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前七国孙庞演义>第26章
再说庞涓至三更时候,来到后花园中,打点作法,猛然不见了草人,桌上密书、弓箭连祭物通没有了。庞涓十分惊讶,满地寻着,只见一堆灰在地上。庞涓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道:“古怪!花园中谁人进来?前后门俱是封锁好的,什么人把这物件通烧毁了,这事怎好?”次早,庞涓入朝启奏道:“臣该万死!摆下魇镇之物并一卷《七箭定喉书》,昨夜不知是谁潜入花园,放火通烧毁了。”魏王闻言大恼道:“这厮不堪重用,岂是栋梁之器,逐日胡言哄奏寡人,如今连书通说没了。”言未毕,各门头目报:“齐师今日攻势甚汹涌。”魏王对庞涓道:“你如今怎么说!”庞涓道:“不干臣事。这刀兵不是臣惹来的,都是主公自招其祸。”魏王道:“怎是我惹来的刀兵?”庞涓道:“主公当初在齐时节,许了齐王辟尘珠,不与潜回。今日兵端,实由兹招。如今主公要刀兵宁静,甚是不难。可修一道降表,将辟尘珠进与齐王,他自然取兵回去,我国立见太平。”
魏王被庞涓一片饰辞说没了主意,只得允奏,即时修下降表,取辟尘珠用金盘盛了,着徐甲赍送入齐。徐甲领旨出朝。
庞涓密地唤何茂才到府吩咐道:“请徐先生顺便替我带千两黄金买嘱邹太师,教他在齐王驾前善用一言,取回孙膑人马。”徐甲领命,遂自往齐邦。
孙膑在营中,屈指寻文,对鲁王道:“殿下,魏王差官进辟尘珠到我齐邦。庞涓将黄金千两买嘱邹太师,要他入见主公,取我兵回。”鲁王道:“既然如此,各门着人严守,但有人出城就教拿住,不放他去。”孙膑道:“这使不得。若进奉别国拿住不妨,进奉我国,拿住之时,朝廷知道,其罪非小。”鲁王依言不提。
且说徐甲出城,高叫:“齐兵让路,魏王差我入齐进奉。”众军士说进奉齐邦,并不阻挡,竟放徐甲去了。旬日之间,徐甲进临淄城,先到太师府求见邹太师。邹忌闻魏国使臣求见,忙请进,施礼坐下。邹忌问道:“先生何求?”徐甲道:“某乃魏使徐甲,主命差遣进辟尘珠并降表与齐王。外庞驸马有黄金千两送与太师,要求太师于齐王驾前委婉善用一言,取回孙膑人马,足征雅爱。”
邹忌看见千金,满面笑道:“驸马吩咐,敢不从命!厚礼权领,待明日先生进见齐王时,我从旁说几句话,彼兵必取回矣。”徐甲称谢,遂别太师出府,向驿中歇下。
次日,徐甲入朝进见。齐王问道:“哪国使臣,到此何干?”徐甲道:“魏臣徐甲,奉魏王命,进上降书与辟尘珠。”齐王大喜,唤近侍取辟尘珠上去,仔细一看,道:“寡人慕想多时,今日才得到手。”邹忌出班奏道:“启上我王,今魏国既遣使臣进辟尘珠,又纳降表,通其和好,我主该发一道旨意到宜梁,取孙膑兵回,一则两国谐和,二免伤残百姓。”齐王准奏,一面差金牌官赍旨到宜梁取孙膑兵回,一面赐徐甲蜀锦等物。徐甲辞谢齐王出朝,径回宜梁复旨不提。
却说孙膑与孟尝君、鲁王在宜梁城下,正打点攻城,忽金牌官赍旨令孙膑回军。鲁王、孟尝君、孙膑一齐接了旨意,不敢迟延,遂吩咐众军打起回军旗号,拔营而去。一声令下,军马滔滔回转。行至三岔路口,一条路通齐邦,一条通韩国。孙膑对二王道:“且安营在此,令袁达等守着营寨,臣同二位殿下往韩国走一遭。当日承魏阳公主为臣奏魏王解冤,虽未有济,而一团美意不可不谢。臣今顺路去谢她一谢。”鲁王道:“说得有理。”
三人各乘马,带上数名军士进了韩城,朝前下马。黄门入奏:“齐国鲁王、孟尝君、孙膑军师朝前候旨。”韩王出朝迎接。迎至殿上,各见礼毕,韩王命近侍设锦墩赐坐。孙膑道:“向日蒙娘娘在魏,深知臣冤,为臣辩明,虽不得复仇,引兵回国,然臣受此恩,今特来酬谢。”韩王见说,叹了口气,满眼掉下泪来。孙膑问道:“我王为何伤感?”韩王道:“孙军师,寡人的正宫与魏王是至亲之分。先前魏国来借兵,寡人打发张奢领兵入魏,不料正宫为兄妹情分,要亲自提兵。去到魏国,反受庞涓一场呕气,回来不多时,身亡故了。”鲁王与孙膑听了,不胜悲悼,连叹数声。
韩王吩咐排宴,款待畅饮一番。当下筵散,孙膑袖中取出一纸柬帖,递与韩王道:“这柬帖我王可收藏好,等闲不可打开,遇有急难之间,才可开看。”韩王接了道:“多谢军师救护。”三人遂辞韩王。韩王送出朝门,三人拜辞上车。行至三岔路口袁达等出营迎接。众军参见毕,即时令起军回朝。
行了数日,到临淄城,同入朝朝见齐王。齐王大喜道:“孙军师,生受你为国费心。若非军师大力,怎得魏国进奉降表、献上辟尘珠。”孙膑道:“赖我王洪福,臣何功之有?”齐王就赐孙膑金帛御酒。其余众将,论功升赏,各各谢恩出朝。
孙膑回到南平府住了数月,一晚,在后园见本命星象吊下,吃了一惊。暗想:“我有三年不利,须要埋名诈死魇镇,方得安宁无事。”过数日,遂用八门遁法,假装得病危笃,差袁达入朝奏闻齐王道:“孙军师自从收兵回来,染成疯病,半身疼痛,久困不起,危在旦夕。特来奏主得知。”齐王闻奏,着太医官急去看治,速来回复。医官奉旨,同袁达入南平府去。毕竟不知太医看出孙膑甚病,怎生回复齐王?且听下回分解。
十七回南平王埋名诈死颜仲子观柬详诗
却说太医官奉齐王旨看孙膑病症,治有月余,汤药无效,愈加沉重。太医看了这个光景,料不能痊,只得复旨。齐王听了,十分烦闷。过了数日,孙膑唤袁达附耳低声嘱咐几句,遂用个纸人,口内放生米七七四十九粒,念动六甲灵文喝声:“变!”那纸人变作孙膑一般,死于府内,停在前厅。满门恸哭。袁达入朝奏齐王道:“孙军师昨夜三更身故了。”齐王闻奏,着实一惊,止不住两眼流泪,吩咐众官休散,随寡人到南平府吊孙军师,众官领旨。不多时,齐王摆驾至南平府,袁达领众将出来迎接。齐王入府,见了孙膑尸首,苦痛万状,众官亦悲悼不已。
齐王传旨,将孙军师香汤沐浴,衣衾棺椁用王侯礼殡之,就把棺木停在中厅。齐王恸哭一番,起驾回朝,即着须文龙、须文虎一干传报各邦,说孙军师在日也曾替他各国分忧,收野龙袁达,今不幸身故,各国俱要差官吊孝。六员使臣领旨,各奔一邦,星夜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