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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席客咄嗟回首,无一人忍睇其面者。李出,倾家治河。河平,来验工官,缨帽小车,所杖江宁狱卒也。既李竟惭恨死。公于故人子弟,孤寒后进,汲引如不及。宾从欢饮,而公目览手答,沛然有余。每用人,则其家之一蹄一缕,必为资送,称善广座,训过密室,人衔感次骨。入狱。然,自忆未了事曰:“杜茶村未葬,某僧求书未与,布衣王安节缺为面别。”从容料量,承锁而行。在苏舁郁林石于郡学,游焦山,遣人泅水,取瘗鹤铭,为亭护之,其标奇如此。所着诗文若干卷,其被逮入京也,除夕,市米潞河。主人问客何来,曰:“陈太守。”曰:“是湘潭陈公耶?”曰:“然。”主人曰:“是廉吏安用钱为?”反其直,问住某所。次日户外车声辚辚,馈米十石,书一函,称天子必再用公,公宜以一节终始,毋失天下望,纸尾不着名姓。问担夫曰:
“其人姓魏。”访之,则闭户他出,竟不知何许人也。
于清端政迹于清端成龙治术,为清循吏之最,以州牧屡迁至福建按察使。福建当耿忠精乱后,公抚绥遗民,多惠政。巡抚直隶,总督两江时,官吏望风改操。知公好微行,遇白髯伟貌者,群相指震慑。士民有欢笑,无管弦,游惰不空手,柜坊无锁。
公清介绝俗,重门洞开,白事官吏,直入寝室。左姜豉,右簿书,状如乡里学博,而用兵如神,尤善治盗。
知黄州时,闻张某者,盗魁也。崇墉高垣,役捕多取食焉。虑少辽缓,奸不得。乃半途微服,佣其家,诡名杨二,司洒扫谨,张爱之,使为群盗先。居亡何,尽悉盗之伴侣、去箧、机密、绰号乃遁去。鸣钲到官。
一日,集健步约曰:“从吾擒盗,具仪仗兵械,称。足前行。”至张所,排衙于庭,大呼盗出。张错愕迎拜犹抵拦。公曰:“勿承,可仰面视,我杨二也。”张惊,伏地请死。公取袖中大案数十掷与之曰:“为办此足以赎矣。”张唯唯。公留健役助之。不数日,群盗尽获,其杀人者活埋之。武昌营弁某弟素无赖,适远归,是夜军饷尽劫,弁告弟所为,被刑诬服,连引十余人。
狱具献盗,公破械纵之。抚军惊问,曰:“盗冤。”曰:“真盗何在?”公指堂下一校曰:“是真盗也。余党进香木兰山,今晚获矣。”未几获盗,赃尚在校家,封识宛然。江宁盗号鱼壳者,。乔捷,倚驻防都统为解,有司莫能擒。公抵任时,官吏惮公,远迎公,日旰不至。方惊疑探刺,而逻者报公早单车入府矣。群吏饰厨传,不受;馈饩牵,不受,一郡不知所为。按察使某,公年家子也,从容言公过清严,则上下之情不通,某意欲具一餐为雅寿。公笑曰:“以他物寿我,不如以鱼壳寿我。”
按察司喻意出,以千金为募。雷翠亭者,名捕也,出而受金。司府县握手嘱曰:
“我等颜面寄汝矣,勉之!”翠亭质妻子于狱。侦知鱼方会群盗,张饮秦淮。乃伪乞者,跪席西,呢呢求食。鱼望见疑之,刃肉冲其口。雷仰而吞,神色不动。
鱼咋曰:“子胡然?子非丐人,子为于青天来擒我耳,行矣,健儿肯汝累乎?”
翠亭再拜。群役入,跪而加锁,拥之赴狱。司府县贺于衢。是夕公秉烛坐,梁上砉然有声,一男子持匕首下。公叱何人,曰:“鱼壳也。”公解冠几上,指其头,曰:“取。”鱼长跪笑曰:“取公头不待公命也,方下梁时,如有物击我手,不得动,方知公神人,某恶贯满矣。”自反接,衔匕首以戏。公曰:“国法有市曹在。”呼左右,饮以酒,缚至射棚下,许免其妻子。迟明狱吏报失盗,人情汹汹,司府县相贺者转而相尤,趋辕将跪谢告实。而公已命中军将鱼壳斩决西市。
左文襄轶事左文襄公,天资豪爽,圭角毕张,一切睥睨视之。治军新疆,延命所谕,辄以为不是,必加驳辨,诋军机为无才。文文忠劝上召左入赞甚力。左既入枢垣,凡事必不以为然,及请旨俞允后,左又无言。
始知天下事之难,固不能尽如一二人意。又左尝轻视大臣鞠躬者,以为天威不若是之可畏。初入京召见毕,退谓人曰:“吾今而后知天威咫尺之森肃矣。”于是始不敢为大言。
文襄刚毅强果,已届耆年,精力不衰,虽日历兵间疾苦,未尝以况瘁形于颜色。边塞苦寒,雪压行帐,拥絮着缁,据白木案,手披图籍,口受方略,自朝至夕,不遑暇食。军事旁午,官书山积,日必次第治理。遇将士不尚权术,惟以诚信相感孚,贪夫悍卒,一经驾驭,罔不帖然。副将某在麾下,颇能用命,后至江西,未久即伏法。公曰:“若始终属我,何至亡其首领?”公雅喜自负,与友人书,恒末署老亮,以诸葛自况。
砥砺刚介之操,老而益力。
刘忠诚与连文冲轶事刘坤一之三下江南也,西太后之意,初不属之。时当国者为荣禄,荣不学无术,诏令批摺,一切委连文冲。
连本军机处帮领班章京,小有才,又善谀媚,以此得荣欢。刘坤一欲回任两江,不得不奔走荣门。荣门不可得而入,乃结纳荣之幕友连章京。曾谒二次失值,不得已,求见连西席某,间接以适于荣。
西席某黠甚,比连归,某言刘来谒状,而不言其他,连亦略颔之。翌日,西席某探连今日所办之事,连大言曰:“荣相奏请,以刘坤一回任,竟得俞允,余无他事。”翌日,刘又来,西席某向刘贺云:“事已谐矣。”翌日,清谕出,刘又来,并挟白金二万两之券,袖交西席某手云:“乞为连君寿。”西席某竞以金入囊,而缄其口。
比请训出,照例拜客,刘与连始觌面,连未道谢前贶,刘亦未便明言。又疑连藐二万,翌日又馈送白金二万,仍以券交西席某手。西席某又蚀金一万,仅回连云:“刘某今送万金来。”连遂援十成提二成例,以二千金酬西席某劳,己得八千金,而不知已为西席某所卖。
越半月,西席某忽借他故辞馆,竟怀挟三万二千金去。比庚子拳祸,政府纵匪殃民,五月清载漪伪谕有云:“与其苟且图存,同归于尽,曷若大张挞伐,以决雌雄,彼恃战力,我恃人心。”一时传诵,而不知祸我东南赤子,皆此数语酿成之,而连文冲与有力焉。连以庇拳故,为外人所指索,必欲痛惩之。荣禄知连不可留京,遂外放江西某府知府,连亦竭力设词解免,而外人率持不可。适刘坤一督两江,连以属吏礼参谒,私冀刘不忘前惠,或为怙恶。刘以连罪通天,外人尤不可掩饰。连疑刘负义不为力,遂自诉生平未敢妄取一钱,而为人谋则无不忠,何以今日患难,人竟不我援手?语侵刘,刘曰:
“余前以二万金馈君,君犹以为未足,必欲再得余二万金乃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