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刘拱礼诉刘仁谦等冒占田产刘拱礼并刘拱武妻郭氏讼刘拱辰之子仁谦、仁愿,不伏监司所断,不分合受分田产。
今拖照案牍,刘下班有子三人,长曰拱辰,妻郭氏所生,次日拱礼、拱武,妾母所生。刘下班有本户税钱六贯文,又有郭氏自随田税钱六贯文。刘下班死,郭氏亦死,刘拱辰兄弟分产,只将本户六贯文税钱析为三分,以母郭自随之田为己所当得,遂专而有之,不以分其二弟。
二弟亦甘心,不与之争。自淳熙十二年以至嘉泰元年,凡十六年,绝无词诉,盖畏其兄,不敢诉也。嘉泰元年,拱辰死,拱武、拱礼始讼之于县,又三诉之宪台,又两诉之帅司,经本县郑知县、吉州董司法、提刑司佥厅、本县韩知县、吉州知录及赵安抚六处定断。郑知县及提刑司佥厅则以为拱礼、拱武不当分郭氏自随之产,合全给与拱辰,吉州司法及知录则以为拱辰不当独占刘下班所得郭氏随嫁之产,合均分与拱武、拱礼,韩知县、赵安抚则以为合以郭氏六贯文税钱析为二分,拱辰得其一,拱武、拱礼共得其一。六处之说各不同。然赵安抚之所定在后,既已行下本县,而刘仁谦、刘仁愿乃蔑视帅司所定,不肯照所断分析,郭氏所以又复有词也。以法论之,兄弟分产之条,即未尝言自随之产合尽给与亲生之子。又自随之产,不得别立女户,当随其夫户头,是为夫之产矣。为夫之产,则凡为夫之子者皆得均受,岂亲生之子所得独占。以理论之,郭氏之嫁刘下班也,虽有嫡庶之子,自当视为一体,庶生之子既以郭氏为母,生则孝养,死则哀送,与母无异,则郭氏庶生之子犹己子也。岂有郭氏既死之后,拱辰乃得自占其母随嫁之田。拱辰虽亲生,拱武、拱礼虽庶出,然其受气于父则一也。以母视之,虽曰异胞,以父视之,则为同气。拱辰岂得不体其父之意,而独占其母随嫁之田乎?以此观之,则六贯文之税,当分而为三,兄弟均受,方为允当。今试以郑知县及提刑司佥厅所断,而较之吉州司法、知录之所断,则郑知县、佥厅之所见甚狭,而司法、知录所见甚广。郑知县、佥厅之用意甚私,而司法、知录之用意甚公。从司法、知录之所断,则在子为孝于其父,在兄为友于其弟,从郑知县及佥厅之所断,则在子为不孝于其父,在兄为不友于其弟。一善一恶,一是一非,岂不大相辽绝哉!官司理对公事,所以美教化,移风俗也,岂有导人以不孝不友,而自以为是哉!如韩知县、赵安抚所断,已是曲尽世俗之私情,不尽合天下之公理,刘仁愿、刘仁谦尚且抗拒,则是但知形势之可以凌蔑孤寡,而不复知有官司。今且照韩知县、赵安抚所断,刘仁愿、刘仁谦拨税钱三贯文付拱礼、郭氏,候毕日放,仍申诸司及使军照会。
(权太平州)张日新诉庄武离间母子张敷文孙名日新,经官论编管人庄武又名三聘,离间其母,使其母尽逐两旁儿妇。持到庄武亲书,与其母简帖两纸,外作妻封,内作自名,当将庄武送狱根究。两纸委是亲书,据庄武供,旧曾在张宅作馆客,岂有旧馆客辄写简帖与馆主寡妇之理,又供前后往来,饮酒杂坐无间,此何理耶!且其简帖之词,有曰:“自安人从家间归去,他们便大字写在书院牕上咒人,及要杀人。”又曰:“除是安人出外商议方可,看了毁之。”其词意亵狎,情理切害乃如此,是必欲逐其子,而惟庄武之言是听也。乱男女之别,离子母之情,庄武之罪其可贷乎!若采之众论,则又不止于简帖往来而已,一郡之人为之不平。夫能使母逐其子而不顾,则是必有以蛊惑其心者矣!顾人子不敢言,官司亦不必推究,庶几子母可以复合也。
且庄武,福州人,自称曾请乡举,观其词气字画,不类士人,尝以为人指引代笔,编管当涂,自当少知敛戢。奸险凶横,累有过犯。为朱佥判馆客,既导之为非矣,复挟人以讼之,朱竟罢去。为张伸馆客,则以寻捉学生为名,径登其女之卧榻,以致论诉。至于挞使婢而使之缢死,轻税官而敢于无礼,皆见之讼牒。每追到官,则先为凶暴之状,以陵驾长官。虽宇文侍郎以法从之贵,亦不免于无礼,官司亦每以士类而曲贷之。凡此数事,苟未至于甚为人害者,犹可贳也。张敷文以宦族故家,而庄武乃专其家政,若不惩治,则张氏家悉归于庄氏,两子无所归,一家将自此破矣!为政者岂得不为之动心乎?窃谓当涂本非庄武之故乡,庄武见系编管之罪人,以士类之故,且免其断治,再将庄武移徙邻郡,则寡妇之谤可以自明,孤子之爱可以复合,张氏之家不至大破,庄武亦不至于稔其罪,而犹可以自新。但庄武元系得旨编管人,州郡不敢自专,若欲申闻朝省,则么么小官,暂摄郡事,亦不敢以轻举。
宝文大卿到日呈。
(汉阳)漕司行下放寄庄米汉阳田土所出,只得养活汉阳军百姓,若尽数搬出外界,汉阳之民必致饿死。汉阳老知军情愿放罢,不敢饿死百姓,送务照已判。
沈总属观者藏书读书中文郡无大小,俱为守土。关津有禁,不但取征税,亦以防奸盗,讥出入也。舟楫至境,不以见告,径斫缆索,鼓噪而去,此何理耶?浮数巨舰,所载何物,若非有碍,何故如此?苟非横取,多自为兴贩,则必夹带商贾,图取财物。申转运司,乞行下鄂州,拘下船只,搜检税物,以戒奸贪。
(安庆)太学生刘机罪犯行已有耻,则谓之士;乡党称弟,则谓之士。刘机既为士人,又尝游太学,自合动循礼法,恪守士行。今乃专骛豪纵,陵蔑闾里,人言籍籍,姑置不问。既入酒肆,复殴妓弟,行检如此,便使读书破万卷,文章妙天下,亦何足以齿于为士之列。淮人本醇质,士子亦皆重厚,刘机但以太学之故,而所为狂悖乃如此。当官而行,何强之有,一太学生亦何足道哉!
刘机且与从恕放,如敢再犯,定当具奏,屏之远方,以为不守士行者之戒!
王珍减克军粮断配王珍为军典,寻常管兵士请给月粮衣钱,辄每减克,已是无理。本府兴筑城壁,劳动军士,自非得已,王珍更不思军人辛苦,亦敢减克,钱阙辄克阙,米二升半,辄克五合,情理切害。王珍决脊杖十五,刺面配抚州牢城,杨焕不点名支破,勘杖一百,吕青押杨焕就王珍家取未散钱米并盗克下钱米支散。
宣永等因筑城乞觅断配安庆大府,素无城壁,无以为守御之备。当职不自量度,妄意兴筑,支费浩大,官司未易了办,不免资百姓之力,以卫百姓,甚非得已,揆之于心,每切自愧。今既令人户出备慱子木,搬担至府,尉司人吏乃辄敢邀阻乞觅。人户献木尚复要钱,则公事追逮,其扰可知,此而不治,是使奉府重得罪于百姓也。宣永、张明、李明、龚颜各决脊杖十二,刺面配一千里外州军牢城。案开具所寄钱,追纳抄估到家业榜卖。仍备榜府县晓示,如并缘筑城,辄敢扰民者,许人陈首,赏钱三百贯,犯人重行断治。
武楷认金掘土得金,元是武安抚宅基,武楷遂认以为旧物。访之邦人,乃以为元是天井刘家宅基,武安抚复于上居止。以事理考之,必是刘家之物,盖藏金于地,为避贼而藏也。安抚方提兵讨贼,又何为而藏金于地耶?但武安抚有功于此邦,见之墓志,未及百年,其子孙零替如此,使人为之怅然。便无认金之讼,官司亦当赒恤。但闻武楷自少不学,家产破荡,若得钱,又复妄费。公库置历,每月批送钱五贯,仍自七月为头,薄赡其家,以为有功于此邦者之报。
劫盗祝兴逃走处斩照得安丰军递押到配军祝兴、徐青,为妄传边事,各持军器作威,执火劫夺客人财物,决脊杖二十,刺配二千里。本府差寨兵高成管押前去,至路中,其徐青、祝兴反将高成殴打逃走。当捉获到祝兴一名,据各人供责分明。本府照得边事方兴,小人喜于倡乱,并缘劫掠,自不应更分首从。今安丰军从轻决配,已是失刑,今又尚敢殴打防送人逃走,祝兴押赴市曹斩首,府城号令三日,传下诸县,各号令三日。未到人徐青赏钱五百贯文,许诸色人捕捉。申朝廷,乞行下边郡,应有此等凶恶之人,并不分首从处斩。所有本府不合擅斩强贼,乞赐窜谪施行。仍申诸司。
观者藏书读书中文附录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建康府申已断平亮等为宋四省身死事若详覆案,皆先行遣而后关报,则并格目皆自诸郡出给可也,提刑一司,可以省罢矣。
此事虽施行于当职未交事之先,而申到实在于到司之后。已往之事,不欲深言。帖两狱官,今后除事干边防及凶恶盗贼,当申制府帅司酌情处断外,其民间寻常斗殴致死,已经检验,书填格目者,并合遵照条令,申本司详覆。如违,定将狱官奏刻。
贵池县申吕孝纯诉池口丘都巡催科事天旱如此,百姓饭碗未知何所取给,所望州县长官,力行好事,庶几膏泽感格,岁事可望。而当此夏税起催之时,或委州官,或委兼领巡、尉下乡,或差郡吏下县,置场创局,吏卒并缘,动成群队,布满村落,民不聊生。在法:省限未满,不当追呼。今不惟鱼贯被追,甚者杖责械系,暴于炎天烈日之中,伤朝廷之仁厚,断国家之命脉,何为而不致旱也。本司除已将越职催科官别作施行外,合行下所部郡县,今后催科,专委县道,如长官缓不及事,则委佐官一员助之。如郡官、巡检,并免催科,郡吏并合抽回。省限未满,止宜劝谕输纳,不可遽有追呼鞭挞。如仍前数弊不肯更张,许被害人陈诉,别有施行。
第37章