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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四死也。怨仇相残。五死也。岁恶饥馑。六死也。时气疾病。七死也。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欲望国富诚难。民有七死而无一生。欲望刑措诚难。陛下不能安之。民将安归乎。柰何独私外亲与董贤。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欲望天悦民服。岂不难哉。孙宠息夫躬。辩足以移众。权足以独立。奸人之雄。宜时罢退。外亲幼童。未精通经术者。宜就师傅。急征故大司马傅喜。使领外戚。故大司空何武。故丞相孔光。故将军彭宣。可任以政。龚胜为司直。郡国皆慎选举。三辅委输。
大官不敢为奸。可大任委也。陛下前以小过退武等。海内失望。陛下尚能容无功德者甚众。不能忍武等邪。治天下者。当用天下之心。不得自专快意而已。上之皇天见谴。下之众元怨恨。次有谏诤之臣。陛下虽欲自薄而厚恶臣。天地不听也。上以鲍子都名儒。遂优容之。深纳其言。后征武等为三公。拜宣为司隶校尉。后丞相光行园陵。行驰道中。宣出逢之。使吏拘止丞相。吏没入其车马。宣坐摧辱宰相。事下御史。至司隶欲召捕宣。从事闭门不内。宣以拒使者不敬。下廷尉。博士弟子济南王咸等。举幡太学下。曰欲救鲍司隶者立此幡下。会者千余人。守阙上书。遂免宣抵罪。减死一等。既免。乃适上党。以为其地宜畜牧。少强豪。因家焉。息夫躬上言灾异屡发。法为兵。恐有非常之变。可遣大将军行边。勒武备。斩一郡守以威四夷。用以厌异。上然之。以问丞相嘉。嘉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下民细微。犹不可诈。上天神明而可欺哉。辨士见一端而妄措意。谋动干戈。设为权变。非应天之道也。夫议政者苦其谄谀倾险辩慧深刻也。谄谀则上德毁。倾险则下怨恨。
慧辩则破正道。深刻则伤恩惠。唯陛下深察之。上不听。遂欲出兵。会董贤沮躬议。以为不可。上乃免躬官就国。未有第舍。寄居丘亭。奸人数守之。躬恐。每立亭中咒盗。人有告躬咒诅上者。逮躬系狱。仰天大呼。因僵地绝咽而死。躬母圣弃市。家属徙合浦。四月。山阳方与女子田母台怀子。先未生三月。儿啼腹中。及生不举。藏之陌上。三日。人过闻啼声。母掘出收养之。是时豫章男子化为女人。嫁为妇。生一子。本志以为阳变为阴。上变为下。生一子。将复一世乃绝也。夏六月。尊帝太后为皇太后。秋八月。恭皇后园北阙灾。
元寿元年春正月辛卯。日有蚀之。赦天下。丁巳。帝皇太后傅氏崩。三月。丞相王嘉下狱死。初廷尉梁相。疑东平王狱有诬辞。奏请传诣长安。更下公卿议。尚书令鞠谭。仆射宗伯凤。以为可许。上怒。三人皆免。嘉荐相明习治狱。持平深重。谭颇知文雅。凤经明行修。臣窃为朝廷惜此三人。上以此非嘉。后二十余日。上益封董贤二千户。因下诏公卿曰。朕即位已来。寝疾未平。反逆之谋。相连不绝。贼乱之臣。近侍帷幄。前东平王云咒诅朕躬。嘉上言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裂地而封。不得其宜。感动阴阳。
以致灾异。今陛下体久不平。臣所以内惧也。孝经云。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臣谨封上诏书。不敢露见。臣非敢爱死而不尽法。恐天下闻之。故不敢自杀。上怒。召嘉诣尚书责问。以相等前坐不尽忠。外附诸侯。操持两心。倍人臣之义。君位列三公。以分明善恶为职。而称举相等。迷国罔上。近自君始。谓远者何。事下将军中朝者。皆劾嘉迷国罔上不道。光禄大夫龚胜独以为嘉坐荐相等罪微薄。不应以迷国罔上不道。不可以示天下。遂使谒者召嘉诣廷尉诏狱。使者到。掾吏涕泣和药进嘉。嘉引药杯击地。曰。丞相备位三公。奉职负国。当伏刑都市。以示万姓。岂小儿女也。何为咀药而死。嘉遂诣廷尉。使吏侵掠嘉。责之曰。君由当有以负国。入狱不虚。嘉喟然仰天叹曰。幸得充位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此负国。死有余责。吏问贤不肖之名。曰贤是孔光何武。不肖是董贤父子。遂不食欧血死。元始中追录忠臣。封嘉子崇为新甫侯。谥嘉曰忠侯。夏。御史大夫贾延免。五月乙卯。光禄大夫孔光为御史大夫。
秋七月。光为丞相。何武为御史大夫。由王嘉之举也。光与武奏言迭毁之次。当以时定。臣请与群臣杂议。于是光禄勋彭宣博士左丞等五十三人。皆以祖宗已下。立五庙而迭毁。后虽有贤君。犹不得与祖宗并列。子孙虽欲褒而立之。鬼神不飨也。孝武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王舜刘歆议曰。臣闻昔周宣北伐。玁狁诗颂其功。齐桓南伐楚。北伐山戎。春秋美之。及汉兴。中国虽平。犹有四夷之患。其为害久矣。非一世之渐也。孝武皇帝。愍中国罢劳。无安宁之时。乃南伐百越。起七郡之师。北攘匈奴。降十万之众。置五属国。起朔方以夺其肥饶之地。东伐朝鲜。起玄菟乐浪以断匈奴之左臂。西伐大宛。并三十六国。起炖煌酒泉张掖断匈奴之右臂。单于孤特。远遁漠北。四方无事。却地遂境。起十余郡。功业既定。乃封丞相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贵百姓。规模可见。招集天下贤俊。与协心同谋。兴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祀。建封禅。殊官号。存周后。定诸侯。永无逆争之心。至今累代赖之。单于守藩。
百蛮率服。万世中兴之功。未之有也。高祖建大业为太祖。孝文德至厚为太宗。孝武皇帝功至着为世宗。此孝宣所以发德音也。礼记王制及春秋谷梁传。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天子七日而殡。诸侯五。大夫三。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大夫三月。此丧事尊卑之序也。与庙数相应。又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是故德厚者流尊。德薄者流卑。左氏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自上已下。降杀以两而已。七庙者其正法数可常者。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不可预为设数。故于殷太甲为太宗。太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周公为无逸之戒。举殷三宗以戒成王。由是言之。宗无常数。然则所以劝帝者之功德博矣。以七庙言之。孝武帝未宜毁。以所宗言之。则不可谓无功德。礼记曰。功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救民患则祀之。窃以孝武皇帝功德皆兼而有焉。凡此在于异姓犹祀之。况于先祖。或说天子五庙而无其文。说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贤贵功之道也。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
思其人犹爱其树。况宗其道而毁其庙乎。迭毁之道。自有常法。无功无德。固以亲疏相推。及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数。经传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文虚说定也。孝宣皇帝举公卿之议。用众儒之谋。既以为世宗庙。建之万世。宣布天下。愚臣以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如此。不宜毁。上贤歆议而从之。先是歆为光禄贵幸。歆奏请立左传毛诗逸礼古文尚书。诸儒咸不听。歆移书太常博士。责让之曰。尚书左氏。皆古文旧书。并藏于秘府。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大事。则幽冥莫知其原。然犹补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忘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妒嫉。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岂不哀哉。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