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眠之后,昼三与食。叶必薄而使食尽,非唯省叶,且不罨损。蚕将饱,必勤视去粪薙。此育蚕之法也。
用火采桑之法篇第四
蚕火类也,宜用火以养之。而火之法,须别作一小鑪,令可抬舁出入。蚕卽铺叶喂矣,待其循叶而上,乃始进火。火须在外烧令熟,以谷灰盖之,卽不暴烈生焰。才食了,卽退火。
铺叶然后进火,每每如此,则蚕无伤火之患。若蚕饥而进火,卽伤火。若才铺叶,蚕犹在叶下,未能循授叶上而进火,卽下为粪薙所蒸,上为叶蔽,遂有热蒸之患。
又须勤去沙薙。最怕南风。若天气郁蒸,卽略以火温解之,以去其湿蒸之气,略疏通窗户以快爽之。沙薙必远放,为其蒸热作气也。
最怕湿热及冷风。伤湿卽黄肥,伤风卽节高,沙蒸卽脚肿,伤冷卽亮头而白蜇,伤火卽焦尾。又伤风亦黄肥,伤冷风郎黑白红僵。能避此数患乃善。
又须先治叶室,必深密凉燥而不蒸湿,下作架高五六寸,上铺新簟,然后置叶其上,勿使通风。通风卽叶易乾槁。常收三日叶,以备雨湿,则蚕常不食湿叶,且不失饥矣。外采叶归,必疎爽于叶室中,以待其热气退,乃可与食。若便与食,则上为叶热,下为沙湿,蚕居其中遂成叶蒸矣。蒸而黄,虽救之亦失半。
簇箔藏茧之法篇第五
簇箔宜以杉木解枋,长六尺,阔三尺,以箭竹作马眼福,插茅,疎密得中,复以无叶竹筱,纵横搭之。又簇背铺以芦箔,而以篾透背面缚之。卽蚕可驻足,无跌坠之患,且其中深稳稠密。
旋放蚕其上,初略欹斜,以竢其粪尽。微以熟灰火温之,待入网,渐渐加火,不宜中辍,稍冷卽游丝亦止,缲之卽断绝,多煮烂作絮,不能一绪抽尽矣。
才拆下箔,卽急剥去茧衣,免致蒸坏。如多,卽以盐藏之,蛾乃不出,且丝柔韧润泽也。
藏茧之法,先晒合燥;埋大瓮地上,瓮中先铺竹篑,次以大桐叶覆之,乃铺茧一重,以十斤为率,掺盐二两;上又以桐叶平铺,如此重重隔之,以至满瓮;然后密盖,以泥封之。
七日之后,出而澡之,频频换水,卽丝明快,随以火焙乾,卽不黯斁而色鲜洁也。
陈旉后序[1]
致治之要,在夫民由常道。欲民由常道,必先使之有常心。欲使民有常心,必先制之有常产。有常产,则家给人足,养备动时,斯乃能有常心矣。有常心,则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上下辑睦,斯乃能行常道矣。
苟无常产,则衣食不给,饥寒交迫,父母兄弟妻子离散,而礼义不率,其能守常心耶?因无常心,则放僻邪侈,无所不为,尚何常道之能行耶?
是故圣王以服田力穑、勤劳农桑为急先务。其所以着为法式,布在方策,教之委曲纤悉,施用于始中终,无所不用其至而诚尽者,诚以崇本之术,莫大乎是也。
传不云乎,民之大事在农,上帝之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于是乎生,事之供给于是乎在,和协辑睦于是乎兴,财用蕃殖于是乎始,厚[2]庞纯固于是乎成,则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之道广,至治之要,其有不在兹乎。
虽然,农事备载方册,圣人或因时以设教,因事而为辞,其文散在六籍子史,广大浩博,未易伦类而究览也。贤士大夫固常熟复之矣,宜不待申明然后知。乃若农夫野叟,不能尽皆周知,则临事不能无错失。
故余纂述其源流,叙论其法式,诠次其先后,首尾贯穿,俾览者有条而易见,用者有序而易循,朝夕从事,有条不紊,积日累月,功有章程,不致因循苟简,倒置先后缓急之叙,虽甚慵惰疲怠者,且将晓然心喻志适,欲罢不能。知夫圣王务农重谷,勤勤在此,于是见善明而用心刚,卽忘好之,行安之,父敬子习,知世守而愈励,不为异端纷更其心,亦管子分四民,羣萃而州处之意也。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