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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计开:
提调女官一员
唱名女官二员
散卷女官一员
受卷所女官一员
弥封所女官一员
巡绰东文场女官一员
巡绰西文场女官一员
总理内供给所女官一员
分理外供给所男官一员
搜检女丁四名
女监军三十二名
把守东文场女丁一名
把守西文场女丁一名
把守头门男役一名
把守二门男役一名
把守东栅男役一名
把守西栅男役一名
年月日后一个大花押。以外应派差役,俱已分拨妥贴。又把进场条例另出一张晓示,至期令众女生员各穿本等青衫,钻空笔墨,不许夹带片纸只字,俱齐集大门外,伺候点名搜检。一应送考人役,不许挨入东西二栅。
这一日五鼓,察院升堂,免不得各执事见排衙。旧套已毕,又吹打了三通,然后开门。总理官行一日筑一台于大门外,左右两旁,候唱名官逐名听点,鱼贯而入,不许挨挤。大门内搜检一通,二门内搜一通,察院面前又搜检一通。搜检已完,散卷官给了卷子。众女生员领了签,各归号房。分给题纸。题到,静坐注思,不许吟哦喧哗,交头接耳。午牌击鼓一声,掌号一声,各号军领散供给。未牌交卷,堂上击云板一声,吹打开门,只许放出,不许放入。俨然是棘闱气象,倒比那真正科举场中更觉得森严整肃,甚是可畏。怎见得?但见:门设重重,老苍头专司锁钥;号分楚楚,小妮子尽挂牙牌。前前后后,但闻得喝号提铃;往往来来,谁个不巡风击柝。考试官、监试官、关防甚密。东文尝西文尝立法惟严。真是点水不从门缝泄,微风敢许外人通。
倚妆是新宗师科试第一名领批的女生员,虽则是头一牌、头一个先点着他,点过,他倒不望门内进去,竟走到唱名官的案桌旁边立着,候众女生员都点完了方才入常此亦是点名旧例。倚妆老成娴熟,好象是日日进场磨练的,这些规矩不消提拨,一毫不差。其余依次鱼贯而入。
正唱名间,只听得下面搜检女丁高唱一声云:“生员夹带。”蜂拥一人到监临面前。监临喝道:“那生员夹带在何处?”女子笑应道:“藏在阴户内。”监临笑道:“本院闻知闽地闱中夹带文字,多有在粪门内搜出者。这女生员阴户比男生员粪门较宽,况男生员应试七篇文字,女员今生只用一首诗词,所藏纸窠较少,此是真的了,快取上来看。”只见众女丁便手去女生员裤中挖一卷来,两旁火把光中一照,却是几张血淋漓的草纸。众女子不觉失笑,连监临、散卷官一齐哄笑起来。仍叫入他进去。
唱名已毕,即便封门。分给题纸,以春闺为题,各限七言律一首。交卷即时弥封,分落两房。考取中式,呈堂定夺。当时受卷官捡出白卷子三束,送监临验过,登时贴出贡院门外,不在话下。你说今日的事体,众姬原有一社,平日掺练揣摩,纯熟已久,如何还有不识字的,递白卷子在里面?要晓得,就是三年应试八千举子,哪一个不经主司类考遴选品题,然后送入场屋,偏有哪不识字的昂然窜入其中。究竟头场二场,成百成千,先借重在高墙之上。况此女流做诗,原不过是个名色。今日总是余丽卿一时得意到极处,心满意足,取兴作景的事,叫女妓应试,倒做了一段绝奇的新文,哪得认真个个是饱学。就其中或有识得几个字,胡乱诌得几句打狗诗的,也少不得高兴与名此试,惟恐摈斥不录,关在贡院门外。就像如今挂名读书的朋友,侥幸弄得一名科举,恨不把科举二字做个扁钉,钉在大门之外;写个票儿,贴在额角之头,然后临场摆踱,已足生平,哪个肯自度自己的尊腹有也没有,然后来应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