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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为臣子示仪表,昭回并悬日月光。”
郑成功遗诗明季郑成功氏,明末汉种中一奇男子也。
虽事之成不如其志,然当神州陆沈之后,犹得据海南一片土,其所建树,亦足以表白于天下矣。近有人见其手书诗一律,诗字皆佳绝。良稀世之宝也。其诗曰:“破屋荒畦趁水湾,行人渐少鸟声闲,偶迷沙路曾来处,始踏苔岩常望山。樵户秋深知露冷,僧扉昼静任云关。霜林犹爱新红好,更入风泉乱壑间。”嗟乎!英雄所留剩之遗迹,一鳞一爪,无不可珍,况其发自性灵,而形之声律,见于文字者乎?近人林廉访氅云,台北避乱内渡,返厦,谒江口郑氏庙,题诗云:“海山苍莽水泱泱,二百年来旧战场。
赐姓延平有遗庙,草堂诸葛尚南阳。望断燕云十六州,书生涕泪海天愁。重瀛缔造披榛昧,同抱东南半壁忧。扶襟海砦大王雄,富贵还乡不负公。凭吊沛中诸父老,登台如见旧歌风。”气象沉郁,词意悲壮,抚今怀古,不尽低徊矣。
李秀成感事诗李秀成亦工翰墨,喜亲文士,据苏州后,常月夜泛舟虎丘,引怀觅句。金陵被围已久,李恒西望咨嗟,忧形于色。或有劝进者,则怫然拒之。有感事诗两律云:“举觞对客且挥毫,逐鹿中原亦自豪。
湖上月明青箬笠,帐中霜冷赫连刀。
英雄自古披肝胆,志士何尝惜羽毛。我欲乘风归去也,卿云横亘斗牛高。”“鼙鼓轩轩动未休,关心楚尾与吴头。岂知剑气升腾后,犹是胡尘扰攘秋?万里江山多筑垒,百年身世独登楼。匹夫自有兴亡责,肯把功名付水流?”其睥睨一切之气象,真不让翼王答曾文正四律也。
曹振镛之误清清世大官谥文正者七人:汤斌、朱。、曹振镛、杜受田、曾国藩、李鸿藻、孙家鼐。
七人中汤斌以理学,朱以学问,曾国藩以勋业,皆无人訾议。李鸿藻、孙家鼐皆以师傅得之,则成惯例矣,其人盖尚无大过。杜受田以文宗师傅,相从最久。
受田卒,文宗哭失声,故恤典亦至渥。若曹振镛则拘牵文义,挑剔细故,箝制天下人心,不得发舒,造成一不痛不痒之天下。洪杨猝发,几至亡国,则曹振镛之罪也。初宣宗倦于大政,苦于章奏不能遍阅,振镛在枢府,乃献策曰:
“今天下承平,臣工好作危言,指陈阙失,以邀时誉,若遽罪之,则蒙拒谏之名。
此后中外章奏,皇上无庸遍阅,但择其最小节目之错误者谴责之,则臣下震于圣明,以为察及秋毫,必无敢肆者。”宣宗从之。其嗣后章奏中,有极小错误,必严斥罚俸降革,中外震悚。皆矜矜小节,无敢稍纵,语多吉祥,凶灾不敢入告。
及洪杨难作,互相隐讳,莫敢上闻。至于屡陷名城,始为奏达,皆曹振镛隐蔽之罪酿成之。阙风濡染,以至晚清之将亡,在政府者尚循斯辙。当其得谥文正时,当世已有不文不正之谤,则振镛之罪恶可知也。干嘉以前,应制书虽工,仍满纸碑帖字,诗亦有拗体者。其时虽号台阁体,亦尚有雅气也。自曹振镛在枢府,挑剔破体帖字,不问之工拙,但作字齐整无破体者,即置上第,若犯一帖字,即失翰林。海内承风,殿体书直成泥塑,上习。茸,厌厌无生气,皆曹振镛所造成也。
名臣谥法,古以文正为最荣,今人亦踵其说,而不知其所自始。
按《梁溪漫志》
云:“谥之美极于文正。司马温公尝言之,而身得用之。”清代谥文正者七人,远过宋、明(宋只三人)。
然考清《鸿称》册中,所载群臣得之用谥,以忠为第一字,而文为第五字,正为第四十一字,则竟以文正为佳谥之首称,亦似无所据矣。
总戎佳论项城于大海,永历时予铁券封伯。清质其母而招之,乃降,改授总兵。顺治中,由滇南还,椎牛设宴,大会故乡父老曰:“向者捐亲戚,背井闾,藐是一身,远游万里,一旦躬擐甲胄,出入戎马间,兵刃雪飞于前,炮石雷斗于侧,当是时余岂复有生之心哉?战必受伤,伤必重创,甚则洞胸穿腹,自期必死,而卒未尝死也。懦夫弱卒,锋镝未交,心怀退缩,而枕尸于疆场者不少矣。避死者顾反得死,忘生者顾反得生,是有天焉,无容逆计也。”因袒其体遍示坐客,瘢。之痕如绣,见者无不惊叹。彝陆总兵张忠孝,贤而好文,待文人尤有礼貌,降阶握手,备致谦仰,酒酣自述其生平曰:“仆固武昌一守城卒耳。犹忆少时,与亡妇栖止茅舍,岁暮绝粮。乞恩主帅之阍,赐钱二百,易面一斗,将藉为夕餐。而腹枵心棘,趋蹶仆地,斗面遂失其半。归而告妇,相对垂涕,以为无复伸眉之日也。惝恍出门,负暄东墙,偶以柳枝画土,晃然若有物耀于目者,手坎之得白金三两。
是年进百夫长,家亦不阜。幸今上拔擢,建牙于兹,而糟糠之侣,久游泉下,念之未能辄忘。仆举此以告人者,要知困极则亨,理有必然。凡人遇小不如意,动生怨尤,此自绝于天耳。彼苍仁而爱人,俟命者乃知天之君子也。”二公虽武人,然其言皆当于理,可为偷生疾贫之鉴。
淄川小圣人淄川孙先生名若群,学瞻品端,言动有则,乡里咸称为小圣人。早岁成进士,谒选京师,任少司寇克溥延之官邸,训其子彦方。
处以广厦,坐不易床。
供以丰肴,食不兼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