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名公书判清明集(四)>第6章
唐李正一为常州刺史,大起学校,堂上画孝友,
传示诸生,为乡饮酒,而人人知劝。裴焕之为宣州刺史,亦举行此,歌至白华、华黍、南陔等章,言孝子养亲。及物遂性之义,闻者至于泣下。天理之在人,其不可泯灭也如此。夫当职不自揣度,辄有效颦之心将与诸君子讲明肄习而推行之,
使郡之父老子弟〔四〕相与周旋揖逊乎其间,日就月将,耳濡目染,迁善远罪,而不自知,狱讼止息,刑措不用,则期民不愧于齐、鲁之民,而太守亦庶几不为龚、黄之罪人矣。独抱此志,未知所遂,而刘司户乃先得我心之所同然,首以为乡曲倡。亹亹一纸,蔼然仁义之言,当职抚卷三叹,真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吾今而后,益信郡人之犹足用为善也。昔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居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为其事而无其功者,未之有也。愿司户与同志之士力行之。异时有争讼曲直者,望王烈之庐而复还,人之欲为不善者,恐司马公、邵先生知之而止。如州则岂惟郡人有耻且格,
虽由之〔六〕兼善天下不难矣,岂不盛欤!请今遇行礼时,录名见示,庶可因其从违,察其所向,且欲薄助钱酒,
以见区区劝勉之意。并榜市曹及两县,如各乡士民有能效此者,仰各县采实具申,当行褒赏,以为风俗之劝。
〔一〕登降辞受献酬之义“受”“义”,《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作“逊”、“仪”
〔二〕画孝友“画”,原作“尽”,据《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改。
〔三〕肄习而推行之“习”,原作“业”,据《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改。
〔四〕郡之父老子弟“郡”《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作“邵”。下“郡人之犹足用为善也”之“郡”字同。
〔五〕如州则岂惟郡人有耻且格“州”,原作“此”,据《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改。
〔六〕虽由之“由”《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作“以”。
〔七〕薄助钱酒“钱酒”,《永乐大典》卷六六四一作“酒钱”。
宗室作过押送外司拘管爪牙并从编配吴雨岩刑故无小,三细不宥,以细罪小罪,犯至于三,事出于故,犹且不宥,何况罪大恶极。有如赵若陋,若不痛惩,则哗徒无所忌,奸民无所惧,而善良不得以安其居矣。赵若陋者,专置哗局,把持饶州一州公事,与胥吏为党伍,以恶少为爪牙,以至开柜坊,霸娼妓,骗胁欺诈,无所不有。然亦官司有以纵之,今不暇尽述其过恶。谓如鲁海,被若陋妆造胁诈,以致死于非命,当时吏人为地,只决竹篦三十,此一次漏网也。前政郡守知其奸恶,因教艾氏挂幡述冤事,方行追究,若陋奉身鼠窜,竟追不到,此二次漏网也。去秋士子群集秋试,若陋辄将夏斗南凶打,士子不甘,欲求直于有司,一时士子虽婉转争竞,然事有所因,官司乃痛治士子,而不问若陋,是又数数为恶,不止漏网而已。昨者之窜,犹有惧心,既而来归,已怀玩意。当职到司之初,得于谘访,谓此州不去此恶,则善良有不得其死者,非特不得安其居而已。然区区之意以人治,人改而止。遂因监赃钱判云:余人赃钱并放,若陋赃若不监,更监何人。所以露意者,正望其改过。辄敢于除夜因赌局打人,略无忌惮,则是非惟不畏州郡,视监司如无矣。法不行于近,何以及远,耳目所及,犹置不问,则一道之哗徒奸民相视而动,岂不重为一道害,不容不与严行。若陋罪如山积,郡狱刻木,皆其党与,所勘百不及一,然合州士民之所愿痛治者,事既从众,允合人心。申省及宗司,将若陋押送外宗拘管,并移其家。所有陈念三、陈万三并系其爪牙,亦自有司置柜坊本罪。
内陈念三系已配逃回,又占据娼妓一家二人,牒州将陈念三决脊杖十三,填刺押回原配所。其王四姐并妹,并付官牙,改嫁从良。陈万三追上杖一百,送邻州编管。余人候再有犯到官,追上断刺。
〔一〕亦自有司置柜坊本罪“司”,疑作“私”
假宗室冒官爵佥厅皇族本支,谱籍具严,岂贱姓所宜诈冒;朝廷官爵,名器所谨,岂下流所可伪为。赵假憙特一败亡之子,闾阎之靡,乃敢兼二者而为之,叶庚及伪赵汝佛、赵汝安同恶相求,互相扶合,冒称宗室,据牒成于私家,拟受官阶印记出于伪手,此而不治,国法可废矣。赵假憙先称赵汝昔,以冒赵善菜长子之名,伪造降生县据,私雕皇叔祖润王府印记,私置黄旗、铁鞭、拄杖,胁夺商旅,占据船只,威使人力,打伤俞发。本州追勘,申宗正司,追善菜究供,自有任氏所生长子,名汝昔,其喜僧委的非善菜子。伪冒分晓,侥幸轻断,遂又改为赵汝憙,欲以冒善菜次子之名,
出入州县,打话公事,诈冒承节郎、建阳县监税、户部市舶提干,冒权处州税官,及充都大司察视官,冒用章服,滥赴圣节锡宴,自雕都大司提点印记,出给县到,以林伸为书司,林庆为厨子,配军叶佑为狱子,公乘轿乘下乡,搜索铜器,胁诈平民,甚至神佛一盂,孩提一铃,亦遭胁诈。处州勘,据赵假憙同林庆所诈,及金华县勘,据叶佑、林伸同赵假憙所诈,共为官会二十余贯。此赵假憙之奸罪也。叶庚亦一行医,据供,嘉定十六年到临安府。赵三知监善旌有身伴人,娶以为妻,冒称宗女,叶庚因自称郡马,与赵假憙同恶相济。
叶庚冒称进义校尉、思王府香火官,保委赵假憙即非妄冒,陪涉假憙,胁诈伤人,本州已将叶庚勘杖,不改前恶,停着赵假憙、赵汝安恣为非法,同赵假憙公乘轿乘,张皇声势,强割叶辛田稻。凡赵假憙等恶,皆叶庚渊薮佐助之,此又叶庚之奸罪也。至于赵汝佛之开置柜坊,宰杀耕牛,奸夺妻女,骗诈店户;赵汝安不知为何氏之女,随逐赵假憙,流荡淫秽,脱骗陈元二聘财,复归叶庚家,初无降生公据,叶庚为之就县脱判影证,皆当根究。处州已申宗司及乞行下婺州,契勘叶庚妻出给公据端的照勘。及湛通判申乞行下本州,追冯秀出头等事。照对赵假憙之伪而非真,则已不可掩矣。四经宗司,皆脱判不行;两经尊长,并指其伪;送下丽水、龙泉勘会,则两县不肯保明;伪为汝思、汝宝保明,则两员不肯批书;又恳托赵汝硍保委,则赵汝硍入状,乞不行用。奸穷诈竭,至自为伪据,其为伪冒,又何言者?独一善菜,或称非其子,或称是其子,又有汝佛者,亦称是其第三子。料想善菜必一无藉宗室,可得濡沫,辄鬻谱牒,故虽出名招认,而仍操不知存亡之说,以为临时脱罪之计,及宗司再三审究,遂供委的非是本人之子,顶冒分晓,如系善菜子,即甘追降,宗司再判州从条施行,伪妄一节,已自分明。只因本州明知故纵,止将伪汝昔勘杖一百,又止决竹篦。后犯真决,拘锁土牢,所以致其改名汝憙,复出为恶。善菜、汝憙再相瓜葛,维宗司之据终不可脱,而伪冒之名竟不肯改。若今次复为漏网,则弄假成真,其伪当愈坚,其恶当愈稔。尊长司所谓虽曰一人猥以滥缀宗籍,子子孙孙将皆为真,所关甚重,岂容再付之含糊而不决也。欲将林伸决脊杖十五,编管五百里,叶佑决脊杖十五,加配一千里,林庆勘杖一百,牒州照断。
久轩判以上除林伸、叶佑、林庆牒州先行断遣外,张喜僧、叶庚、周三二娘三名,帖两狱牢固枷禁,伺候宗司行下,即行照断,不许计较脱放。如违,狱官当任其责。仍先申朝省及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