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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男子,素不善调摄,唾痰口干,饮食不美。服化痰行气之剂,胸满腹胀,痰涎愈盛。服导痰理脾之剂,肚腹膨胀,二便不利。服分气利水之剂,腹大胁痛,睡卧不得。服破血消导之剂,两足皆肿,脉浮大不及于寸口。朝用金匮加减肾气丸,夕用补中益气汤煎送前丸,月余诸症渐退,饮食渐进,再用八味丸、补中汤,月余自能转侧,又两月而能步履,却服大补汤、还少丹,又半载而康。后稍失调理,其腹仍胀,服前药即愈。
一男子,患前症,余为壮火补土渐愈,彼欲速,服攻积之剂,下血甚多。余诊之曰∶此阴络伤,故血内溢,非所宜也。后果殁。
一男子,胸膈痞闷,专服破气之药。余曰∶此血虚之病也,血生于脾土,若服前药,脾气弱而血愈虚矣。不信,又用内伤之药,反吐血。余曰∶此阳络伤也。后果然。
大方世家湖乡,离群索居,山妻赵氏,忽婴痰热,治者多以寒凉,偶得小愈,三四年余,屡进屡退,于是元气消烁,庚子夏,遍身浮肿,手足麻冷,日夜咳嗽,烦躁引饮,小水不利,大肉尽去,势将危殆。幸遇先生诊之,脉洪大而无伦,按之如无,此虚热无火,法当壮火之源,以生脾土,与金匮肾气丸料服之,顿觉小水溃决如泉,俾日服前丸,及大补之药,二十余剂而愈,三、四年间平康无恙。迄今甲辰仲春,悲哀动中,前症复作,体如焚燎,口肉尽腐,胸腹肿满,食不下咽者四日,夫妇相顾,束手待毙而已。又承先生视之,投以八味丸二服,神思清爽,服金匮肾气丸料加参、、、归、术,未竟夕而胸次渐舒,陟然思食,不三日而病去五六矣,嗣后日用前二丸,间服,逾月而起。至秋初,复患痢,又服金匮肾气丸料加参、、、归、术、黄连、吴茱、木香,痢遂止,但觉后重,又用补中益气加木香、黄连、吴茱、五味,数剂而愈。
大方自分寒素,命亦蹇剥,山妻抱病沉痼,本难调摄,苟非先生援救,填壑未免,今不肖奔走衣食于外,而可无内顾之忧矣。然则先生之仁庇,固不肖全家之福,亦不消全家之感也。斯言也,当置之座右,以为子孙世诵之,不肖尝待先生之侧,检阅医案,始知山妻奏效巅末,遂秉书纪二丸药之圣,且彰先生用药之神万一云。吴门晚学生沈大方履文再拜顿首谨书。
十三
脾胃亏损暑湿所伤等症:(附∶食生冷入房)大司徒李蒲汀,南吏部少宰,时患黄胆,当用淡渗之剂,公尚无嗣,犹豫不决。余曰∶有是病而用是药,以茵陈五苓散加芩、连、山栀,二剂而愈。至辛卯得子,公执余手而笑曰∶医方犹公案也,设君避毁誉,残喘,安得享余年。而遂付托之望哉,由是礼遇益浓。
应天王治中,遍身发黄,妄言如狂,苦于胸痛,手不可近,此中焦蓄血为患,用桃仁承气汤一剂,下瘀血而愈。
太守朱阳山弟,下部蓄血发狂,用抵当汤而愈。
一儒者,每春夏口干发热,劳则头痛,服清凉化痰药,泻、喘、烦躁,用香薷饮,神思昏愦,脉大而虚,此因闭藏之际,不远帏幕为患,名曰注夏。用补中益气去柴胡、升麻,加五味、麦门、炮姜,一剂,脉益甚。仍用前药加肉桂五分,服之即苏,更用六味丸而痊。
一儒者,体肥善饮,仲秋痰喘,用二陈、芩、连,益甚,加桑皮、杏仁,盗汗气促;加贝母、枳壳,不时发热,余以为脾肺虚寒,用八味丸以补土母,补中益气以接中气而愈。
一男子,夏月入房,食冰果腹痛,余用附子理中汤而愈。有同患此者,不信,别用二陈、芩、连之类而死。
一男子,盛暑发热,胸背作痛,饮汤自汗,用发表之药,昏愦谵语,大便不实,吐痰甚多,用十全大补,一剂顿退,又用补中益气加炮姜,二剂痊愈。
十四
肝脾肾亏损头目耳鼻等症:给事张禹功,目赤不明,服祛风散热药,反畏明重听,脉大而虚,此因劳心过度,饮食失节,以补中益气加茯神、枣仁、山药、山茱、五味顿愈。又劳役复甚,用十全大补兼以前药渐愈,却用补中益气加前药而痊。
东垣云∶诸经脉络,皆走于面而行空窍,其清气散于目而为精,走于耳而为听,若心烦事冗,饮食失节,脾胃亏损,心火太盛,百脉沸腾,邪害孔窍而失明矣。况脾为诸阴之首,目为血脉之宗,脾虚则五脏之精气皆为失所,若不理脾胃,不养神血,乃治标而不治本也。
少宰李蒲汀,耳如蝉鸣,服四物汤,耳鸣益甚,此元气亏损之症,五更服六味地黄丸,食前服补中益气汤顿愈。此症若血虚而有火,用八珍加山栀、柴胡。气虚而有火,四君加山栀、柴胡。若因怒就聋或鸣,实,用小柴胡加芎、归、山栀,虚,用补中益气加山栀。午前甚,用四物加白术、茯苓,久,须用补中益气,午后甚,用地黄丸。
少司马黎仰之,南银台时,因怒耳鸣,吐痰,作呕,不食,寒热,胁痛,用小柴胡合四物加山栀、茯神、陈皮而瘥。
尚宝刘毅斋,怒则太阳作痛,用小柴胡加茯苓、山栀以清肝火,更用六味丸以生肾水,后不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