是偷马!赶快给我滚开!”黑大个说:“你这个黑小子不讲理。我是借马,谁偷马啦!”说着就要去解缰绳。杨开胜的个子比黑大个矮,就往上一蹦,伸拳就打,说:“好小子,看拳!”黑大个往旁边一闪身,说:“黑小子!你还想动手打架!来来来。爷爷就爱打架!”说着也是一拳冲杨开胜打来。杨开胜说:“巧啦!你爱打架,爷爷更爱打架。”杨开胜在杨府学的武艺,自然要比这个黑大个高明,他往旁边一躲,甩手一叼黑大个的手腕子,往前一带,脚下一腿,就把黑大个绊倒,然后一抬脚,踏在黑大个身上,伸拳就打。那个黑大个皮糙肉厚,打几拳满不在乎。他在地下躺着,直嚷:“喂,黑哥们,别打了,你把我打坏了不要紧,可就耽误了佘太君的大事了!”杨开胜一听佘太君三个字,举起来的大拳头停在半空,问:“你说什么?”
黑大个说:“咱们可说明白,我可不怕你打,我是怕耽误了佘太君……”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他爹不让他说,于是:“嘿嘿!俺爹不让我说。”杨开胜抬起了脚:说:“哥儿们!起来!你说说是怎么同事?”黑大个说:“俺爹不让说,怎么办?”杨开胜说:“你说吧,我不告诉你爹。”黑大个不善言词,颠三倒四,说了半天,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杨彩凤女扮男装去截囚车,八姐、九妹撒了个谎,骗得佘太君在吉祥镇又住了一天。当天晚上,杨彩凤没有回来,八姐、九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吉祥镇客店之中,提心吊胆,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以后,杨彩凤骑马回来,把详细情况告诉了八姐、九妹。八姐、九妹听说陆云娘在独龙山里,她们母女已经相会,都甚为高兴。但现在这个消息还不能告诉佘太君,因为杨彩凤回来时,囚车还没有截下,王兰英还没有救出来。现在杨彩凤既然回来,就想禀明太君,全家启程。谁知就在刚要动身之际,突然来了五百官兵把店包围,一员大将要见佘太君。这员大将不是别人,乃是潼关大帅郭大朋。其实郭大朋还不知道他弟弟郭金朋押解囚车,在独龙山被阻,他到这里来是由于另外原因。前文书表过;京师汴梁的刘恒和刘化派了刘化家的两个护院教师姚天栋和姚天震,带了五十名家将,在佘太君全家离朝之后,暗地追杀老太君。他们到了吉祥镇后,知道杨家众寡妇本领高强,没有敢下手。后来姚天栋、姚天震这哥儿俩一合计,说:“咱们不要逞能,还是借刀杀人的好。”怎么借刀?这哥儿俩更坏,他们没有动手,却连夜赶封潼关,给潼关大帅郭大朋送了个信。这郭大朋和老杨家有仇,现在听说太君辞朝,要回西宁,就想趁火打劫。
当时点了五百军兵,赶到吉祥镇,命军兵先把店房包围,然后郭大朋进到店房之内,拜见佘太君。他甜言蜜语,说老太君德高望重,如今辞朝回家,路过潼关,特来恭请太君全家到潼关住上几天,歇歇乏,然后再动身出关。佘太君不知道其中藏有阴谋,她一来见郭大朋说得殷切,二来回西宁,潼关是必由之路,顺便到潼关休息一两天也无不可,所以就答应了。郭大朋把杨家全家迎进潼关,把她们安排到金亭馆驿居住。依着郭大朋的主意,当天晚上就要兵围金亭馆驿,杀害太君全家。潼关有个文官刺史张廷璧,和郭大朋相交甚厚,郭大朋勾结朝臣,图谋不轨的事也不瞒他。但这个张廷壁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杨家辈辈忠良,而且对他祖上有恩,所以他对郭大朋要杀害杨家,很不赞成。但,他是文官,没有兵权,也不会武艺,怎么办呢?后来,他想了一个主意,对郭大朋说:“大帅!对老杨家今天可不能动手。”郭大朋说:“为什么?”张廷璧说:“您忘了,磨盘山刘文灿大王前者来信说:就在这三两天内要到潼关来见大帅,说有要事相商,不如等刘文灿大王到来,听听他的意见,那时再杀。这样,刘文灿大王见大帅看得重他,将来对大帅必有好处。”郭大朋一听,连说:“好主意!好主意!”所以,当天晚上就没有动手,而派出军兵,暗地把金亭馆驿监视起来。张廷璧见缓兵之计,已经奏效,回家之后,忙把他的儿子张桐叫来。他儿子今年二十来岁,长得黑如煤炭,五大三粗,有一把子力气,也曾经请师学过一些武艺,人送外号叫跳涧虎。他憨头憨脑。他来到张廷璧面前,说:“爹,叫我有啥事?”张廷璧说:“孩子!现在有一件重要事情,要你去办。”
张桐说:“啥事?”张廷壁说:“咱朝有个杨家将你知道吗?”张桐说:“知道!”张廷璧说:“杨家将有个佘太君你知道吗?”张桐说:“知道!”张廷璧说:“现在佘太君一家让郭大朋骗到潼关,郭大朋要杀她们全家!”张桐说:“那我去把郭大朋杀了吧!”张廷璧说:“不许你胡说。现在让你马上起身到天景关去找你叔叔张廷显,告诉他这件事,叫他马上带兵到潼关解救佘太君全家。你听明白没有?”张桐说:“听明白了!”张廷璧说:“这话可不能告诉别人,一定见到你叔叔再说。”张桐说:“我知道!”原来张廷壁的弟弟张廷显是天景关的大帅,他使一条镔铁枪,武艺高强。他原来也在杨家将手下当过将官,所以张廷壁让儿子去找他。谁知道这个憨头憨脑的张桐,净顾快啦,出门时忘了带钱,所以才闹出这场笑话。杨开胜和张桐正在说话,在楼上吃饭的陆云娘和杨金豹已经发觉。杨金豹下楼,看见杨开胜,位问:“你怎么到这里来啦?”杨开胜说:“公子爷!咱们俩从小在一块,以前是你丢了,投处找你;现在你回来啦,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所以,我就偷着来了。”正在他们说话,忽然来了一大批马匹车辆。原来是王兰英、陈平、石槐和他们的儿女带看细软之物,弃家躲难,来到这里。陈志坚眼尖,老远就看见杨开胜和一个黑大个打架、说话。等他们来到张家酒楼门前,各自下马,陈平上前和杨金豹、杨开胜相见,问清情由,一想:这可不是小事,须当很好地计议一番。于是和杨金豹说:“你去把令堂请下楼来,咱们商量如何处理。”陆云娘下楼,大家相见之后,商量好暂且住在张家酒楼兼营的客店之中,再行商量对策。这时黑大个张桐有点纳闷,不知这一帮人是干什么的?忙问杨开胜:“黑哥儿们!你们是千什么的?”杨开胜用手一指陆云娘,说:“你看见了吗?这位是已故边关大帅杨世瀚的夫人陆云娘。”
又用手一指杨金豹,说:“这是她的公子杨金豹。他是佘太君的重孙子。还有帮位女扮男装的就是六奶奶王兰英。”张桐一昕,高兴得蹦起多高,说:“黑哥儿们!这一回咱们还打对啦,要不打还和你们错过了。我告诉你,我爹可说了,潼关大帅郭大朋要杀害佘太君一家,体们可得快点去,晚了可就赶不及了!”这天他们住下之后,陈平把那个黑大个张桐叫来,说:
“这位兄弟!你不是要到天景关去请你叔叔吗?”张桐说:“是呀!”陈平说:“兄弟!我们这些人马就到潼关去,只恐怕我们不是郭大朋的对手,所以你还得去送你的信,请你叔叔赶快发兵到潼关来。你看怎么样?”张桐说:“哎!那我马上就去。”张桐走后,杨金豹说,“六奶奶!妈妈!陈叔!石叔!我看咱们别在这里住了,赶快到潼关去救我奶奶和老奶奶她们吧!”陆云娘说:“孩子!不要性急,这可需要慎重!你想:现在太君和你那些奶奶们全家都在郭大朋手里,倘若一个处理不当,她们全有性命之忧。”“再者说:郭大朋,不光武艺高强,他手下还有一帮雄兵强将,而且潼关自古以来,就是一夫把关,万夫莫入的险要关口。何况这个郭大朋还和磨盘山大王刘文灿、麒麟峪的李龙、李虎都有勾结。现在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就要攻进潼关,恐怕不太容易。就是攻进去,谁能保证郭大朋不狗急跳墙,对佘太君全家下毒手。”陈平,石槐一听,知道陆云娘说的不假,也都有点挠头,不知如何才好。这时,扬开胜暗暗一拉杨金豹的衣服,扭头走出室外。
杨金豹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随后跟了出去。两个人来到无人之处,金豹说:“开胜!你叫我干什么?”杨开胜说:“公子爷!真投有想到,刚把六奶奶和我救了出来,又出现了这等大事,你说咱们怎么办?”杨金豹说:“我一时也没有主意,还是听六奶奶和我娘还有陈平庄主他们安排吧!”杨开胜说:“公子爷!这个事儿要让我说呀,好办!潼关大帅郭大朋算个啥,他手下的那些个将官,我也没有放在眼里。别看我杨开胜在杨府是个家将,可从小跟六奶奶练的武艺·这一条枪一匹马,我在潼关能杀他个三进三出!公子爷!我知道你比我的本事更大,这件事我要不告诉你,我怕我进潼关救了太君之后,你埋怨我没有叫你。所以把你招呼出来,告诉你一下。怎么样?公子爷,您去不去?你要和我一起去,那就更手拿把掐了。”杨金豹也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刚刚随师父下山,学了武艺也总是想露一露。听杨开胜这么一说,自然就动了心。说:“好!开胜!你说的有理。我和你一起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屋里去告诉我妈,好叫她们别操心。”杨开胜急忙伸手拉住了杨金豹说:“你等等吧,我的公子爷!这件事只能咱们自己偷着去,你要告诉月明侯她老人家,那你就别想去啦。公子爷!你要是害怕,你就别去,我自己去!”杨金豹一听,说:“什么?我害怕,我怕什么?走,我和你一块去。”两个人偷偷地拿出铠甲包,又到槽头牵了各自的坐骑,来到店房门外,披挂整齐各自上了战马,直奔潼关而去。潼关大帅郭大朋既把佘太君一家诓骗到潼关,当然就防守谨严,诚恐有杨家的人混入关中搭救杨家。所以潼关城头之上,旗幡招展,兵器明亮;潼关城门紧闭,吊桥高高吊起。杨开胜和杨金豹老远就看见城头上严阵以待的情景,他们离城还有二十来里地时,天色就黑了下来。扬金豹乘马边跑边说:“开胜!天黑了,咱们怎么办?”
杨开胜说:“是呀!天黑了,咱们又进不了关,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一宿,明天天亮以后,咱们就到关外叫阵!”杨金豹说:“好!依你!”二人向四周一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小村庄,两个人撒马就奔这个村庄而来。等他们来到庄里一看,这里既无商家买卖,也无客店饭馆;家家关门闭户,连个灯亮也没有。杨金豹埋怨杨开胜说:“都是你,要来打潼关,这倒好,这里连个店房也没有,咱们到哪去吃饭、睡觉。不吃饭睡觉,明天能打仗吗?”杨开胜说:“这好办。没有店房,咱们找个老百姓家去借宿,明天走时给他些银两不就行了吗?”杨金豹说:“好!也只好如此了!”两个人乘马来到村子东头,忽然发现这里有一片大宅院而且门前修有门楼,看这一家至少是个小康之家。扬开胜说:“这可找到地方了。这一家房子不坏,咱们借宿,他们不能拒绝。”二人下马之后,杨开胜上前轻轻拍门:“里边有人吗?开门!”他叫了几声,里边无人答话。杨开胜使劲拍了几下门,这一回就听有个人问话,声音显着凄惨。“谁呀!等着。”说着话,“咯啷”大门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农人。只见他头绾发髻,身穿黑色布衣,满脸愁容。他见站在门外的两个年轻人,都骑着战马,带着兵器,忙问:“二位将爷,你们要干什么?”
杨开胜忙说:“老丈!我们二人乃是走路的,错过了宿头,想在老丈家下借宿一晚,房金照付,不知可否?”老者看了看他们俩,打了个“唉”声,说:“二位爷台!老汉虽非富有,也颇小康,行人借宿,本是常有之事,只是今天却难以从命,还望二位莫要见怪,请到别家去吧!”杨开胜嘻嘻一笑,说:“老丈!你看天色已晚,今天你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别处我们是不去了。”老者仍然推辞。杨开胜说:“这样吧!你不留我们住,留我们吃顿饭这总可以吧!吃完我们就走。”老者被杨开胜磨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把他们让进家来,在院中把马拴好,又把他们让进上房。落座之后,老者说:“唉!要是往日,二位上门,我家有厨师可以备酒炒菜。今天家里无人,只有粗茶淡饭。请二位包涵。”杨开胜说:“老丈不要客气,有饭吃就行啊!”工夫不大,老者端来了家常便饭。二人饥不择食,端起碗就吃起来。杨开胜吃着饭,抬头一看,见那个老者坐在一旁,眼泪“扑答、扑答”往下直掉。杨开胜放下碗筷,说:“老丈,您老怎么啦?我们不会白吃,临走把饭钱给您留下。您就别哭了!”老者说:“唉!我哪能为这一点家常便饭流泪。你们二位只管多吃,临走也不要留钱。”杨金豹说:“那您为什么流泪呢?”老者说:“唉!二位总算和老汉有缘。你们这会来,还可以请你们吃一顿家常便饭,如果你们待会儿再来,恐怕连人也找不到了。”杨开胜说:“此话从何说起?”老者说:“唉!我们家短工、长工、婆子、丫鬟也有十来口人,现在我都把他们打发走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我的老伴,还有一个女儿。我在后屋备下了三份毒药酒,待会儿我们就要同饮毒酒,一并归阴。你们二位吃完饭就赶快走吧,不要受了连累。”杨开胜说:“我们不吃了,可也不能走。我们得同一问你们为什么要喝毒药酒。”要知为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