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所
敬所,所敬者何?主敬乎?主于敬乎?主而敬乎?恐未知敬之所也。王敬作所,知敬之所矣。所于敬而王乎?所于王而敬乎?恐亦未知敬之不有所之所也。然则敬奚所乎?况敬不有所,又奚所乎?必修己以敬,乃敬之不有所之所乎?然则修已以安人,安人于修己也,奚不言敬乎?敬其所乎?修己以安百姓,安百姓于修已也,奚不言敬乎?敬其所乎?已所敬,敬所已以敬以修于己者,斯敬之不有所之所乎?必由己而修,修以己以敬,敬修于己,己也。敬已,己也。斯敬之不有所之所也。何也?惟己可以敬而主也。惟己可以敬而王也。惟己可以敬而修,可以安人可以安百姓也。可以病尧舜于安人安百姓,以敬之修己,己也。然则修已以敬之敌,非敬之不有所之所乎?斯敬所也,所于己而修所敬也,敬己,己也。然则孰不己乎?孰不敬乎?必敬己于君,子之己之敬,斯敬之不有所之所也,斯敬所也。又必君子于孔子之君子以己以敬,斯不王之王,不主之主,斯敬之不有所之所也,斯敬所也。敬所于读书所而敬者,敬奚所乎?敬奚所乎?
寡欲
性而味,性而色,性而声,性而安佚,性也。乘乎其欲者也。而命则为之御焉。是故君子性而性乎命者,乘乎其欲之御于命也,性乃大而不旷也。凡欲所欲而若有所发,发以中也,自不偏乎欲于欲之多也,非寡欲乎?寡欲,以尽性也。尽天之性以天乎人之性,而味乃嗜乎天下之味以味,而色、而声、而安佚,乃又偏于欲之多者之旷于恋色恋声而苟安苟逸已乎?乃君子之尽性于命也,以性不外乎命也。命以父子,命以君臣,命以贤者,命以天道,命也,御乎其欲者也。而性则为之乘焉。是故君子命以命乎性者,御乎其欲之乘于性也,命乃远而不堕也。凡欲所欲而若有所节,节而和也,自不戾乎欲于欲之多也,非寡欲乎?寡欲,以至命也。至天之命以天乎人之命,而父子乃定乎天下之父子,以父以子,而君臣,而贤者,而天道,乃又戾于欲之多者之堕于委君委臣委贤而弃天弃道已乎?乃君子之至命于性也,以命不外乎性也。凡一臭,一宾主,亦莫非乘乎其欲于性,御乎其欲于命者,君子亦曷尝外之,而有不尽性至命于欲之寡乎!
原静
静,吾其主静而静乎?抑知止有定后静而静乎?知本通乎昼夜而动者也。能静乎,必知有所止而后有定也。乃天乎天以乐天也,又奚怨乎?乃不怨也。非不怨天于知天乎,抑其知之而不怨天平?不怨,乃莫知也。乃不怨,莫知也。孔子之不尤人,其知人乎!乃不尤乎,必人乎人者,乃知人也,乃不尤也。必孔子之不人于人,以人乎人者,乃知人也。必孔子之无不持载而下焉,莫不学乎其学以尽人之性于所学者,乃下无可下之也,乃知人也。乃久乎人以养人也。又奚尤乎?乃不尤也。非不尤人于知人乎!抑莫知之而不尤人乎,不尤,乃莫知也,乃不尤,莫知也。是故知孔子者,天孔子也。天孔子者,知孔子也。孰天孔子而天乎?孰知孔子而知乎?乃莫知也。莫知,乃莫天也。莫天,乃莫知也。乃孔子之人其天以知天也,乃莫知也。乃孔子之天其人以知人也,乃莫知也。乃下也,乃孔子人也。乃学也,乃孔子天而人也。乃孔子知人不尤人也。乃孔子下也。乃孔(以下原脱一页)知也。必孔子其学,乃知孔子之下学也。必孔子其达,乃知孔子之上达也。不然,终莫知也。又必孔子其下其学,其上其达,乃知孔子之下学而上达也。乃知人孔子人也。乃知孔子其人也。知人而人也,乃知天。孔子天也,乃知孔子其天也。知天而天也,乃知莫知孔子之莫知也。亦惟知天知人而莫知也,莫知之乎?孔子言莫我知也夫,莫知之乎?莫知之矣。何言知我者其天乎?孔子言知我者其天乎,天知之乎?天知之矣。何言莫我知也夫!若天也,天其我,莫我知也夫!若我也,我其天,知我者其天乎!知我者其天,莫我知也夫!莫我知也,知我者其天乎,莫我知也夫!
辩无欲
濂溪言无欲,濂溪之无欲也,其孟轲之言无欲乎?孔子言无欲而好仁,似亦言无欲也。然言乎好仁,乃己之所好也。惟仁之好而无欲也。不然,好非欲乎?孟子言无欲其所不欲,亦似言无欲也。然言乎其所不欲,乃已之不欲也。惟于不欲而无欲也。不然,无欲非欲乎?是孔孟之言无欲,孔孟之无欲也。岂濂溪之言无欲乎?且欲惟寡则心存,而心不能以无欲也。欲鱼欲熊掌,欲也。舍鱼而取熊掌,欲之寡也。欲生欲义,欲也。舍生而取义,欲之寡也。能寡之又寡,以至于无,以存心乎?欲仁非欲乎?得仁而不贪,非寡欲乎?从心所欲,非欲乎?欲不逾矩,非寡欲乎?能寡之又寡,以至于无,以存心乎?抑无欲观妙之无,乃无欲乎?而妙必妙乎其观,又无欲乎?抑欲惟缴尔,必无欲乃妙乎?而妙必妙乎其无缴,又无欲乎?然则濂溪之无欲,亦无欲观妙之无欲乎?辩辩。
面壁
达磨,面壁人也,必非达磨一人楚楚其苦,堆堆其灰,以面壁也;必有护持其面壁者,不百则十,不十则必不下三五人。不冠裳楚楚,必不楚楚其苦,而不冠不裳,不囊箧堆堆,必不堆堆其灰,而不囊不箧,以面壁也。且达磨航海而来,必非达磨一入楚楚其苦,堆堆其灰,以航海也;必有护持其航海者,不百则十,不十则必不下三五人。不冠裳楚楚,必不楚楚其苦;而不冠不裳,不囊箧堆堆,必不堆堆其灰,而不囊不箧,以航海也。航海必有护持,则面壁必有护持者可必矣。虽秃发不冠,亦必有类冠者以饰其秃。虽负包不箧,亦必有类箧者以便其负。况衣钵之传,传自达磨,而达磨之衣锌又传自西竺而航海,其来远矣。航海不有衣钵来,孰有西竺之衣钵而来传邪?又况衣又甚工,有山水交,钵又甚奇,有金银色,航海不有护持来,衣鉢孰护持而来传邪?即其衣之工,钵之奇,则其冠裳之楚楚、囊箧之堆堆,必不下今日之楚楚堆堆者矣。顾护持者为何如也?必有护持其航海,乃有护持其面壁也。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