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西二十里许有佛寺民舍“舍”原作“社”,据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之薛映、张士逊语录改。
[二五]夜筵设罢侈盛也臣拜洗“设罢”,刘攽中山诗话作“设逻”,江少虞皇朝事实类苑(下称类苑)卷三十九作“没逻”;“侈盛”,同上引诗话作“厚盛”。
[二六]两朝厥通好也荷情干勒“干勒”,同上引类苑作“斡勒”,诗话作“感勤。”
[二七]微臣稚鲁拜舞也祝若统“稚”,同上引类苑作“雅”。
[二八]圣寿铁摆嵩高也俱可忒同上引类苑“可”字下有注:“口勿反”。
[二九]国主举大杯谓余曰至遂为酬觞
此句同上引类苑作“虏主举大杯,谓余:‘卿能道此,我为卿饮。’余复言之,虏主大笑,遂为釂觞”。承恩堂本“人木为卿饮”作“余为卿饮”,席本同作“人木为卿饮”。
[三○]如执政防阁曾慥类说卷五十六所收古今诗话“防”作“房”,是。
二十五
胡峤陷北记
同州合阳县令胡峤,居契丹七年,周广顺三年,亡归中国,略能道其所见。云:“自幽州西北入居庸关。明日,又西北入石门关,关路崖狭,一夫可以当百,此中国控扼契丹之险也。又三日,至可汗州,南望五台山,其一峰最高者,东台也。又三日,至新武州,西北行五十里有鸡鸣山,云唐太宗北伐闻鸡鸣于此,因以名山。明日,入永定关北,此唐故关也。又四日,至归化州。又三日,登天岭,岭东西连亘,有路北下,四顾冥然,黄云白草,不可穷极。契丹谓峤曰:‘此辞乡岭也,可一南望而为永诀。’”同行者皆恸哭,往往绝而复苏。又行三四日,至黑榆林。时七月,寒如深冬。又明日,入斜谷,谷长五十里,高崖峻谷,仰不见日而寒尤甚。已出谷,得平地,气稍温。又行二日,渡湟水。又明日,渡黑水。又二日,至汤城淀,地气最温,契丹若大寒[一],则就温于此。其水泉清泠,草软如茸,可藉以寝,而多异花,记其二种:一曰旱金,大如掌,金色烁人;一曰青囊,如中国金灯,而色类蓝,可爱。
又二日至仪坤州,渡麝香河。自幽州至此无里堠,其所向不知为南北。又二日,至赤崖。萧翰与世宗兀欲相及,遂及述律后,太祖之后。战于沙河[二],述律兵败而北,兀欲追至独树渡,遂囚述律于扑马山。又行三日,遂至上京,所谓西楼也。西楼有邑屋市肆,交易无钱而用布。有绫、锦诸工作,宦者[三]、翰林、伎术、教坊、角抵、秀才、僧尼、道士等,皆中国人,而并、汾、幽、蓟之人尤多。自上京东去四十里,至真珠寨,始食菜。明日东行,地势渐高,西望平地松林,郁然数十里。遂入平川[四],多草木,始食西瓜,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又东行,至褭潭,始有柳,而水草丰美;有息鸡草尤美而本大,马食不过十本而饱。自褭潭入大山,行十余日而出,过一大林,长二三里,皆芜荑,枝叶有芒刺如箭羽。其地皆无草。兀欲时卓帐于此,会诸部人葬太宗。自此西南行,日六十里,行七日,至大山门,两高山相去一里,而长松、丰草、珍禽、异兽、野卉[五],有屋室碑石,曰:‘陵所也。’兀欲入祭,诸部大人惟执祭器者得入,入而门阖。明日开门,曰‘抛盏’,礼毕。问其礼,皆秘不肯言“。峤所目见囚述律,葬太宗等事,与中国所记差异。
已而翰得罪被锁,峤与部曲东之福州。福州,翰所治也。峤等东行,过一山名十三山,云此西南去幽州二千里。又东行数日,过卫州,有居人三十余家,盖契丹所虏中国卫州人筑城而居之。峤至福州,而契丹多怜峤,教其逃归,峤因得其诸国种类远近。云:”距契丹国东至于海,有铁甸,其族野居皮帐,而人刚勇。其地少草木,水咸浊,色如血,澄之久而后可饮。又东女真,善射,多牛、鹿、野狗。其人无定居,行以牛负物,遇雨则张革为屋。常作鹿鸣,呼鹿而射之,食其生肉。能酿糜为酒,醉则缚之而睡,醒而后解,不然则杀人。又东南渤海,又东辽国,皆与契丹略同。其南海曲,有鱼盐之利。又南奚,与契丹略同,而人好杀戮。又南至于榆关矣。西南至儒州,皆故汉地。西则突厥、回纥。西北至妪厥律,其人长大,髦头,酋长全其发,盛以紫囊。
地苦寒,水出大鱼,契丹仰食。又多黑、白、黄貂鼠皮,北方诸国皆仰足。其人最勇,邻国不敢侵。又其西辖戛,又其北单于突厥,皆与妪厥律略同。又北黑车子,善作车帐,其人知孝义,地贫无所产。云契丹之先,常役回纥,后背之,走黑车子,始学作车帐。又北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瓠??河,夏秋冰厚二尺,春冬冰彻底,常烧器销冰,乃得饮。东北至袜劫子,其人髦首,披布为衣,不鞍而骑,大弓长箭,尤善射,遇人辄杀而生食其肉,契丹等国皆畏之。契丹五骑遇一袜劫子,则皆散走。其国三面皆室韦,一曰室韦,二曰黄头室韦,三曰兽室韦。其地多铜、铁、金、银,其人工巧,铜、铁诸器皆精好,善织毛锦。地尤寒,马溺至地成冰堆。又北狗国,人身狗首,长毛不衣,手搏猛兽,语为犬嗥,其妻皆人,能汉语,生男为狗,女为人,自相婚嫁,穴居食生,而妻女人食。云尝有中国人至其国,其妻怜之,使逃归,与其筋十余只,教其每走十余里遗一筋,狗夫追之,见其家物,必衔而归,则不能追矣。“其说如此。又曰:”契丹尝选百里马二十匹,遣十人赍干??北行,穷其所见。其人自黑车子,历牛蹄国以北,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居人多以木皮为屋。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其国地、山川、部族名号。其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寒冽。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其言颇可解,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群行,不可往矣’。其人乃还,此北荒之极也。“
契丹谓峤曰:”夷狄之人岂能胜中国?然晋所以败者,主暗而臣不忠。“因具道诸国事,曰:”子归悉以语汉人,使汉人努力事其主,无为夷狄所虏,吾国非人境也。“峤归,录以为记云。
张舜民使北记
杀狐林
契丹主太宗怒晋出帝不禀北命,擅登大宝,自将兵南下,执出帝?母、后、大臣北归。于邺西愁死岗得疾,至栾城杀狐林而崩[六]。其岗者[七],本陈思王不为文帝所容,于此悲吟,号愁思岗,讹为”愁死“[八]。杀狐林者,村民林中射杀一狐,因以名之。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